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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想唱给你听

作者:鱼传尺素画画的小鱼 | 分类: | 字数:80.6万

第106章 两个房间

书名:只想唱给你听 作者:鱼传尺素画画的小鱼 字数:4095 更新时间:2024-11-05 02:25:31

“……这就是,但是那道留下的刀疤……”观月丽莎伸出手腕,出现在许沉衍面前的,就是当初顾隐星曾看到过的那两道伤痕,那伤痕在细瘦的白皙手腕上像两条扭曲的丑陋虫子一样触目惊心,许沉衍听完观月丽莎前面诉说的那么多后,再真的亲眼看到这伤疤,心里说不清的复杂。

他知道,他也没有忘记当初两人分开对自己造成的伤害和遗憾,但在听完观月丽莎经历的一切,他的心里不可能没有触动,当时的那些痛苦,他经历过了,而因为遇见顾隐星,他也慢慢走出来了,重新对人与人之间的案情再次有了信心。但他没想到的是,观月丽莎也并没有他原来以为的幸福。反而,她到现在,都依旧在痛苦之中挣扎。

许沉衍沉默的盯着那手腕上的伤,他一时之间竟然无法开口说出任何话语,只因为他们两个都清楚明白,即便他知道了所有,他和观月丽莎之间,也已经很难回头,他最痛苦的时候,是另一个人把他一点一点拽出黑暗,让他能再次看见希望。但观月丽莎呢?许沉衍闻着自己,事到如今,知道了这么多的他,还能不能就像自己以为的仍能对现在需要帮助的观月丽莎视而不见?

许沉衍知道,他做不到,即便这个女人曾经因为自己的自私伤害他很深很深,但他,仍做不到冷漠将她置之不理!他不能看着观月丽莎现在这样,因为从长谷川诗织和观月丽莎的诉说中,同时,也在同长谷川隼人不多的几次接触中,他能明显感觉到,这个人心思诡谲而细密难测,更何况,他从观月丽莎这里确定了,他们当初孩子的死,确实是这个长谷川隼人刻意为之,他作为一个父亲,是绝对不会容许杀害自己孩子的凶手逍遥法外不能得到应有的惩罚!

许沉衍垂下的眼里复杂难明,他的手轻轻扶上观月丽莎那带着伤痕的手腕,他心里,下了一个决定……

这一次,他不能再逃避,他知道,前面可能不止龙潭虎穴,前面的路可能会凶险而莫测难辨,风险重重,但是为了他的孩子,为了当年他们所有人遭受的谋害,他必须要亲手查明一切!终结一切!

“阿衍……你会,恨我吗?是我,为了那些虚荣的东西,让我们的孩子……被那个疯子杀了,我真的不能原谅我自己!可是阿衍……你会不会也会恨我!怨我?!我……”耳边响起观月丽莎痛不欲生的抽泣和忏悔,许沉衍抬起眼看着观月丽莎带着泪说完这些的脸,许久,在观月丽莎眼睛里的痛苦悔恨越来越浓烈时,他轻轻开口:“丽莎……我不能骗你说我不曾恨过你,可是,我自己呢?如果我当时能够更加细心冷静,那结果,是不是会不一样?至少,我们的孩子……也许就不会……”

许沉衍说不下去了,他的桃桃,永远是他心口。她的人生最大的愧疚和遗憾,他们,他和观月丽莎都不是一对好父母,他们都曾怯懦而畏避,他们都不曾真的有勇气面对现实痛苦,以至于他们的孩子才没有机会出生,但也因此,让他明白,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将他的孩子完全从那个魔鬼手中夺回来!

哪怕,哪怕那孩子现在只剩下一点细胞,一点骨肉,他也绝不允许,那个邪魔依旧将他们的孩子最后的一切都利用!

观月丽莎不是那个什么长谷川纱织的替代品,他们的孩子更不可能成为那个人自己疯狂的私欲而被做成一具承载别人灵魂的容器躯壳!他要把他的桃桃完整的夺回来,所有所有,他都会向长谷川隼人,一笔一笔清算!

