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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第一大太监

作者:胡须叔叔 | 分类:历史 | 字数:14.4万

第四章 颍川大牢(下)

书名:三国第一大太监 作者:胡须叔叔 字数:4328 更新时间:2024-10-11 10:54:58

距离函谷关城头三五里的太守府内,有大量从皇宫轮值的羽林卫,夜入二更,太守毕腾还在忙碌中,外有身披重铠,全副武装的期门羽林卫执勤,一个个犹如雕像般屹立不动。

“太守大人!”

一名小将急促跑来,却看到太守大人正专注于摆弄机巧,忙单膝拜道:“太守大人,据探子报,董卓已于数日前从朔方郡起兵南下,意图不明。”

咔——

小木块又一次散在桌面,毕腾抬头看了眼那名小将,复又收回目光,对眼前散架子的翻车摸具不免长叹。

突如其来的一阵风吹的烛影摇曳,小将不敢乱动,因为他知道这位乃是当今十常侍之一,毕岚的干儿子!

这位太守,虽不是阉人,却像极了其义父的行事风格,不仅刚愎自用,嫉贤妒能,还时常多愁善感,替自己义父鸣不平。

特别是最近几日,得知十常侍挟持皇子逃出宫以后,他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不好了。

“大人,还有一事...”

毕腾没有在看对方一眼,只是眉心皱了皱,轻轻抬手示意其说下去。

“皇后娘娘差人送来一则秘旨。”

毕腾闻言微愣,又一脸不削地摇了摇头,不咸不淡地问道:“何事?”

“娘娘说,这两天老家有位亲戚会路过函谷关,让您费心照顾一下。”

“亲戚?南阳来的?”

“说是大将军的远房侄女,从东边过来的。”

“洛阳人?”

毕腾没有再细问,他任职函谷关太守已经好些年了,自从义父被封了列侯,他就一直顺风顺水,收敛钱财、大兴土木,得罪不少当地的名门豪绅,由此也养成了对待任何人或事都小心翼翼。

他并没有亲眼见过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但却深知这是个阴狠毒辣的女人。

何进死后不久,她就立刻上位把兄长的权力尽数收了,即宠信十常侍,又百般与朝臣交好,眼下十常侍倒台,她又想干什么呢?

呼——

一阵怪风吹乱了烛火,打断了他的思绪。

“知道了,退下吧。”

“喏。”

小将站起身又问了一句:“那我们该怎么接待呢?”

毕腾稳住烛火后,又摆弄起了翻车摸具,好似随意地说道:“暗中保护,不死不伤即可。”

“呃,这样好吗?那可是皇后娘娘的...”

然而,小将却看到对他轻挥的手,见状只好拱手退下了。

翌日。

金鸡报晓,野狗食街。

函谷关不比其他城镇,在这里生活的百姓,绝大多数都与守关士兵有联系,或是亲戚,或为伴侣。

花魁来之前给自己取了个好听的名字,叫做貂蝉,但这个名字的真正主人却不是她,而是一户普通人家的妻子。

一个人走在街上,身上穿的罗裙太过显眼,因此一路走来备受瞩目,好在脸上带着面纱,不然那张倾世绝颜一露出,还不知会引发什么骚乱。

即便这样,还是有几个色迷心窍之徒上前骚扰,但却无一例外地被‘好心人’拉走了。

花魁早就发现有人跟踪,可她对此只是淡淡的一笑了之,不经意间‘撞’上了迎面走来的一个胡商,那胡商有着浓密卷曲的大胡子,眼眶凹陷,一看就不是汉朝人,裹布的头上插着一根野鸡翎,在人群中特别好认。

“哦,这位美丽的女士,我很抱歉撞到了您。”

“无妨。”

花魁微微颔首,不失礼仪地说了句,两人便各自走了。

周围暗中‘保护’的人不由多看了胡商一眼,却没人去理会,毕竟只是撞了一下而已,又没受伤。

但谁都没注意到,花魁的手中多了一个锦囊小袋···

“喂,你们听说了吗?前几日皇宫里又出大事咧!”

“我也听到传闻,皇后娘娘三日后要临朝听政,真是不得了。”

“可不是嘛,两位皇子都不知去向,这新君一时半会儿没法确立,朝廷还不得有个主事儿的···”

花魁淡淡地听着闲人碎语,莫名地嘴角微微一翘。

自从起事那天开始,即便是号称‘三公将军’的张家三兄弟,也要对她唯命是从,更何况一个丧失权柄的皇后···

那些身处干岸上的大臣们、名流们、等着瞧,吾定让这天改变颜色!

