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年轻的时候在某处修一座道观。有一天来了一头牛。你们也知道，我们修道中人对牛是特别敬重的。于是，我去找了一点吃的喂给这牛。牛吃着草我就在一旁观察它，这才发现它脖子处吊着一个东西。仔细辨别后，明白了这是一颗肉瘤。”

“真是可怜。”

“没错，为师就是见它可怜隧心生怜悯。好在那个时候的我已经修行有了些年头，可以帮它治疗。我当即去找了一块竹蔑，将它削得薄如刀片。我手拿竹篾靠近牛头，唰一下沿着瘤子根部把瘤子给切掉了。”

万空在说唰一下的时候，柳时卿感觉像刀在自己身上割了一般有些难受。

“师父，牛不会痛吗？我听着都觉得痛。”

“哈哈哈哈哈，为师在做这些的时候当然念了心法，别说痛了，那牛连血都没怎么流。”

柳时卿听到此才知道师父的功法深厚，虽然以前有所耳闻但也不如听实际故事来得深刻。

“万师傅真是慈悲之心，所以刚刚那头牛就是当年万师傅治疗的那头？”

“如王爷所说，就是它。老朽也没想到它突然又回来了。想一想当年那事已经过了百余载，这牛也非一般的牛了啊。”

夜风对万空也更多了一些敬仰。

真正修行的人虽然明白万法皆空的道理，可是他们依然会对世间万物抱存怜悯之心，也会出手相助弱小。

这一点，并不有悖修行之理。

“好了，我们重新出发吧。”万空催促听得入神的三位。

马车重新缓缓开始启动。

———

宫城门前，夜风一行四人回来复命。

“王爷，皇上已经去了紫晨殿了。”夜风在前面走着，一位宫人在后面追着禀告。

“什么？”夜风停下脚步。

“舅舅去了紫晨殿？那大哥呢？”

“回王爷，雷…雷王爷自然也在紫晨殿。”

“万师傅，本王看舅舅正忙于朝政之事，要不然…”

“也好，老朽先行回王府吧。”

万空本也不想进宫招惹是非，这一来倒是省心。

“你，在舅舅忙完后跟他说，事情本王已经和万长老办好了，让他无需担心。”

“是。”

“卿儿，我们也走吧。”

“好。”

夜风不愿去紫晨殿面对那些让人不舒服的事情。他大哥突然代政结束免不了各种混乱的情绪，他懒得去看他们演戏。

———

“姑姑，睡得可好？”柳时卿回到王府就来看邱姑姑。

“王妃回来了？”

“我这不是挂念着你吗？现下没事了，你可以跟我说说你…那个疤的事了吧？”

“哎…”邱姑姑一脸愁容不知该从何说起。

“这疤是怎么来的？”

“王妃，以下老奴说的话如果让您有何不适，请您马上制止老奴。”

“姑姑但说无妨。”

“老奴小时候被皇后身边的宫女姐姐所救，宫女姐姐死后老奴就来到了云王爷的住所服侍。云王爷府里一开始有一个嬷嬷带着老奴。那嬷嬷看到老奴的第一眼就对着老奴笑眯眯的，可老奴看她那样却很害怕。因为嬷嬷看老奴的眼神不像是在看一位新来的搭档，而是像在看…猎物。”

“猎物？！”

“那时候老奴不过年芳十二，初出茅庐，什么都不懂。嬷嬷却对老奴有些过于照顾，她甚至每日亲自给老奴洗澡。她在一个大的木桶里配置了一些不知名的草药粉，可这些草药粉甚是怪异，有鲜血和花粉混合的味道。呕～”邱姑姑说到此，突然止不住干呕了起来。

“抱歉王妃，老奴每每想起，心中都止不住作呕。”

“无妨，姑姑觉得不舒服就快速带过吧。”

邱姑姑摇摇头，坚定地继续说道：“后来老奴天葵初至，嬷嬷还亲自给老奴做了卫生带。卫生带里面也包了洗澡水里的那种药粉，因为味道相似，老奴便默认都是一样的东西。”

柳时卿听到此已经大感不妙，她拉着邱姑姑的手过来拍了拍以示安慰。

“有一次，老奴在宫里洗衣服，突然就晕倒在了地上。周围那些同为下人的朋友们看老奴那个样子以为老奴是中毒了，便请掌事嬷嬷叫来了太医。太医过来看了后，断定老奴在长期服用一种安神药。可老奴从未服用过此类药物，顿时感觉十分惊奇。最让老奴接受不了的是…”邱姑姑突然抓紧了柳时卿的手。

柳时卿被邱姑姑抓得有些生疼，却咬牙坚持听着。她知道这里应该就是故事的高潮部分了，也是邱姑姑最不愿意回忆的部分！

“最让老奴接受不了的是，太医偷偷告诉老奴，老奴已经身怀有孕了！王妃，您也知道，老奴虽为云王爷府上的人，可云王爷也一直住在宫中住着并未单独立府。宫女在宫中私自怀孕可是杀头的大罪啊！”

“姑姑，你怎会怀孕？听你刚刚的阐述，你明明连男子都未曾怎么接触过。”

“王妃慧心慧眼，老奴真是未曾与男子接触过。事情的关键就出在这里，都是那个死老太婆！”

邱姑姑突然激动了起来，柳时卿知道是那个嬷嬷搞的鬼。她安慰邱姑姑不要过于激动，先冷静下来继续说。

“老奴当即对着太医否认了此事并跪在地上恳求太医不要出去乱说。太医见老奴一个小女孩也不忍苛责，只是叮嘱此事也瞒不了多久，望老奴提早做好打算。老奴当然是不信了，就算老奴涉世未深但也知道一个人是不可能有孕在身的。所以当时的老奴就是想破脑袋也没想明白自己是怎么凭空有孕的？”

“老奴只当是太医诊断错误，并未过多在意此事。大约一季后的一天，老奴突然腹痛不止。那嬷嬷不知道用了什么方式，老奴估计她本就是受人指使才如此做的吧。总之，她把老奴带到了宫外的一处荒房子里，她在房间烧了一锅开水准备给老奴接生！”

柳时卿听得胆战心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那死老太婆拿来了刀子，想给老奴接生！老奴哪里能让她如此做？便拼命挣扎！可老奴身子确实有些沉，加上腹痛的缘故，老奴已经挣扎不了了！就在老奴精疲力尽的时候，嬷嬷拿来了绳子将老奴绑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