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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之楼兰

作者:然染子 | 分类:历史 | 字数:42.7万

第四十八章 难道是他?

书名:梦之楼兰 作者:然染子 字数:3568 更新时间:2024-10-11 11:27:46

吃完饭,王后留圣女在寝宫休息,从头到尾,除了吃饭的时间,王后一直拉着圣女的手,舍不得松开,一双眼睛放射出慈祥的光芒,始终也不离开圣女的脸,如此一直盯着,看得圣女很不自在。

王后也有所察觉,只笑着说道:“你千万不要介意,我生平不幸,从未有一男半女,所以对你们年轻人甚为喜欢,特别是你长得如此美丽可人,所以忍不住多看几眼。”王后之言让圣女十分诧异,于是问道:“王后娘娘何出此言,难道王子哥哥不是您的儿子吗?”

“这个……”王后一见知道失言,表情十分不自在,既而又转为痛苦哀怨的神态:“我,我的意思是没有一个象你一样美丽的女儿。至于我那王儿,竟然这么忍心舍我而去。”王后说完低声抽泣起来。

圣女心中也一阵难过,想起王子哥哥一人飘泊在外,生死不知,神情顿时低落下来。王后抽泣了许久,这才擦干眼泪说:“今日看见了你,我心中十分高兴,就不要再想不愉快的事了,这样,你抚琴一曲,让我心情平静一番。”

圣女点头答应,有宫女拿来琴,并焚上香,圣女在琴前坐定,略一思索,见双手轻轻一挥,叮叮淙淙的琴声顿时从指间流出。

王后微合双目静听琴声,一会儿如置身于高山丛林之中,眼前叮咚流水不绝,耳边鸟鸣之声不断,高天白云,雾海奇峰,飘飘然如梦幻一般,心象长了翅膀一样自由自在,尽情的飞翔,那舒畅的感觉只有在梦中才经历过……

一会儿,琴声悠扬而止,王后缓缓睁开双眼,又一次回到现实世界当中。

“我许久不曾弹奏,所以有些生疏,请王后娘娘原谅!”圣女站起身说道。

“你不必谦虚,此曲真乃是天赖之音,我从未听过这么美的曲子,让人心静神怡,有飘飘欲仙之感。能告诉我这曲子叫什么名子吗?”

“此曲名叫《高山流水》,流传自中原,相传俞伯牙和钟子期以《高山流水》相遇知音,此曲意境悠扬、宁静,可助人静心安神。”

“中原文化真是博大精深,真是让人向往啊!”

两人正说话间,一个宫女走进来禀告:“国王陛下请圣女前往望月楼。”圣女一听赶紧起身告辞,王后恋恋不舍,一直将她送到寝宫之外,还千叮咛万嘱咐让她经常前来陪伴。

圣女欣然答应,出了寝宫,直奔望月楼而去。一路上心中还在思索:“为什么王后刚才如此失态?难道王子哥哥不是她所亲生?”但转念一想,自己又将设想推翻:“那怎么可能?谁会将江山王位传于一个外姓人呢?”想着想着,心中还是不得其解。

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望月楼,拾级而上,见殿上除了楼兰王和几个大臣,克里木、托木尔和博腾也在殿下站立,楼兰王面色喜悦,见圣女上前,不等其开口,摆手制止她行礼,说道:“叫你前来是有一个好消息告知,我军追击敌人败军,杀敌无数,托木尔还砍下敌人将领的首级,只有三五百敌军落荒逃走,真是大快人心啊!”

圣女闻听此言心中高兴,可忽然想起阿爹的话:“楼兰国小势弱,怎能与之抗衡,他日决战,如卵击石,大祸将至啊!”不禁忧郁起来。

楼兰王见她并无喜悦之情,心中奇怪,问道:“怎么,你不高兴吗?”

“非也,”圣女自觉失态,赶紧说道:“我只是觉得此乃意料之中之事,陛下英明威武,匈奴必败无疑!”楼兰王听此吹捧之言也十分受用,捻须点头微笑。

这时,托木尔跨步向前说道:“陛下,我还有一事禀告。”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绢帕呈了上去,一边说道:“这是从匈奴将领怀中搜出的一张地图,请陛下过目。”

楼兰王将地图拿在手中仔细观看,不由口中啧啧称奇:“都说匈奴粗野豪放,谁知竟也如此心细,我楼兰的地图也画得如此精细,奇怪,连王宫的情况都画得分毫不差,这是为何?”

