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计划？我们有A计划吗？什么时候有的？”

糖糖不明所以，发出灵魂三连问。

“额……”白卷儿语塞。

他的大脑飞速运转，边想边道：“要根据实际情况，灵活改变策略。既然已经确定白乐安对我的感情，咱们为了防患于未然，当然要重新制定计划。”

“那这么说，之前主要是考虑杀了他，还有就是让他直起来。不过现在他成了一盘蚊香，宿主你有什么计划啊？”

“嘿嘿。”

白卷儿坏笑，“想我万花丛中无敌手，这种感情小场面见多了，怎么让一个人死心，我可是专业的。当然，他现在长大了，咱们也不用心慈手软，逮着机会就弄死他。”

“嗯，孩子大了，确实要去他该去的地方了。”糖糖一本正经，还有些不放心，“不过妖的想法和人的想法终究会有差别，你最好还是先做一做功课。”

一人一系统一拍即合。

白卷儿只顾着和糖糖说话，没有留意前方，一头撞了上去。

这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么硬？

他揉揉发疼的鼻子，还未抬头就听到豪爽的笑声：“白仙君要仔细看路啊。”

这声音定是牛百业无疑了，白卷儿瞬间失去抬头的兴趣。

白乐安在一旁看着。他亲眼见白卷儿目光呆滞、神游天外，连让他止步都没听到，直接撞到牛百业背上。

“师兄，你刚刚走神了，想什么呢？”他凑到白卷儿面前，满脸好奇，眉间眼间尽是诗情画意。

白卷儿摸摸他的头，看着他这张脸，心情更好：“没什么，就是在想刚才的事情。”

他没再理会白乐安，想看看现在这是在哪。

这里自然不是地牢入口，被押解的鹿妖一等也已不见，现在唯一还认识的就是牛百业，不过他吩咐妖兵几声，也进殿了。

面前的殿宇大气恢宏，殿外的四根柱子每根都有五人合抱粗，上面的凤凰铮然欲泣，巨龙怒目圆睁，整体给人一种肃穆凌厉之感。

高高挂起的匾额端端正正，上面却未书一字。

“师兄，那妖王让我们在这里等着。”白乐安锲而不舍地凑到白卷儿眼前。

白卷儿挣开他还没放开的手，严肃点头道：“既然如此，我们不可失了宗门的礼仪。”

大庭广众之下，师兄弟牵着手站在人家殿前算怎么回事，很容易让人、还有妖误会得好不好。

白卷儿既然摆出态度，白乐安自然也就作罢，转头去看别处。

殿内。

桌上摆着带回的狐狸尸体，但现在也许不算是一具尸体了。

本来尸体上的血迹还算新鲜，可是解开施加在尸体上的法术，就会发现，这是一具干尸。

风干的狐狸皮，蒙在一具骨架上，手段极其高超，选择的拼凑材料都来自真正的狐狸，死亡时间至少二十年。

剥皮是狐族最严厉的惩罚，剥下的狐狸皮会悬挂示众，之后会被销毁。

而狐族又极其护短，如果有外族对狐妖行此残忍之事，绝对会大张旗鼓，明令报复。

更遑论掘尸挖骨，制作傀儡。

目虚思索：“最大的可能就是来自狐族内部。但是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耳空歇坐在一旁：“还有居星里的青青呢？说起来，我从来都没有见过青青长什么样子。”

牛百叶摸着脑袋，想了好一会儿：“我也没见过，不过那次我本来想硬闯进去看她到底长什么样，结果被她打回去了，这娘们儿可厉害了。这干尸说啥也不能是青青吧？”

至于佘邪，他倒是见过青青，不是在一层纱帐后，而是面对面。

这也是为什么要把尸体带回来的原因，因为只有佘邪最能判断这到底是不是青青。

佘邪围着这具干尸绕了三圈，回到自己的王座上，腿搭在扶手上，并没他的下属那么多困扰。

“传消息出去，照实了说，自然会有妖替我们去查。”

他们甚至都不需要编造什么，也不需添油加醋，只需照实，狐族的长老们就会暴跳如雷，替他们捉到凶手，答疑解惑。

每当佘邪吩咐命令，就意味着下属们该退下执行了，这次当然也不例外。

只是等到殿内只剩佘邪一人后，他才来到尸体面前细细端详，在那骨头与狐皮尾巴的交缝处，拈出一根细小的绒羽。

这绒羽和普通的雏鸟绒毛似乎没什么两样，因为太过微小，又黏杂在最尾端的交缝处，很难被发现，即使被发现了，也不会引起什么注意。

但是作为妖王，掌握着妖族众多秘辛的龙妖，这根绒毛的意义就大了。

佘邪能看出来，这是凤族身上的绒羽，只有真正的凤凰才能留下的痕迹。

事情可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他歪着头，仔细看着手里的绒毛，轻轻吹一口气，那绒毛便飘飘忽忽飞走，逐渐迷失在空气中。

狐尸傀儡、凤凰绒羽，还有那群妖精对修士的仇视和攻击，这一切，到底都意味着什么？

或者说，佘无留下这些，是想告诉自己什么？

佘邪抬起头，看阳光透过门窗照进来，第一次觉得这天气太过刺眼。

殿外。

目虚等妖陆续离开，又让白卷儿他们先走，只是为了装样子，他们暂时不能离开金碧宫。

白卷儿他们在回去的路上，遇见阴莲华。

他背着药箱，闷着头走路，嘴里嘟嘟囔囔不知在说些什么。

若非白卷儿叫住他，他能目不斜视地从白卷儿身上走过去。

“哈？”他骤然听到自己的名字，不耐烦地抬头，看清面前的人后，眼睛一亮：“见到你们师父没有？”

得到否定的答案后，他立刻变了脸，一把推开白卷儿，继续念念叨叨往前走，颇有点怒气冲冲。

莫名其妙！

白乐安道：“他可真没礼貌。”

白卷儿看白乐安一眼，惊讶他居然会说出“没礼貌”这种话。

要说没礼貌，你和他是半斤八两好嘛。

不欲多言，白卷儿转身就走，他知道白乐安就跟在后面，不过到住处的时候，他没回自己的房间。

他记得，阴莲华来的方向，与白极住处的方向相反。

如他所猜不错，东方琮玉应该是醒了。

结果两人还没靠近房门，就听到一阵欢快的笑声，接着一个清脆灵动的声音响起：“阿玉阿玉，你怎么这么笨啊。”

只见那床榻之上，原本躺着的东方琮玉坐起来，一个穿着淡紫缎衣，外面套着白绸小褂的人坐在他的床头，掐着他的胳膊捂着嘴笑。

东方琮玉手上套着一条红色绳圈，也在笑，目光温柔似水，一刻也没有离开眼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