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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情欲说宫中事

作者:潇悆 | 分类:历史 | 字数:29.5万

第四十九回 敏女君戏赠汗巾,陆充依曲意逢迎

书名:含情欲说宫中事 作者:潇悆 字数:4274 更新时间:2024-11-25 22:42:18

第四十九回敏女君戏赠汗巾,陆充依曲意逢迎

燕王妃薨逝时有谋逆之罪在身,守孝不过三日便入殓下葬皇陵。现借着芙郡主的死,如今所有宫人皆披麻戴孝守丧三月,虽比不上嫡妃仪制,却也算是安抚燕王妃凤魂也算芙郡主临终尽的最后一点孝心了。

成亲之日,洞房之礼,不想美梦成真却又阴阳两隔,棠郡主仍未从这屈辱和身世骤变的悲痛中走出来,神智也开始有些不清,如今病养在郁清宫,日夜疯癫。

郁贵妃看着女儿被沐长山伤成这幅模样,便将所有的怨恨都欲一股脑发泄在沐家身上。

沐家更是不平,又听信沐长山死因蹊跷,被逼死宫中的谣言,如今更是愤愤难平。沐家唯一的嫡长子,沐如兰唯一的弟弟,好端端的一个人,不明不白的死了,沐家怒不可竭,他们深信绝对是这宫中有人逼死沐长山的,不然,这孩子不会这么傻?他从小勤奋刻苦,孝顺父母,怎的会就这么丢下双亲,没有留下一句话去了,就这么没了?

为了尽快安抚沐家,庆王将沐家封为一品大臣,如今成为官中第一公爵侯府,又将沐家远房之子过继给沐家夫妻。

如今总算暂时安抚了沐家的怨恨之心。可也只是暂时的。

翡郡主得知了沐长山的死,第一时间怒气冲冲往春草殿而来。

“探顺贵的妃,你告诉我为什么长山哥哥死了?你不是说自有你的打算吗?你说,你还我长山哥哥。”北淳翡怒吼道。

沄纚愤愤道:“郡主是跑到我这里兴师问罪来了吗?沐长山的死和本宫有何关系,是本宫叫他死的吗?他死了对本宫有何好处?本宫是答应过你,一定不会让北淳棠得到沐长山,如今他们不是还未成大礼吗?本宫还要怎样?”

“你,你......可是,我不知道这样长山哥哥会死啊,如果是这样,我宁愿他活得好好的,我宁愿他和五姐姐在一起。”

沄纚叹道:“郡主如今想明白是不是太晚了?况且,本宫也不知道他会用如此决绝不留余地的方式和芙郡主在妃一起,本宫也没有料到他会死,沐长山若不死,本宫倒还可以替你想办法,如今,郡主只有认命了,沐长山只属于芙郡主。”

翡郡主一阵苦笑,那笑似喜似悲,叫人生寒,叫人不忍,

沄纚劝道:“事已至此,郡主还年轻,以后......”

“不。”翡郡主打断道:“此生没有以后了。”

沄纚提醒道:“郡主现在该以母仇为重啊”。

“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吗?”翡郡主道。

“除了我,郡主还能相信谁?依靠谁?除了我这宫里还有谁能助你对付郁贵妃?”沄纚道,

被说中要害,翡郡主眼神游离,不再言语。

因芙郡主的死各国借着吊唁的借口纷纷前来北淳,暗地里却各坏鬼胎,纷纷部署各国各邦势力。

庆王早已料到,他不容容其他人挖出自己伤口出来,再乘势撒上一把盐,他早已预备下去,只等鱼儿进网。

女君原想借着指婚拉弄郁家和沐家为埠贤王所用,谁料想弄巧成拙,如今沐家虽然没有成为郡马府邸,却官居一品公爵与埠弦王比肩齐坐,更有不少五品官员趁势巴结靠拢沐家,更是壮大了其势力,日后在要想从庆华王手里分散势力就更不容易了。

郁贵妃除了有自己母家支持,更是早早依附女君,她深知庆王继位之前只要有女君的支持,自己便高枕无忧。

仙罗国勾结燕子龙那时已惨败北淳,如今溃不成军,一群喽啰散众便往曼青国献宝而去,曼青如今有新君继位,正好趁着贺喜之时借机攀附利用。

仙罗国国君将自己宠妃献给了曼青新帝,如今仙罗国君被曼青皇帝安置在曼青国大青后宫,后宫美人成千上万,肥环燕瘦,灿若繁星,仙罗国君沉溺温柔乡里夜夜笙歌,早把对付北淳之事抛到了九霄云外。

曼青国趁机吸收了仙罗国如今仅有的散兵残将,事后将仙罗国君秘密处死,对外宣称,仙罗国君不幸病逝。

庆王心知肚命,如今曼青势力壮大很快就要对付北淳,攘外必先安内。如今北淳国才维持君臣之间的和睦,此时不是应战周旋最好的时机。

女君存心要让庆王焦头烂额,她背地里差人送去了曼青新帝继位精细备下的贺礼。

埠贤王十分不解女王此举:“女王何必要替庆王解决麻烦?”

