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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情欲说宫中事

作者:潇悆 | 分类:历史 | 字数:29.5万

第二回 牧峡双飞灵犀鸟,海匪离奇丧天牢

书名:含情欲说宫中事 作者:潇悆 字数:9063 更新时间:2024-10-11 10:55:07

第二回牧峡双飞灵犀鸟,海匪离奇丧天牢

“不知公主芳名?” 马车上北淳竝温声而问。

沄纚小心翼翼:“区区贱名何足挂齿,怕有污王爷双耳。“

北淳竝笑道:“公主既然出生高贵,又何须妄自菲薄。”

他这一声公主早教沄纚羞红双颊,而女儿闺名又不好随意示于人前,眼前不敢轻易回绝了他,以免徒增麻烦,她微微一想,只好将两句诗句款款吟来:“浪波沄沄去,松柏在山冈①。”吟到这她顿了顿,又道:“纚纚桃花万树红,径回无复辨西东②。”

北淳竝狡黠一笑:“公主芳名乃是沄纚③ ?”

沄纚一愣,原以为眼前的男人生长于北淳国野蛮之邦,不善诗词,也便将他打发了去,可没想到眼前的少年不但通晓诗词,还聪黠异常。

“公主气质超凡脱俗,这名字也倒是能配得上。”

“多谢王爷谬赞。”

北淳竝带领人马往北淳国牧峡道回宫,这条路途穿绕锦溪河出芭蕉林往北星宫最远的路程,他因另有打算,故选了这条出了名的风光秀丽之地。

现在正是四月初,放眼皆是一片青绿,让人神清气爽。

他特意和沄纚主仆三人同乘一辆马车,与沄纚相对而坐。此时他正闭目养神,马车里异常绝静。

而沄纚此刻心潮翻涌,今天她几次差点丢了性命。在花船上极其不易的从凶残的海匪手里活了下来 ,又在芭蕉林的石洞里差点性命不保,现在更让她想不明白的当我道出自己是要嫁庆王北淳弦的人时,竝王手下好像并未将她放在眼里,只是北淳竝又突然间对她尊敬有加,这些着实让她想不明白。

沄纚一时想起家里老祖母给的玻璃屏风怕让花船上海匪抢了去,这唯一的陪嫁念想物也被自己弄丢了,真真惆怅不已,庆幸的是好在他对得起爹娘的交代,保全了性命。

现在终于看似已经是安全的了,沄纚仍然不敢松懈一口气。

马车刚到锦溪河,北淳竝睁开眼来,伸手将马车帘子挑起。

沄纚好奇的目光往帘外而去,瞬间被仙境般的美景占据。一片绿海草地,现在已近傍晚,夕阳洒落在草原上熠熠生辉,空气显得特别的干净,透亮。百姓们驱赶着成群结伴的羊群回巢,还有几排青黄的竹屋扎地而起,竹屋顶上栖息着各色各样的鸟类,翠绿色的,棕红色的……还有黑棕色羽毛鸟儿,它们的叫声最是特别,清脆明亮,婉转动听,我身处马车里都能听得清清楚楚。一只只的成双成对的停歇在一处,用橘黄色的大长嘴在给彼此啄理羽毛……

此情景叫人心里不禁泛起两句应情景的诗,默吟间,耳边却听见北淳竝经道出:“嫩绿柔香远更浓,春来无处不茸茸。“少顷,他看了看我笑道:“这里是北淳国最美的地方,牧峡道。”

“多谢王爷相告。这里真真仙界。”

沄纚不经意看到了飞来眼前又往竹屋鸟群而去的鸟儿,甚觉奇异,忍不住问道:“这长嘴棕毛的鸟是何物?”

北淳竝随着她的眼睛,看向竹房处那停歇下来的几只鸟儿:“姑娘问的可是毡房上的鸟?这种鸟只在我北淳国才有,这牛犀鸟终生钟情配偶,倘若失去伴侣,另一只绝不会苟且偷生或另寻新欢,而是绝食而亡,民间百姓都把它们称为钟情鸟。”

一只鸟居然如此痴情?