想到他从长谷川诗织那里看到的那个视频一闪而过的画面里,那些仿佛被浸泡在实验容器里的像是人体四肢的东西,许沉衍心里痛之入骨!再看着此时在他身边观月丽莎这样形容憔悴精神不定的痛楚状态,许沉衍心里那想要告诉她他所知道的,关于那个M实验,关于他们的孩子可能现在还被残忍利用的猜测,让他始终还是不忍心开口说出。

这个女人确实曾经自私虚荣,她为了她的一己私心而攀附那个人,但是,作为一个母亲,她却又能有为了自己妄死的孩子而去自杀的决心,许沉衍想到这里,一心里对于观月丽莎的那些最后的芥蒂和怀疑也仿佛消失不见。她此刻看着他的眼睛里,是真实的凄楚痛苦和摧心剖肝的悔恨,他看不到任何的一点表演或者谎言痕迹!即便他们分开了多年,他了解她的所有小心思小手段,但是现在,在完全坦露一切后,他面前的这个女人,只是个普通的失去自己最爱的孩子的母亲,而他,也只是个失去孩子的父亲!

现在的他们,已经不再去计较那些两个人之间的恩恩怨怨错对离合,他们俩现在只是一对失去了自己孩子的创巨痛深的父母,一对想要为了孩子复仇的普通男女……

许沉衍伸出手,将观月丽莎脸上的泪痕轻轻抚去,他叹息着开口:“丽莎,一切都已经过去,我不会怨你,因为整件事,你也是受害者,你也遭受了这么多痛苦,而我们对于我们的桃桃来说,都是不称职的父母,我们……没有保护好我们的孩子……”

许沉衍话还没说完,观月丽莎已经再也忍不住痛哭出声,她扑进许沉衍的怀里放声大哭,这一次,和之前所有的哭声相比,更大,和你痛彻心扉,却也……有种终于宣泄而出的放松!

他知道,这个女人这么多年心里压抑的痛和悔,这一刻真正放肆宣泄出来,真正的将压在心底一天比一天沉重的石头一点一点推开来了。

许沉衍看着怀里哭的身体颤抖的观月丽莎,他终于也忍不住,他的双臂轻轻环上她抽噎的肩膀,把这个哀鸣的女人环抱怀中,任由她的泪水将自己胸前衣服打湿,任由温热的泪浸透衣服濡湿自己的心口皮肤,任由泪水烫的心口发疼……

一滴泪,不知何时也从许沉衍面孔滑落,滴落在观月丽莎发丝,透明的泪水融入黑色长发,瞬间消失不见,这一滴泪,仿佛没有引起任何人的察觉,除了紧紧闭着眼的许沉衍,谁也不知道,他的心也在和怀里的女人一起痛着,为了他们失去的孩子痛着!

……

“光哥,星哥……星哥这几天虽然配合治疗,但是都不怎么说话,吃的也少,看着整个人挺消沉的,你说,他会不会心里还在难过?”小美和陈光将住了几天医院,大概身体已经复原的顾隐星送回了家,照顾他吃完药,又帮他把房间收拾好让他睡下,两个人才坐着车一起回去,在回转的路上,小美不无担心的问着开着车的陈光。

紧皱眉头的陈光,从离开顾隐星家也是心里惴惴,他当然看得出来顾隐星这几天比前一阵子更加沉默和没有生气,他从没见过如此颓丧仿佛失去了生活希望的那个向来阳光积极的人,陈光心里明白,这还是心结,是心病,而这个心结和心病,只能由那唯一的心药——许沉衍来解!

