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一世曲未央
作者:得以凉风约 | 分类:历史 | 字数:11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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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曼莎花
因着我真的十分害怕自己选了一条死道,然后不明不白的同苏启一起葬身在女真这个邪不拉几的交阳山上,是以从一开始进了密道,我就一直询问苏启:“这条路可还行得通?”
我不知道苏启是怎么想我的,是否会觉得我是个贪生怕死之人,但他的态度明显已经有些不耐烦:“你已经问了几十遍了。”话说着,他又不知从哪变出了一颗夜明珠,嘱咐我:“拿着它,照路。”我点点头,虽然我一向喜欢在夜晚干些什么事,但那时最起码还有一轮明月,此时这个山洞里却是阴气森森半点亮光也无,我想了想,决定活跃一下气氛,于是问道:“苏启,看不出来你兴致很好呀,来帮我杀人,居然还带着夜明珠。”
就着夜明珠微弱的亮光,我能看到苏启不可置信的眼神:“罔你总是自称医术第一,好好地一颗避毒珠,你非说是夜明珠。”我闻言连忙低头去看,夜明珠发出的是白色的冷光,而手中的这颗珠子发出的却是暖暖的黄光,并且体积偏小,握在手中也有一股温热的感觉,老实说,这么大的区别,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看走了眼,于是只好尴尬的闭上了嘴。
这条石洞并没有我想像中的那么窄小,相反,越往里面走去就会越宽敞,石壁上的石头也并不是有棱有角的,而是被人打磨的十分光滑,最初走进来的时候脚下还会有黑色的积水,但走到现在就只有干燥的石路了,从进来到现在为止,除非我主动说话,否则苏启绝不会主动说些什么,这时却突然自前方转身,着急道:“小心脚下。”
可他这话说的明显有些晚了,我直觉脚下踢到了什么东西,发出咔嚓的一声,我下意识地低头去看,顿时被地上已经散架的白骨吓退好多步,用尽全身力气才没有叫喊出声,可这么一退我的身子正好靠在了石壁上,入手处是说不出来的异样感觉,滑腻的恶心,我终于不受控制的叫出声来,苏启迅速的赶来,拉着我的手抱着我安慰道:“别怕别怕。”
我心想我不是被吓得,我是被恶心的。但他既然认为我是个娇弱的小姑娘,那我也没必要做一些无谓的解释了。我在他的怀中慢慢抬头,刚想笑着说我没事了,忽然错过苏启的肩膀看到前方好似有什么东西,我慢悠悠的抬起手中的避毒珠,待看清前方的景象时,终于不负众望的受到了一般女生都会受到的大惊吓,我能感觉到我的身体仿佛一瞬间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脚下发软,只能借着苏启抱我的力气才能勉强站稳,我开口,感觉声音都不是自己的:“那是......死人?”
苏启的手落在我的头上,几不可闻的嗯了一声,我在他怀里看不到他的表情,只知道他好像笑了一声,仍旧是那样清淡的口吻:“我先前听过一个极有意思的传言,说女真教的圣物其实就是一株曼莎花,此花无叶,生长时不需阳光,自根茎到花瓣甚至是花心,都是黑色的,见血就开,并且不易衰败,但女真教却认为此花生于血液长于幽暗,乃是花中之王,但并没有人亲眼见到女真教饲养此花,所以这些传言多半被判定为污蔑女真教的谣言,今日一见,原来并不是什么谣言,还真是确有此事。”
我惊慌的看向前方那十分精致且巨大的兰花祭坛,森森白骨按照诡异的姿态被人摆放在各个方位之上,最中间确实盛开着一朵曼莎花,如果我没有看错,这些人大都死在昭华甚好的十几岁,且都是女子,人命如草芥,死去的人的鲜血竟然用来供养一株花草?莫说传言不让人相信,就是此时看到这一切的我,也觉得像是做了一场梦,我攥紧了苏启的衣袖,平缓了一下心情,尝试着慢慢的开口:“我从前一直说女真教是邪教,其实都是玩笑话,今日看来,我这玩笑话倒真是一语成谶。”
苏启拍了拍我的头,闻言低头看向我,道:“其实神教就是起源于巫教,神女以前也是叫巫女,每个教会普遍都有自己不为人知的秘密,女真教也逃不出这个普遍,有过无数次试错,才能换来之后的从容不迫,不外如是。”我深以为然。但忽然想到这乃是我掷骰子选出的路,我又无比沮丧,觉得自己的运气着实差到家了,可是苏启却露出了自进密道以来的第一个微笑,道:“淳儿,你选的这条道还真不错。”
我以为他又是在嘲笑我,谁知他揽了我的腰向前走道:“没嘲笑你,虽然此洞过于阴森,但也体现出了确实是修于三七殿之前,洞中藏有女真教的秘密,等闲人无法进来,除了有被吓死的风险之外,还真不需要担心什么,而且我们进洞已有一个时辰,洞口的石门在我们进来的时候就自己合了起来,可我们到现在为止也没有感到气闷和呼吸不畅,所以,这条道一定有出口。”顿了顿,淡淡道:“我估摸着,走过这个弯道就出去了。”
事实上,但凡是我估摸的事,那确实是没有一个准的,但若是苏启估摸的事,那还真就没有不准的,走过这条弯道之后,我们到达的正是皇陵的北门旁,也就是说,我们再往前走个几百米,就是三七殿的南门了。
我呼出一口气来,同身旁的苏启轻声道:“这样看来,用你的轻功带我无声无息的进入三七殿,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他闻言低头看向我,皱了皱眉头:“你不至于腿软到连轻功都使不出来吧?我印象中,你的轻功应该是极好的才对。”我呵呵干笑两声转移话题,但显然他这次并没有上当,而是更加严肃的看着我,又问了一遍:“你的腿怎么了。”
我见横竖是瞒不过去了,不如托盘而出,虽然让自己的心上人知道自己是个半残废确实不好,但总好过一个半残废的骗子吧,想到这里,我斟酌了一下,解释道:“不小心在雪里睡着了,冻的。”其实我很怕他又问我怎么会在雪里睡着,我不是怕他知道真相,而是这着实是个很长的故事,一不留心被他误会怎么办,万幸的是苏启听到这句话只是阴阴沉沉的扫了我一眼,并没有问下去。
我小心翼翼道:“你这个表情,是生气了?其实我早就想告诉你了,以后生气一定要让别人看出来,否则的话就失去了生气本身的意义,你看今天,倘若我不是了解你这个模样,那今天你就是气死,我也不会知道啊。”他闻言凉凉的看我一眼,凉凉的开口:“我一向觉得自己是个十分温柔的人,从不轻易生气,但被一个人前前后后利用了两次,还都是为了别人的事情奔波,我觉得此时我没有打你一顿,已经是我修养良好的体现了。”
我咽了咽唾沫,转移话题:“过会我们只需要找到梗阳白雪就好,我只要她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