“书上说万物皆有情,没想这鸟儿雀儿的小生命也是极有灵性。”沄纚话音才落,忽然发现于人前,还是素味平生的男人说情字,难免造次,好在北淳竝只颔首应允,并未察觉出她的羞愧。

行至锦叆江,蜿蜒婉转的河流柔和淳厚清澈见底,犹如一弯银河的披带,在夕阳光芒下闪耀着白银色的光芒,靠河岸处稀稀疏疏停靠着几叶舴艋舟……如此悠闲自在光景,沄纚忍不住暗想此刻置身这江,泛舟湖上……肆意自由。

又过半柱香功夫,只听见耳边一片嘈杂,熙熙攘攘的声音。

“前头便是茻巷了。”北淳竝道。

这条巷子人来人往热闹不凡,街头卖艺的孩子正耍着棍棒迎来围观的人一片叫好。市集上挤满了摊位,光着膀子磨刀壮汉,卖马奶的老妇,卖胭脂的大婶,卖驴肉的彪汉,卖首饰的姑娘,唱曲的小幺……引来了逛市集的行人挤满了街道。

隐隐只听清那唱曲姑娘唱道:“......孤影独自愁,又怕管弦合奏,鸿雁渺,思君人渐瘦......”这声音似黄鹂鸟儿一般婉转动听,萦绕耳际。

街上的姑娘们身着的衣衫上都绣着花,有绣着大红色的扶桑花④,还有黄色的黄球花……各种各样的图案,好像不分身份年龄皆喜衣着艳丽。

好美的扶桑花!沄纚心底默默惊叹,这些花她只从书上看到过,这还是头一次见绣在衣服上。姑娘们头上都编缠着很多细细的辫子,有的把好几根长辫斜放到一边胸前,有的盘至脑后散放下来几根点缀,有的细辫围绕长发披散在身后,如此发髻梳得巧手匠心,别出心裁,灵动美丽。

市集上的老妇人们身着淡紫色或淡黄色淡红色的衣衫,几根木簪子把辫子围至脑后,头上戴着四月里的早早盛开的野花,粗糙的老手推着小车叫卖着水果。那车里水果五彩斑斓,颜色艳丽,我看了看那一堆堆圆圆的红绒绒的水果,原来是毛荔枝,颗颗形体饱满,色泽诱人,还有一串串奶黄的香蕉,一根根足足有两个巴掌大。

一阵扑面而来的诱人的香味传到了马车上,又听巷子里响起喧闹的叫卖声

“马奶糕,刚刚出锅的马奶糕,新鲜的马奶糕……”

鼻尖才触到香味,沄纚的肚子便不由自主的唱起来空城计。她猛然发觉从早上到现在还没有吃过一口东西。

北淳竝十分善解人意:“姑娘肯定是饿了吧,姑娘且在马上稍后,我去去就来。”

没等沄纚开口,北淳竝跳下而去。

卖马奶糕的婆子,虽然不知道北淳竝身份,但是突然看到长得如此仪表不凡的少年男子,显得分外的热情,公子前公子后的合不拢嘴,连卖带送的打包了满满一大包马奶糕,她常年作生意,又是生活在这街上的徐娘寡妇,来来往往算是见人不乏,可今日良机真是可遇不可求,在北淳竝接过马奶糕瞬间,这婆子忙趁机用手去摸北淳竝的手忸怩着暗表芳心。

北淳竝愣了愣,猛然抽开了手,眼中寒光逼人,丢下钱飘然离去。

“公子还没找你银子了。”留下那婆子朝他背影长唤道。

周围的姑娘们都害羞的眯着桃花眼注视着北淳竝,一个个拧着丝巾春心荡漾。

都惊叹:“这是谁家的公子?”