啪——

“走快点儿!”

啪——

又是一鞭子抽在刘沫身上,他一声不吭地看向对方,眼中似有两把刀子在闪烁。

啪——

第三鞭抽来,后背如火燎般的疼痛,但他始终没吭声,挑起两筐碎石料继续往前走。

被关进颍川大牢已经第二天了,他体会到了真正的民间疾苦和世道不公,在这里只有永远干不完的活,不管刮风还是下雨,你都必须证明自己还有力气,还有继续存在的价值。

“牛气什么?我告诉你,这还只是刚刚开始,以后有你受的,还瞪眼是吧?我让你瞪···瞪眼···瞪眼···”守卫每说一句,鞭子就落下一回,毫不留情地抽在刘沫的身上,简直拿他不当个人。

行,你抽,我让你抽个够本儿!

刘沫一怒之下,竟直接抡起挑筐砸在对方身上,刚巧二人站在城墙边缘,那守卫一个没站稳,竟直接惊叫着掉了下去。

“啊——”

噗通——

“你这娃子咋回事儿?怎么敢动手杀人咧!”

囚徒们纷纷跑过来,探头朝城下观望,却见地面躺着一个小人儿,血喷的满地都是,眼瞅是活不成了。

刘沫这时的火气也降了下来,整个人愣在了原地,心里不断重复问自己:“我竟然···杀人了?”一种说不出的恐慌感瞬间袭上心头,两腿一软,咣当瘫倒在地,表情呆滞地看向空筐。

这边的动静很快引来了其他守卫,驱散了囚徒以后,不由分说地把刘沫五花大绑起来。

嘭——

牢门关闭。

不一会儿,刘沫被关回牢房,身上的绳索没人敢给他解,干完活回来的人看到他,都像怕染上瘟疫般地远远躲开。

此时,他的神情有些恍惚,嘴里反复地重复着两句话:一句是‘对不起’另一句是‘我是无心的’,很快就被自己给吓晕了。

大概是累的,整整昏睡了一下午,醒来才发现已是天黑,转眼一瞧,十几个囚徒正在看着他。

此时,不管是那个刚来就欺负他的莽汉,还是好心提醒他的中年大叔,在他们眼里,刘沫已经是个死人了。

没有人幸灾乐祸,同样也没有赞许声,但他们每个人的内心都在无声呐喊着,这是一种态度,不满于长期以来的压迫,在之前没人敢这么做,真的。

莽汉见他醒了,没说别的,往旁边挪了挪,难得语气温和一回,缓缓说道:“过来坐吧,这里干净点。”

刘沫多少有些意外,但看对方一脸诚恳的表情,便没有推辞。

果然如其所言,这里背靠通风口,可以闻到外面的新鲜空气。

“怎么,不欺负我了?”

莽汉踌躇半响才说道:“你比我狠,我服,他们也服。”

中年大叔凑过来,长叹一声说道:“你放心,我们一定会给你选个好地方埋了。”

埋谁?

有没有搞错···

刘沫满脸黑线地听着这两人左一句有一句的嚼舌根,最后实在忍不住打断道:“停——我说你们就这么确定我会死翘翘?”

两人对视一眼,很默契地同时点了点头。

这还用说!

你小子可是杀了朝廷的人,一个没啥背景又弱不禁风的囚徒,不处死留着干嘛?难不成跟铁栏杆外面那位一样,当个活祖宗养起来?

“我不死,我还要回洛阳呢。”

刘沫嘴上这么说着,可心里却一阵发虚,杀人偿命,这个道理他当然明白,但当时分明是那个守卫太坏了,他才···

这怎么也应该算作正当防卫吧?

“我,我要升堂,我要陈述冤情,反正我不能死。”

中年大叔忍不住摇头说道:“升堂?谁给你升啊?”

莽汉一把搭在肩膀上,表情怜悯地看着他,淡淡的道:“兄弟,安心上路,死又有何惧?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刘沫一阵无力反驳,正苦恼的时候,却听这货又补上一句:

“下辈子如果还能遇见,我定要带你一起陷阵厮杀!”

“额,大哥你上过战场?”

