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冯强将司马锋找来，共议大事。

司马锋见桑妃正坐在床榻边，知她对投靠司空焰的事有了兴趣，心中不觉大喜。

施礼过后，桑妃直言道：“你让冯强投靠司空焰吗？”

“是的！桑妃娘娘，我想借助司空焰的财力与物力发展我们。”

“司空焰出钱出物供养你们吗？”桑妃疑惑地问，“天下有这样的好事？他的附加条件是什么？你为什么不说？”

“他是等我们强大了，才肯用我们做事。”

“用你们做什么？里应外合颠覆北燕吗？”

“不是！不是！”司马锋摇头道，“司空焰认为秦江月是他最大的敌人，同时也是我们最大的敌人，我们可以共同去打秦江月。”

“你们现在手中不过是区区两千人，你们还有啥？”司空焰是不是不知道你们的底细？”

“司空焰这个人很狡猾，他早就了解到大王子手下不过就这两千人的黑狐了，他觉得大王子此时非常需要有人扶持。他就想作大王子的后盾。”

“他是不是与你联系过？”

“不瞒桑妃娘娘，他是派人找过我。”

“你想做第二个张博吗？”

“嗯……”司马锋一愣，因形势所逼，只觉投靠司空焰是当下的权宜之计，没想那么多那么远。经桑妃娘娘这一提醒，他方知他是在步张博的后尘。所以，他半天没答上话来。

“张博之死历历在目，晃如昨日。你不记取教训还踏着他的尸体前行，值得吗？”桑妃愀然厉色道，“你是想领大王子往火坑里跳。”

看样子，桑妃对投靠司空焰的事考虑了许多，她心头有许多不惑之事，此时，她都要一一问出来。

“我们现在的处境不比当时的张博，张博安安稳稳地拿着他的薪俸，而我们处在危险之中。张博做得太露骨太直接太公开，所以才使他的敌人借机下手。我们不会像他那样，我们不出头露面，在暗中行事，人不知鬼不觉。”

“说得挺轻巧，你也没想一想你的敌人有多强大？”桑妃不屑地说，“秦江月是那么好唬的吗？你们掉几个驴粪蛋他都知道。”

“依桑妃娘娘的意思，我们不能投靠司空焰了？”

“嗨，”桑妃头向旁边一甩，嗔道，“可以考虑嘛，但一定要慎之又慎，不能露出蛛丝马迹。”

“如果有大王子的书信一封，司空焰很快就会发放一笔资金给黑狐，黑狐会因此发展壮大起来。”

“大王子若书信一封，这封信岂不是成了司空焰控制冯强的铩手锏？”桑妃一听让冯强写一封信给司空焰，马上反对，“这是将刀把子握在别人的手中，让绳索套在自己的头上。”

“怎么会呢？司空焰打不过秦江月才派人找到我，让我们用地下的力量暗中破坏秦江月。他现在为了打败秦江月，他必须得保护我们，只有将我们保护好了他才可能利用我们。”

这我明白，司空焰暂时不会拿你们怎样，他暂时还得利用你们，但不等于他将来就不会伤害你们。

“我们就利用他暂时不伤害我们的机会发展自己。”

“你算计的可倒好，谁知司空焰会不会时时防备？”

“只要我们对秦江月有破坏力，他就会支持我们。”

“好吧！”桑妃在了解了方方面面的情况后终于下了决心，“破釜沉舟！”

与其心惊胆战地活着，还不如一拼高低。现在的形势越发地不好，对他们母子相当有威胁。秦江月若站稳了脚跟，顺势而发，冯强还有什么活路？这叫居安思危啊！

桑妃虽想一拼高低，也不想鲁莽用事。他让司马锋向司空焰传达她的意思：在保护好冯强的前提下，她同意配合司空焰。

“你去一趟西凉，告许司空焰，就说我愿意配合他。但条件是不能暴露冯强，要把冯强划出去，分离出去。不然，我们不与他合作。”

司马锋一听大喜过妄，有了桑妃的这句话，他正好回司空焰。

“谢桑妃娘娘！”司马锋拱手一礼，表示了他的虔诚之意。“桑妃娘娘统观大局，高瞻远瞩，乃女中豪杰。卑职敬佩之致！”

“不要说那么多，”桑妃凛然道，“还不知是沟是壑，是喜是悲呢？”

桑妃还算有自知之明，知走了这一步是背水一战，不是鱼死就是网破。

冯强豪气大损，两次败绩已经让他一蹶不振。如果没有他母后的参与，他不敢作出任何决断。

“母后，你想好了吗？”他担心地说，“我现在生不如死，活着也无意思，拼一拼也不是不可，只是母后不能因我去赴死……”

“哪里的话？人生在世，哪一个不为眼前的利益在奋斗？”听冯强一席话，桑妃很是伤心，儿子如此孝心，却落难至此。“要怪就怪你生在帝王家，你为了生存就得拼。只是你的拼与普通人拼得不同，你的拼是惨烈的，是要流血的。好孩子，你不有惦记我啦！”

“我听母后的！”桑妃的话让冯强有些激动，“母后说让我怎样做我就怎样做！”

“母后一直替你考虑，你身处逆境，不能老这样等下去，等秦江月将刀搁在我们的脖子上。”

“母后所言极是，我们要做好防御的准备，给自己找一条后路。”

司马锋辞别了桑妃与冯强很快离开了石榴宫。

桑妃在司马锋走后，不觉落泪：“若不是看我儿日日苦闷，夜夜忧愁，母后也不会用此下策。”

“母后，”冯强有些惊诧，“难道你是万般无奈吗？”

“可不是！母妃乃是无奈之举。母妃日日被冷落，每月的供俸也日渐下滑，过着囚笼子般的生活。母后早就厌倦了这种枯燥无味的日子，死亦不足惜！”

“也罢！我们就按此路走下去，有此一拼省得后悔。”

“我寻思啦，徐贵妃比我受宠呢，不也刚烈地死去？现在，我也不怕死了，死就死能咋的？谁让我们迈进皇家的大门？”

“乱世之秋，很多人都在跃跃欲试，想当皇帝。皇帝是那么好当的吗？秦江月不怀好意，窥视北燕的江山。冯弘，他也不用暗自得意，有他的好果子吃！”

“走一步瞧一步，我们也是试着来。不行，我们马上就转身。将事情往司马锋身上一推。”

“只能这样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