北淳竝打开黄油纸将那方方正正,洁白如玉,奶香四溢的马奶糕捧到了沄纚面前,温声道:“姑娘饿了吧,先吃点马奶糕吧。”

饿了一天,都前心贴后背了,沄纚狼吞虎咽一番,再顾不上大家闺秀的体统。马奶糕不腥不腻,清爽滑嫩,虽是街头之物,居然比在家逢节吃食味道更胜一筹,让人更多了几分赞赏。

“好吃吗?”北淳竝问道。

沄纚此时顾不上回答,只是频频颔首。

北淳竝微笑道:“姑娘慢一点,别急。”他见她如此吃,叹了口气,吃得这样急定会吃噎住了,遂又亲自去买了玫瑰饮和百花蜜。

“此时不是花蜜最好吃的时节,听闻姑娘家乡中秋佳节以圆饼作食,我们北淳每到中秋皆以花蜜为贡,九月才是花蜜最浓郁的时节”。

才听到“家乡”二字,沄纚心里一阵刺痛,想到以后再也不能和家人再见一面了,生死两茫,伤神落寞,

北淳竝看出她的心事忙安慰道:“姑娘不必感伤,既离了家,以后大把我当作你的朋友。”

“多谢小王爷垂怜,王爷身份高贵,二人之下,我实在不敢高攀王爷。”

北淳竝又道:“姑娘大可不必如此,本王从来不是那眼中无人的人。”

沄纚温然浅笑,此时街上有好些行人好奇的张望着这奢华宽敞的马车,见状,沄纚撇过脸放下了帘子。

此时,丰烟问道:“小王爷,前面是彩云间成衣首饰铺了,要不要奴才去办?”

“不必了,本王带云纚公主亲自去,你去帮本王办另外一件事。”北淳竝说道向丰烟使了个眼色,丰烟颔首而去。北淳竝对沄纚道:“前面就要进宫了,姑娘的衣服都湿透,贴在身上定容易沾染风寒,本王带姑娘去试几身衣服和首饰,姑娘先随我下车。”

沄纚颔首应允,正扶着马车门走下马车时,北淳竝伸出手欲要搀扶,她不经意的瞟了一眼北淳竝的手,这双手粗糙不堪,尽是老茧,疤痕累累,和他如玉般的脸形成极大的反差。他怎会有这样的一双手?沄纚心中礼节使然,忙抽开手:“不敢劳烦小王爷。”

沄纚和丫头搀走下马车随着北淳竝行至到了一家布庄。非常醒目的朱红龙飞凤舞五个大字横匾悬挂正中,“霓凰丝绸庄”,门上还有一副长联,上联“深知身在情长在,怅望江头江水声“,下联是“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

走进店里摊挂着几件展开悬挂做工精细华美的嫁衣,看上去显然是罕贵不俗之物。

店小二十分有眼力见,见贵客来临马上迎了出来,招呼道:“公子要点什么?”

北淳竝拿出一锭金子递给了店小二,指向沄纚道:“给这位姑娘挑最好的喜服,好好的装扮。”

店小二马上应道:“好的,大爷。交给我嘞,这姑娘本就生得顾盼生辉,神采奕然,来我们店就对了,等下穿上我们的衣服,装扮一番,保证让爷您满意。”说罢他招呼北淳竝坐下,满了一杯金瓜茶道:“爷,您先坐着稍稍歇息。”随后唤来了店里两个风韵犹存的婆子:“你们带这位姑娘去里间好好伺候。”婆子们应声引着沄纚和侍女一行行至里间。

婆子们用精致的托盘端来了几身衣物放在桌前道:“姑娘,这几身衣服都是我们店内的最好的手艺,姑娘您看看喜欢哪件。”说着,把盘子里的衣服一一拿出来摆在我的身上比试着:“娘真是仙姿玉貌,这衣服哪套穿在姑娘身上都好看,人家是人挑衣服,姑娘是衣服都想挑姑娘。”另一个婆子也忙赞许道。

纆儿、绯儿看着银盘里的衣服,两人拿起其中一套,红得透却又相对比较简单的嫁衣问道:“姑娘穿这件可好?”

