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小子暗躲深山第一日，无人来寻，料得赤水人精有个几大把，多的跟豆子似得。水小子想要换处躲藏，今晚看看究竟，想那赤须急切，赤鬼怕是早有准备，正和了自己意。水小子行到了那处发现第一个赤水怪人的地方打探一番，却见个长相颇似那怪人的木雕嘻嘻哈哈的等着自己，登时有不详的预感。

是夜里，水小子捂住眼睛，怕走了眼光出去给夜里的小鬼们瞧见，被吓得屎尿齐出。水小子追随者自家车辙，看看这赤鬼是何去处。这车辙第一处是个无顶的屋子，赤水人还不会生火，屋里没声又没形的，可难不倒水小子夜里行路不点灯的。

“苦煞我也，这水小子议定今日偷盗银锁金链，他那老牛还得我照看，赤鬼那边就等着他下手呢，真是揽这活干嘛。”

赤须眼角瞄了眼瓦缝，看见缝隙走光，想起有一类先人是不怕夜行的夜猫子，这人怕是水小子。转念一想，这水小子敢放下话做贼，怕别有本事。

赤须钓鱼：“想我那侄儿，多金富贵，可就长得跟咱们不一样，我那小弟的家业交在我手里到时多好，我一孤寡老头一个就图这么些东西了。”

水小子根本不觉得自己夜里会瞒住别人，要不是神农氏早就会生火，自己想藏也藏不了这双“猫眼”。此刻听得赤须老头语气变了，直接戳破：

“你这钩我咬了，可你得给我多加点料。”

赤须郁闷，翻过墙头，一把抓住坐天起价的水小子。

“我先不跟你讲价钱，你连你自己眼睛都遮不住，还想偷东西。”

水小子松开赤须的手，从牛车里翻东倒西......

第二天辰时，赤鬼听见夜里声音嘈杂，料想是那忘恩负义的水小子为了啥劳什子祖训跑过来照自己的甜头。一个跳将起来，就要辨明方位捉拿耗子，结果有人一把手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赤鬼刚要回身.......

同时，水小子的牛车也不见了踪影。

到了正午，睡昏过去的赤鬼摸了摸脖子上的红印子，被媳妇骂栽了，怎么嫁给你个家业都守护不了的主。赤鬼佯作恼怒，此刻水小子怕是找不到，那赤须老头跑不了。此刻得跟着赤须老头做上一场，旁人不疑。赤鬼寻图索骥，溜到了赤须家里。那赤鬼瞧见赤须藏着掖着，赶忙道：

“藏什么藏，查出个所以然，还是说我是你生的啊。”

赤须听了老脸通红，一把抓住赤鬼的小胳膊，赤鬼失衡了一阵。

“你个螃蟹膀子还想跟我比比，被12顽童盗走了银锁金链，找我作甚？”

赤须说完见赤鬼神色正常，心想水小子又整的哪出事情，跟一月前那人一样不可度量。因此，只得改口试探。

“难道他给你做了笔买卖不成，你跟盗匪做交易？”

赤鬼一听，姜还是老的辣，但也得戏弄一番再说：“出生时的小玩意有什么意思，舍与他都无所谓，但那山中玉食倒是好吃，谁能想到那石头样的玩意能保存那么长时间，还能吃咧。”

赤须有些明白：“神农氏不愧叫神农，这玩意都能整出来。”

赤鬼见赤须上套，赶忙道：“好叔叔，你是四肢健全，勤劳的人，然家里产业不比我多多少，你要是种上五谷玉，和田玉的倒是能比我更胜一流，您说呢？”

赤须听着受用，不疑有他：“那是走南闯北，见识多广，几十年来出过赤水的就咱头一个。农者农林牧三流样样精通，铺放盖瓦我亦是好手，你开个价吧。”

赤鬼先谎报军情：“鲤鱼十条，鲫鱼5条，龙虾凑成对，瓜果种子若干，铺盖棉被两具。”

赤须听出道来：“你要卧具作甚？谁要的？”

赤鬼心里明白差点漏泄，补充道：“昨晚与那水小子搏斗一阵，损了家居，待我擒下这厮着实费了不少力气撬开了他的嘴巴，他拿家里的玩意又给我讨饶，这不平白便宜了我等。”

赤须更加疑惑：“我听得你屋里没这么大声啊。”

赤鬼想起水小子妙计，也不管这是不少自己能说出来的话，照搬便是：“水小子是那近道之物，夜行走路都不发声的猫咪，你可晓得一月前那人可能跟这小子有些渊源，兴许他们家出来的也见不得准。”

赤须一寻思，水小子莫名其妙说了一些话就跑，昨夜那发光的猫眼，怕是有些不足为外人道载的地方，有些信了。

“且不说你这卧具有何用，我就买种子花的肉比我身上多出好几圈，是何道理？不说出个子丑寅某来，你今日就晚点再回去。”

赤鬼洋洋大笑,又唱支歌来：“你苦我来这呦，酸溜溜。猿啼绕道走，孔雀不回头。鱼儿上钩来，饵食今安在......”

赤须晓得赤鬼这类人唱歌就等于小人得志，非是赤神所言得朴道的相邻。

“酸什么酸，还有我不晓得的事情说啊，卖什么公鸭子，词都是有规矩的，不是你个想唱就唱瞎编的玩意。”

赤须拿出玉食指着道：“这是和田玉，别看它像是水芹，这玩意撇下一块根须，放入水里，自己能张，又何须给别人做种。”

说完，还推了赤鬼一下，赤鬼老脸通红，这厮变着法子骂自己，忍了。赤鬼瞧了瞧那和田玉，似水草不像水草，非是五谷之属，又非路上野草，怕是水里长的，珍奇真奇。片刻之内，弹指之间，赤鬼拿出神农版五谷以及药草几株，让这赤须大开眼见。尤其是那好苦的黄莲，自己尝着还觉得不错。赤须寻思着这类不懂的货物若是交易，再怎么稀奇也得分个高下。类似药物得是上品之列，食材也是上品或是中品，手工艺那都是下品谁没这手艺就别想吃饭。

“行，你自个去挑，别去我屋里拿就行，记得找几个人抬回你家里去。”

赤鬼见这成了，吹一声口哨，牛马想闻，一声牛车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水小子像是躲在那里一样，闪亮登场，将这货物装上车。

赤须早就听出这水小子与赤鬼合流，默不作声，可这心头还是觉得不对，就是不明白那里。

水小子见赤须抓耳挠腮，心头不忍，假装白痴说漏嘴：“赤须老爷，您偷别人东西不成，自个倒是颇费了。”

赤鬼怒目，赤须恍然大悟。

赤须见自己上了当，但总觉得是自己赚了，当真是大半辈子没有体验过的感觉。此刻，也不嫌丢人，盘问水小子：

“小子，你给我解惑，为何我觉得我不吃亏呢，我觉得赤神都不明白。”

水小子曾在巴蛇身上见到类似的情况，简化道：“泼出去的水，嫁出去的媳妇，换的东西好总觉得自己花费的再多也是赚。”

赤须听完，找出个牌子丢给了水小子。

“嘿，你还懂得挺多的，这场算是你过了。下一场你得寻找到第二个赤神，才算你过。”

赤鬼与水小子大惊：“赤神有两个？”

赤须卖弄：“往日里各地山神都是一体两面，有两个不稀奇，至于各种隐秘自己去找，怕是能发现好几年前的旧事。”

水小子向来机智：“赤水旧事多，多的跟赤水一样。”

赤须卖老：“还不算笨。”

然而，旁别围观的人一个都没听懂，包括赤鬼这个生活了20几年的老住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