女君笑道:“五皇叔可知本宫替曼青皇帝准备了什么贺礼?”

埠贤王摇头不知,女王拍了拍自己腰间,指了指那血红的汗巾子。

埠贤王明白过来,奸笑道:“此举真是妙哉!趁机羞辱揶揄那曼青小儿,最后能挑起更多庆王的矛盾。”

把女人用过的汗巾作为贺新帝登基之礼,如此戏虐辱骂新君徒有替女人解腰带本领而已。此举挑衅意味不言而喻,摆明招揽仇恨。

近来庆王忙于政事,不得空陪沄纚,七贝勒在奶娘的照拂下,长得极壮实,孩子健健康康沄纚这个做母妃的自然欣慰,许久没有到各宫各司去走走了,如今正得了闲,领着绯儿往勤学殿而去。

听勤学殿当差的小太监容三桂告之:“从前的勤学殿可热闹了,四五个郡主都在,还有已故的沐公子,竝王的沐王妃,郁家沾亲带故的一众人,甚至还有如今不知所踪的埠贤王外甥之子樊绍庸.......”

沄纚颔首间像绯儿使了个眼色,绯儿送腰间取出一绽金子打赏了他,那小太监喜笑颜开领了赏,又往前给沄纚带路。

虽早已料到如今的勤学殿不如从前,可行至勤学殿时仍不免感叹连连,不过寥若晨星的几个肥头肥耳的男丁而已,比沄纚想的还不济。

没有皇室血脉受教在此,渐渐庆王也不那么重视勤学殿了,如今都是些五大三粗的纨绔不可教之子,谷太傅更是粗粗行责任之事不胜从前那般严厉解惑尽心尽责。

“当仁,不让于师......侍君,敬其事而后其实......”谷太傅吟道。

一众人在下面各自嬉闹不时间哄堂大笑,谷太傅似乎对此习以为常,没有多加干涉,只是自顾往下念。

“谷太傅,他二人又摸我屁股。”一个肥胖少年指着二个油头粉面的人喊道。

沄纚看向身边领路的太监,小太监忙道:“这是王良人胞弟,自幼草包一个。”

谷太傅放下论语道:“各位公子求你们快消停些吧。”

那二人忙狡辩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摸那死胖子屁股了,我还嫌弃污了本公子的手指。”

肥胖少年气不过对二人破口大骂,那其中一人操起砚台便往肥胖少年头上砸去......

那肥胖少年头上鲜血四溅,捂住头叫嚣道:“我要告诉我长姐,你们给我等着。”众人见状已吓得傻楞住。

“那二人是谁?”沄纚问道。

“回娘娘,那二人是公子吴和公子田,他们二人一直相好......”说道这里小太监捂住嘴娇羞道。

闻言,沄纚下意识用帕子掩了掩面,有些不适,绯儿明白过来,忙让小太监退了下去。

正要离去时,见容墨儿提着药箱走来,见他欲要行礼,沄纚止手免了,他只得打住,继续又往勤学殿里去了。

晚上,容墨堂应召而来:“不知娘娘传微臣有何事?”

沄纚淡笑道:“今日见你和谷太傅走得极近了。”

容墨堂道:“微臣不明白娘娘意思。”

沄纚笑道:“他既是你生父,又和你投缘,要报仇还是抱怨,你岂不更近水楼台,还需要本宫多此一举吗?”