沄纚颔首中意,丫头们深知她的喜好,不可张扬,挑选的衣服自然贴心。

沄纚准备换衣,在脱下披风一瞬间,小手指好像摸到了一块冰凉,她抬起手指一瞧,一块粘稠的血渍染在了指尖,鲜红一块。她大吃一惊,怎会有血渍?而且血渍未干,难道是北淳竝在这不久之前受伤了?可是石洞里并没有看到他有受伤,难道是在其他地方不慎受伤了?怎么会流这么多血?或许是自己在芭蕉林不慎在背后沾染那个男人的血?沄纚摇了摇头,越想越不明白,只得把手指上的血渍在脱下来的衣服上擦干净,把披风上的血渍叠折在里面,未作深究。

丫头们和婆子们并未注意到沄纚的异常,挑来首饰,替她装扮,这衣服披披挂挂,穿了半天才算穿完,打扮一番后,一脸子的憔悴蜡黄已然不见。

市集,丰烟奔马急驰来到方才卖马奶糕的摊位前,长剑一挥,那婆媳一只手活活被斩下,那姑娘也被突如其来的利刃划瞎了双目。

血迹淋淋,撕心裂肺,哀毁骨立。

街头一时围满了人群……丰烟扬长而去。

沄纚装扮似乎太久,坐在外头的北淳竝等得有些不耐烦了,正要起身去里间时,丰烟回来了。

“王爷,都办好了。”

北淳竝没有说话,哼了一声,他径直又往里间而去。

此时沄纚已打扮停妥,高挺的发髻下一弯宛转蛾眉下顾盼生辉神采奕奕的明眸,婀娜多姿水蛇细腰,几样首饰便映衬得华丽无比,北淳竝有些看呆了,此时站在穿衣铜镜前的女人挺美。

婆子见了忙道:“瞧瞧,新娘子多美啊。”

沄纚听罢有些难堪地倚过脸,这些婆子肯定是误会了,只是不便徒增事故,她只得故作未闻。

北淳竝回过神来:“时候不早了,姑娘快上马车吧!”

婆子们将沄纚盖头批好,纆儿和绯儿搀着她走出了衣铺扶回马车。

离开了北淳市集,安静了下来。

一炷香的功夫,北淳竝道:“再往前走是北星宫了。”

沄纚闻言掀下盖头,向前望去,山间一座座金碧辉煌,美伦美奂的金色宫殿气派非凡,富丽堂皇。

丰烟小跑到前头,山坡上的士卒将宫门开启,跪拜在地:“恭迎小王爷。”

马车从两边跪迎着的士卒里向山坡上走去。

来到了北星宫正大门前,三排四扇高大的灰色漆门气派非常,门墙上面用紫金和红宝石赫赫醒目的雕刻着三个大字“北星宫”,两条大龙缠绕着四门两边,口吐龙珠,牛犀鸟石雕成群。

守门的士卒打开了最左边的一扇门,放下兵器,跪俯在地,北淳竝的马车便从这道打开的左边城门里浩浩荡荡走入进去。

身后“扑通”的一声巨响,黑灰色的大门紧紧合上了。

这声音不由得让沄纚局促不安,手指紧紧的揉在一起,常言一入宫门深似海,进来了这辈子便再也出不去了,从生到死,从生到死。

北淳竝突然将自己冰凉的大手放在了沄纚揉成团的手上,安抚道:“有本王在,不必如此害怕。”

男女授受不亲,他的手犹如洪水猛兽,此番马车行走在众目睽睽之下,虽然无人窥见。沄纚迅速抽开了自己的手,脸色赭红。

前行一小段,北淳竝的马车停了下来。

北星宫里除了北淳国女君,任何人的马车只能行至于此。

褚昹门,青色宫墙,青色的宫道,一座金黄斑斓的宫殿,明黄瓦顶角上卧着数十只的五彩牛犀鸟,八根青石色的大柱子缠绕栩栩如生的神龙,十层的金色台阶上睡卧着一龙凤交缠,两阶旁皆有守卫军待命,深情严肃,凝重,仿佛如木头塑像一动不动。

有四排灰色的木门上都打着镶着鹅黄金边的门帘,随北淳竝而去,

一个身穿小太监迎了出来,他穿着的茄紫色长衫,袖口和衣襟处都绣着颜色稍深一点的水边,腰间的深灰色腰带上绣着亮灰色花藤,镶嵌着一块宝石,头发码着一根长辫子缠绕在额前,辫子上也有点缀宝石,挂着穗子作装饰,脚上穿着一双黑色金丝的长靴,见到北淳竝就跪上前来参拜道:“奴才见过小王爷。”

这小太监是庆王贴身太监小禧子。

北淳竝问道:“我王兄了?”