但是,许沉衍现在……唉!陈光禁不住叹息出声,顾隐星住院这几天,许沉衍竟一个电话也没有来过,人也没有来看过,他心里虽然明白目前舆论和狗仔还在等待前一阵子许沉衍和观月丽莎的绯闻后续,他现在依旧面临复杂境地,不来顾隐星这里其实是正确的,但是理智是理智,情感方面,别说顾隐星,陈光心里也是有点不明白的难过。

陪伴了四年多的人,能说放下就放下吗?许沉衍在他心里从不是这样冷血淡漠的人啊,怎么面对这次的事情,许沉衍却对顾隐星这样冷酷绝情?!想到这里,陈光也有点意难平,但他不能让小美也跟着着急,于是尽量保持面上平静的说到:“应该没什么事吧……隐星也是个大人了,过几天就好了。”

小美听着陈光明显敷衍自己的话,她不开心的垂下眼摆弄半天自己座位上的安全带,好一会子才小声嘟囔着:“光哥,老大真的好冷淡……你看星哥现在瘦的,他就一点都不担心?一个电话都没有,连微信都不发,而且星哥一直对老大那么那么……哼!老大现在真的很让人弄不懂……”

陈光开着车听着身旁小美的负气嘟囔,他心里也有点疑惑和感叹,但是他们这些局外人能说清楚?他只能安抚小姑娘说让她别胡乱猜测,后面那两个人到底会如何,只能看天意了。

……

冷清的没有开封的卧室,一片漆黑的室内,本应该睡着的顾隐星其实在陈光小美离开后,就睁开了眼,他安静的躺在床上,双手放在胸前,一动不动的就这么面无表情木讷的看着头顶的天花板,昏暗的光线里能看到什么呢?除了头顶的几何造型的卧室灯那模模糊糊的轮廓,只有夜色里一片灰白色。然而顾隐星却仿佛看着什么非常重要的东西一样一眨不眨的眼睛就这么呆呆的盯着。

其实,他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或许,他根本就不是在看,他只是在找一个点让他不停喧闹的脑子能停下那么一刻……

这几天,他每天夜里都无法成眠,他根本无法睡着,因为每当他一闭眼,眼前都是哪天许沉衍抱着观月丽莎蹲在地上心疼焦急的画面,他无法停止这个画面的循环播放,他的脑子就像是坏了的放映机,只能一遍又一遍逼迫自己看着眼前让他痛到喘息不上的残忍画面!

顾隐星的心,已经疼的几近麻木,他的一只手慢慢向上,抚摸着自己的心口,他能感受到手底下的心跳,但是,他又感觉不到真正的‘心跳’,因为他的心已经随着这么多天的煎熬和失望逐渐冷却。

“观月小姐只能在许先生身边恢复平静……”

“许先生真是好人,他一直陪着观月小姐,悉心照顾寸步不离……”

她只有在你身边才能平静?

你再细心照顾,寸步不离……!

那我呢,许沉衍,我的阿衍,你忘了我是吗?相比那个人,我已经,完全被你抛在身后了,是吗?

那么阿衍,你的心里已经被那个人重新占据了对吗?你已经,不是,不再是,我的……阿衍了,对不对?

呵呵,我怎么还不死心呢?我的心痛成这样,痛的让我甚至恨不得把它挖出来扔掉,但是我却到现在也不敢再次去找你,我不敢去找你确定,你已经不爱我了,你……这次选择了她,而不是我!

你,不是我的阿衍了,是吗?

……

而被顾隐星痛苦思念着的许沉衍,正在客房床边陪着观月丽莎直到她再次沉睡,这一次睡着的观月丽莎眉头终于没有紧紧的揪起,也许是打哭过后体力耗尽,也许是终于将自己心里压抑的沉重说了出来,而这个诉说对象又是她的心安之人,这一次的观月丽莎从未有过的睡的熟且安稳。

许沉衍静静握着观月丽莎的手很久很久,看着她均匀呼吸,似乎再没有被噩梦纠缠的痛苦,他才放下了心,他再次看着夜色里他握着的那只细瘦的可怜的手腕上那两道疤痕,心里刺疼一阵一阵,听完所有的他突然有点不确定,他现在的心疼,到底是因为同情,还是他再次对观月丽莎的残存爱意又死灰复燃……

深夜里,城市两头,两间不同低点的不同房间,都没有开灯。一间漆黑的房间里,只有一个孤零零的男人,独自盯着虚空无法成眠,心疼成灰……

另一头另一间房间同样没开灯,但是一个高大英俊的温柔男人,正用手轻柔抚摸床上睡的有点不安稳的女人的脊背,直到她眉目舒展安心再次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