莽汉当即拍着胸脯,瞪眼说道:“上过啊,当年我可是一等一的先锋将军,手下几百名陷阵勇士指哪儿打哪儿···”

“伯平!”

突然,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传来,当即打断了莽汉的话。

“休要多言!”

刘沫转头一看,竟是那个醉酒守卫,这是他第一次看清对方的脸,就像说话声音一样,深沉而又英武,跟暗室里的汉灵帝有几分连相,却又比之多了几分戾气,眼神冷冽地往这边看来。

莽汉的反应有点儿大,竟直接向对方跪了下来,只低下头,没有再说一句话。

中年大叔是个老实人,看这情形,对刘沫笑了笑,然后识趣地移开了。

“听说你认识刘备?”

突然起来的一句话,令刘沫微微一愣,心说他怎么知道的?自己只跟城头上的老师傅提过呀,而且还是胡说八道来着。

“哦,认识,怎么你也认识玄德兄?”刘沫为了给自己提高身价,还特意把其表字说了出来。

果然,醉酒守卫的眉头轻微一挑,端详了好一会儿,才又开口说道:“算是吧,那小子挺能的。”

“嗯,是挺能。”

刘沫点头附和一句,因为心虚,他就没在这事上多说什么,眼珠一转,直接问了句令所有人一惊的话,“你就是刘宠?”

嘶——

所有人,包括中年大叔在内,都倒吸一口凉气,唯独莽汉脸上露出一个很讶异的表情,但始终不抬头往铁栏杆外看。

醉酒守卫显然也没想到他会问的这么直接,心中没有多少不快,反而觉得很有趣,只听其缓缓说道:“刘宠···很多年没听见这个称呼了。”突然又脸色一沉,话音转冷地说道:“你难道不知道避讳吗?”

“避讳什么?”

刘沫愣头愣脑的问出一个很低级的问题,就连旁边的莽汉都忍不住轻咳一声提醒。

醉酒守卫手里摆弄着牢门钥匙,也不说话,就这么稍有兴致地看着他,好半天都只听到钥匙和桌面碰撞的声音,就连来换班的守卫,见此情形,吓得都不敢过来了。

“皇亲吗?”刘沫率先出声打破了僵局。

醉酒守卫点了点头。

“那你可能不知道我是谁。”

“哦?我倒是很好奇,你继续说。”

当啷啷···当啷啷···

刘沫不怕吗?

怕,当然怕!

但这时候,他必须迫使自己勇敢起来,毕竟面对什么人说什么话,也是软饭界的一项行为准则。

左右是个死,为什么不搏一搏呢?

“我叫刘沫,也算是个皇亲吧。”

“什么叫算是?”

刘沫起身走到铁栏杆前,抬头挺胸,直言不讳地说道:“就是不确定的意思。”

“啊哈哈哈哈···”

醉酒守卫突然仰头大笑,将钥匙放下后,同样的起身走过来,四目相对。

一个是阆苑仙葩···

不对,一个是风华正茂,另一个是气宇轩昂,若说没奇缘,今生偏要遇见他···呸呸呸,咋还跳不出来了捏?

“谁能证明你是你?”

“诸葛亮,他是我铁哥们儿。”

醉酒守卫略想了一下,皱眉道:“春风馆的馆主?”

“就是他,你把他叫来一问便知。”刘沫微微一愣,他也不确定诸葛亮是不是馆主,反正当时觉得挺能的。

“那多麻烦,出来跟我直接去找他。”说着,就见其转身从桌上拿起牢门钥匙,想也不想地插进钥匙孔里,轻轻一扭门便开了。

刘沫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下走出来,有点儿不确定地问道:“就这么把我放出来,你确定外面那些守卫会同意?”

“当然不同意,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天真?”

醉酒守卫···现在就叫刘宠吧,只见其转身对牢里的人说道:“不想一辈子待在这里的,想每天吃好喝好的,就都给我出来。”

一句话说完,众人你看我,我又看他的,一时间没人敢说话,有些吃不准这位活祖宗到底要干嘛?

只有莽汉毫不犹豫站起身,即刘沫之后第二个走出来,激动之情溢于言表,怀着澎湃的心情,问了句谁也没听懂的话:“您终于想通了?”

刘宠平淡地点了点头,缓缓说道:“想通了,但我还不能离开这里。”

转而又看向刘沫,对他说道:“我要你帮我做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