“女王殿下在里间,靖王也在里头伺候庆王爷呢。”

“哦?这么多人都在,可是有什么事?”北淳竝问道。

“奴才也不知,王爷进去便知道了。”

说话间北淳竝示意沄纚一同进去。

小禧子看着面前女人一脸生容,忙问:“小王爷,这人是谁?”

北淳竝道:“这是我在海上所救的曼青公主,我帮王兄把人给领回来了。”

“这。”小禧子迟疑了片刻说道:“带她进去恐怕不妥吧?”

北淳竝说道:“有我了。这是美人又不是毒蛇,有何可怕?”

“是,是。”小禧子应允间打起了帘子。

沄纚随北淳竝走进北星宫正厅,坐在正厅并排对放的紫檀木椅上,两张绣着狼群图案大屏风,狼群张牙咧嘴,奔跑在草地上,栩栩如生,活灵活现。两张长脚横桌对相放,横桌四只脚上盘旋着龙腾云图案,中间隔着一张方形高桌,桌子上摆放着各类水果和糕点,这时两位宫女上来替我们上了茶。

环顾四周,靠桌子的墙头处镶嵌着老虎的头颅,双眼泛着寒光,这景象让沄纚总觉得身后已渐渐传来一阵一阵的寒意。墙上挂着两幅行云流水的字画,画上写着:“ 去灵脩而自放兮余心不忍,回素首而不见其形兮于斯焉其逾逝”还有“百纳海川”等字画。看到这里沄纚才深知北淳虽地处海外,却对于各国文化过度吸收喜爱,北淳国地界生活中早已经被多元化,通晓各国语言,饮食习惯和文字都都喜爱多面性。

坐了一会,北淳竝道:“公主在这里等等,我先进去给母后请安。”

沄纚颔首。

北淳竝说罢从屏风旁边挑起了里间的帘子走了进去。才到里间就看到女皇殿下坐在床头,北淳弦盖着被子躺在床上,三位大医都深情凝重正细细拨脉。

他给女王请安后便坐了下来。

庆王也见北淳竝来了,乃问:“竝弟,你今日可赶到了北海芭蕉林?”

北淳竝道:“我赶到北域海时,只见到了曼青国的官船,船上死伤一片,洗劫一空,听说这船遇海匪了,海匪已被靖王兄擒住,想必船上的系数金银珠宝已被靖王兄追回……”

庆王抬了抬手示意只道:“我都知道了。”

北淳竝又问:“王兄这是怎么了?”

庆王道:“无碍,不过是受了一点点小伤,普通的中毒而已。”

“中毒?”北淳竝继续追问道:“王兄怎么会中毒?中的何毒?”

“此事说来话长,我遇到了刺客,还是个高手。”

“王兄可有头绪?”北淳竝追问道。

“不好说。”

“会不会青国脱不了干系,今天他们一来就闹出了此事。”北淳竝又道。

庆王眉头紧锁微微起身说道:“我和他交过手,他的出手路数倒不像是,这种出手路数......像是狼牙部落独有的阴毒招数。 ”

众人大惊,狼牙修曾是五国十邦中最大国,被北淳国先帝北淳牧灭后,余党一直在挑衅生事,暗中不轨。

细眉横目贵气逼人的北淳国一国女君道:“现在最要紧的是弦王的伤到底有无大碍?”

古太医回道:“王爷伤势暂无大碍,这种毒不碍事。”

女君欣慰感受,又对北淳竝道:“你靖王兄现在正在大牢审问船上抓道的海匪,一会你陪本宫一起过去。”

“儿臣知道了。”北淳竝应声,又对庆王道:“臣弟赶到海域时,在花船上救回了曼青公主。”

“什么?”庆王惊呼:“莫非海匪和刺客真与曼青有关系?不然为何偏偏就他们的公主活下来?”