容墨堂笑道:“娘娘此言差矣,微臣虽和他为亲生父子,却没有半点父子情分,微臣借机接近他也只是为达目的无关其他,不过单单杀他不是太便宜他吗?微臣有娘娘的协助,要把谷家斩草除根才能泄微臣心头只恨。”

“若是父子相认皆大欢喜不好吗?”沄纚故问道。

容墨堂咬着嘴唇,眼里血红,狠狠道:“绝无可能。”

沄纚何曾不知道得不到父母爱的孩子会有怎样的委屈和仇恨,何况是一个备受欺凌的弃子,见他如此沄纚终于放下心来,若不能帮他,他未必能为自己所有。

午后,阳光甚好,沄纚和绯儿往御花园闲逛去,只见那日女君下令赐给庆王的好些个新人,又韦氏、沈氏、完颜氏三位采女,还有陆充依,因是女王所赐,庆王少不了纳了名份,新人入宫自然名份极底,只是五品官员陆家之女曾是北淳国闻名的才女,庆才给了略高于采女的充依位份。

四人磕着瓜子正说笑,见沄纚来了忙起身行礼:“探顺妃金安。”

沄纚坐了下来,“打扰妹妹们雅兴了。”

陆充依笑道:“哪里话,娘娘来这咱们一块儿才叫妹妹们脸上有光呢!”

其余三人一一应承。

“娘娘今日既然得空赏花,那我们便退下了,免得叨扰了娘娘的雅兴。”完颜采女道。

陆充依道:“娘娘面相这么和善,才不是那种架子大跟什么人似的,你们尽管去,我留下伺候娘娘。”

见陆充依如此公然示好,沄纚浅笑道:“难怪王爷偏爱妹妹一些,果然和睦人。”

陆充依道:“说起王爷偏爱,妾身可不敢担这虚名,说不知道王爷待娘娘才是极用心,妾身才进宫就听说了娘娘初晋位份时就是七品夫人,试问如今各宫哪个有这样的殊荣,这才是王爷待娘娘的用心了。”

沄纚笑道:“无论位份高低,你我都是伺候王爷的人,这才是最要紧的呢!”

陆充依笑道:“娘娘说的极是,我知道娘娘是个一心一意爱王爷的人。”

沄纚看那三人还矗立在旁,遂笑道:“你们退下吧。”

“是。”三人各自散去。

“陆妹妹,快坐。”沄纚又道:“方才妹妹说的是,宫里的女人当以王爷为重,一心一意伺候才妥帖。”

陆充依缓缓坐下:“正是呢!从前听了些闲话,我从来便不信,娘娘这般清爽之人哪会宫里脏东西那般相融。妾身早想和娘娘一块说话,可是平日没这机会,贸然前去又怕叨扰姐姐,几日真是不知修了几世的福,能和娘娘同桌而坐,如此亲密。”

她的话让沄纚些意外,“陆妹妹不愧是北淳国闻名才女,说话都这般悦耳动听。”

陆充依拿起桌上茶笑道:“多谢娘娘夸张,妾身敬娘娘一杯。”说罢又先行一饮而尽,遂毕恭毕敬取下自己腰间汗巾对我道:“若是能成为娘娘一条心上的人,真真是妾身此身最大的福份,特意汗巾以示衷心,以后听到的,知道的对娘娘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沄纚看着处事圆滑的陆充依满脸诚恳向自己示好,颔首让绯儿收下了那条柳绿汗巾。

韦采女,沈采女,完颜采女三人行至稍远,完颜不屑道:“真没开出来陆充依是这般上赶着拍马屁之人,从前说什么和我们一块进宫,又住一块,情同姐妹,你们瞧见她今日见了探顺妃那个样,跟见了亲娘似的,笑得那般谄媚简直叫人作呕。”

“我说完颜姐姐是嫉妒吧?”沈采女道。

“我嫉妒?我只是看不惯她那副上赶着巴结的面孔。”完颜采女道。

“完颜姐姐说得对,我也看不惯陆充依那副面孔。”韦采女道。

沈采女道:“陆姐姐位份比我们高,况且平日待人又和善,我们这般背后说她岂不是枉费昔日情分?”

“只有你还是这般蠢顿如猪,也不想想为什么她那么巴结探顺妃,不就是想攀高枝,这宫里哪有什么姐妹情?不过都凭借位份的高低,从前她只比我们高一些只有与我们亲近,等以后要是高了一大截谁还会来理会你?”韦采女道。

沈采女道:“不会的,陆姐姐为人最和善了,瞧我这柳女汗巾腰带就是陆姐姐送的,她说过,我们的姐妹情如这汗巾永远一条心。”

“哼哼哼。”完颜采女笑起来,又一把将沈采女汗巾扯下,又使劲一把扯断,笑道:“这还是一条心吗?你看?”

韦采女忍不住哈哈大笑:“一条心,真是笑死我了,不过是条破汗巾子,人家真相和你姐妹情坚不可摧怎么不送你一块金坠子,银坠子的?”

沈采女捡起那断裂的两截的汗巾,委屈着跑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