北淳竝接道:“王兄说的是,不过这曼青公主既然已经到达我北淳国,这是曼青国送来的赐婚礼物,关系到王兄的体面,于是臣弟自作主张将公主给王兄带回来了。”

庆王听罢:“不管此事和曼青国有没有关系,都将其处死,何须竝弟费神。”

女君道:“此事需从长计议。”又向北淳竝道:“竝儿,你先把那位公主安置到春草殿去严加管。”

“是。”北淳竝忙命丰烟带云纆一行去春草殿安置,自己跟随女君往大牢而去。

众人才去,北星宫庆王留芳阁只剩古太医,庆王缓躺下虚弱道:“我的伤势终究如何?”

古太医跪在地上:“王爷中的毒非常的罕见,毒性也非常的奇特,臣没有十足的把握,不敢给王爷滥用药物,待臣等下去研究细想解药,暂时先给王爷吃点药物压制住毒性,保证毒性不迅速蔓延,臣等也有时间做出解药。”

庆王叹气摆手道:“先下去吧。”

北淳竝和女君才到天牢门口就听到一片片惨叫声,一股脑的血腥味夹杂着剧烈的腐臭味扑面而来,女君第一次驾临牢房,马上就受不了这股脑的味道,用手帕捂口鼻二人随着吊锅里的火灯,走下狭窄的台阶,来到了关海匪的牢房。一到牢房就看到被铁链子吊起来,笼罩着铁网的海匪,被打得浑身是血,血肉不堪,沾满盐水带刺的鞭子用完都凌乱的扔在了地上,一看就知道才受了鞭行。这海匪显然是吃不消,已经奄奄一息,有一个已经晕死在地。

正在审问犯人的靖王忙向女君行礼:“母后金安。”又道:“这实在不是母后来的地方,竝弟快送母后回去。”如此说正好也可以将北淳竝那个缠人精打发走。

“不妨,问出什么了吗?”女君道。

“儿臣正在问,不相信撬不开他的嘴,母后还是先回去歇息。”说罢就令人送女君回宫。

“不急,这就走,要是问不出让竝儿帮你问问,没有他问不出来的话。”

听到女王夸赞自己的审问手段,北淳竝走到了海匪面前,准备小试身手,奄奄一息的海匪正微微睁开双眼,看到北淳竝嘴角的连连抽动着。

“啪…啪”连着两声响亮的耳光抽在了海匪的脸上:“好大的狗胆,竟然敢跟我北淳国作对抢我行船,伤我北淳国王子,说,是谁指使的?”北淳竝才说完,海匪瞬间昏了过去。

“来人,给他烫醒,千万别让他死,给我看好了他要是自己死了,你们下场都和他一样。”北淳竝喝道。

侍卫拿来炭火朝海匪身上烫去,一股焦烟夹杂着焦味酸味说不出的味道随着焦烟入鼻,让人作呕。

女君道:“本宫也乏了,这里就先交给靖儿吧。”

北淳竝忙搀扶住女君准备出去边向靖王说道:“我先把母后送回宫,王兄要是撬不开他的嘴,吩咐一声,回头我来给你挖开。”

“罢了,赶紧送母后回去吧,别来这贪玩。”靖王交代道。

外头已是深夜,稀稀疏疏的几颗星星挂在天空,半月周围陇着一层层淡淡的白色薄雾,散发出冷清的光芒。

北淳竝送女王回了寝殿,独自走到了半个时辰至北星宫正门。

马车上的小厮看到主子,马上迎出来,北淳竝坐上自己的马车,走出北星宫大门,直下了山坡,马车一路向西,朝自己的府邸麟次府而去。

才到自己府邸,守门的两个小厮远远瞧见北淳竝马车,忙迎了上去,北淳竝才从马车里走了出来,管家良三便附在北淳竝耳朵前小声说道:“小王爷,您可回来了,寿康王还未歇下,已经等您一天了。”

北淳竝没有说话,大步走进府邸,一路朝向自己的书房走去,一到书房,房外候命的婢女拉开了房门。

房里坐在木轮软椅上的就是北淳国八王爷寿康王,他年过半百,一头银发,面上脸光红紫,贵气逼人,他早年参与夺嫡失败下体瘫痪,无法行走,双腿上常年盖着盘云锦缎被混血续命,以免身体发僵。

寿康王眉头微皱,神情不悦,看到北淳竝进来,着急道:“事情处理怎么样了?”

北淳竝并不着急回答,而是先朝门口冷冷一声:“你们退下吧。”

婢女们闻命退了下去。

北淳竝关上了门,遂才不急不徐道:“八叔这不是明知故问。”

寿康王叹了一口气便道:“你以后恐怕再难等到如此好的机会。你没有在弦王放回曼青王子前杀掉曼青王子,没有将我们北淳与曼青两国关系彻底激化,等以后想借弦王和曼青交战,我们坐收渔翁之利已是不可能。”

“竝儿会再寻时机的。”北淳竝道。

寿康王拍案喝道:“时机哪是说有就有?庆王现在已经住进了皇宫,女君随时可能立储,那时北淳弦当上太子,我们又谈何容易?”

“等不了我也得等。”北淳竝道。

寿康王又问道:“你此番刺杀庆王为何会失败?”

“刺杀也并不算完全失败,白天我已在宫中看过他,他已中了我的蝙蝠镖。”

寿康王惊喜道:“宫中的御医可能解出此毒?”

北淳竝神色得意:“现在宫中那群御医暂时还束手无策。”

寿康王舒了一口气:”这就好办了,真是我的好孩子,竝儿你要把握住这次机会,我们先静观其变,只要北淳弦一毒发身亡,就是我们前所未有最好的时机。”

“只是……”北淳竝打断了寿康王的话,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 见他语气未尽,寿康王着急道。

“我派出的死士,已经落到了靖王兄手。”

寿康王瞬间慌乱:“什么?”为了以防节外生枝,你赶紧想办法封了那杀手的嘴,不然落到了靖王手里,撬出对我们不利的信息可就麻烦了。”

北淳竝走到椅子旁坐了下来,悠闲道:“我已经赏了天牢里那两人一个痛快,把蛊毒神不知鬼不觉的抹在了他的嘴角,这会他们应该已经乖乖地服毒身亡。”

话才说完,只听见门外丰烟急促而有序的脚步声:“属下有事禀报。”

“进来。”北淳竝道。

丰烟环顾四周,方才进屋:“属下刚刚打探到消息,天牢里的海匪已经毒发身亡。”

寿康王拍了拍北淳竝的肩膀:“好,太好了,现在我们就坐等收网。”

北淳竝问道:“我带回的那位姑娘可安置妥当了?”

丰烟回道:“属下已经把那位姑娘安置到了春草殿。”

寿康王一脸狐疑朝北淳竝问道:“什么姑娘?”

“曼青国换来的曼青的公主。”

“区区一个人质公主何必你亲自费神来安顿?”寿康王不解道。

北淳竝似笑非笑:“竝儿准备养一颗棋子放到弦王身边。”

“你是想?……”,寿康王明白过来,又道:“若她能为我们所用,以后我们就更容易知道弦王的一举一动。只是这步棋虽好,却也是一步危险的棋,这曼青公主身份不明,她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我们现在也无从得知,是敌是友更不好说,万一我们先若露出蛛丝马迹……”寿康王有些担心,说到这里他便没有再说下去。

北淳竝看着疑惑不安的寿康王,说道:“八叔放心,竝儿自有打算。”

释义:

①“浪波沄沄去,松柏在山冈。”出自唐代诗人韩愈《条山苍》。

②“纚纚桃花万树红,径回无复辨西东。”出自宋代诗人舒岳祥《纪梦》。

③ “纚”(li) 二声多声字,释义:1.绳索:2.系住:3.盛装的样子,文中为女子名。

④“扶桑花”又名“朱槿”、“佛桑”等,花期长,腋生喇叭状花朵,由多数小蕊连结起来,包在大蕊外面所形成的,结构相当细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