一大臣在旁插言道:“想必是匈奴人派奸细潜入我楼兰,偷画的此图。”

楼兰王点头说道:“看来匈奴亡我之心蓄谋久矣,以后还得多多小心。”说着转向克里木等众人:“你们几人这次又立奇功,让我怎样封赏你们才好呢?”

众人都摇头谢过,只有博腾憨然说道:“这次打仗还没过瘾,下次再打仗还记着叫我,但一定要封我一个将军才行。”

众人皆笑,楼兰王也笑着说:“打起仗来,劳民伤财,你当我们喜欢打吗?但愿永远没有刀兵之灾那才好呢?不过你的话让我十分高兴,如果以后有为国家效力之事,一定少不了你们几个。”众人都点头答应。

闲谈了片刻,众人起身告辞。

来到了宫门之外,克里木忽然叫住了圣女,问道:“能否借一步说话。”圣女点点头,与其他人相互告别,随着克里木一直漫步来到孔雀河边,圣女问道:“先生有何指教?”

克里木目光先投向冰河上几个嬉耍的孩童,然后缓慢地收回目光,直盯着圣女的脸,说道:“圣女难道不觉得匈奴人地图之事有些蹊跷吗?”

“先生是何意呢?”圣女问道。

“刚开始时,我心中就有些怀疑,我们刚刚派兵增援边关,敌人就派人前来偷袭,可见匈奴人之中有人对楼兰城中兵力情况了如指掌。再者,单就此图而言,再精明的奸细也无法将楼兰城描述地如此详细,更无法得知王宫的情况,绘此图者,必是在楼兰生活了多年,而且对王宫了如指掌之人。”

圣女闻听大吃一惊,声音微微有些擅抖:“难道先生之意,绘此图者是----他?”

克里木双目如炬,坚定地点头说道:“凭我的判断,一定是他!”

圣女闻言如遭电击,踉跄几步几乎站立不稳,悲声说道:“我宁肯听到他客死异乡的消息,也不愿意他认贼作父,倒戈相向,把灭顶之灾带给楼兰,我不信,我真的不相信!”

“我也希望这推判是错的,可我想起了他临逃走时对我说的话,他说‘我一定会回来的,我一定要得到圣女妹妹,得到楼兰王的宝座,而你,将会死无葬身之地。’足见决心之坚定。”

圣女泪水潸然而下,轻声说道:“王子哥哥为何这般执着,这是何苦呢?”

克里木听完叹口气说道:“我见你对此次胜利并不欣喜,想必也已经认真分析了形势,此次胜利纯属敌人急功冒进所至,并非真正实力较量,匈奴之强大远非我们所想象,看来,楼兰的灾难还刚刚开始!”

冬去春来,冰雪融化,万物复苏,当孔雀河又一次响起了叮咚的流水声,当河边的红柳悄悄地发出嫩芽,当庭院里的桃花偷偷地挂上几颗粉红色的苞蕾,人们这才意识到漫长的冬天已经过去了。

旷野之上,平坦枯黄的草原开始泛青,在栏中憋闷了一个冬天的牛羊开始出现在草原上,在蓝蓝的天、白白的云下面欢快地奔跑、撒欢打滚。人们也似乎忘记了战争的阴霾,心情开始轻松起来,一切又如往常一样。

这一日,克里木正在山边放羊,手拿着皮鞭轻轻挥舞着,驱赶着羊群,小艾克儿则在不远处怀抱着一个刚刚出生不久的小羊羔,忽然,他用小手一指喊道:“看,是圣女姐姐。”

克里木转头望去,果然见圣女和金兰骑马从远处驰来,下了马,大家相互见礼,克里木发现虽然初春乍寒,可圣女已经脱去了冬日的轻裘,换上了一身单薄的丝质衣服,显然十分精神利落。闲谈了几句,圣女忽然话锋一转,问道:“先生整日放羊岂不埋没了才华,不知先生可愿意继续到寺中抄写经文?”

克里木摇摇头淡然说道:“放羊的日子整天自由自在,着实快活,岂不比抄写经文那枯燥的事情强之百倍?”

圣女笑着说道:“先生不必隐瞒,我知你还对上次孔雀妹妹之死怪罪父亲,所以不愿再回寺中,可那件事父亲也着实无可奈何,事后他闭门诵经几日,懊悔不已,难道这样你也不能原谅他吗?”

此言正好刺中克里木的痛处,他咬咬了嘴唇沉默不语。圣女接着说道:“实不相瞒,这次我正是奉父亲之命请先生再次出山的。”

“难道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克里木惊问。

“是这样,前几日尼雅国大昭寺主持亲自来到月神寺拜访,向父亲求索佉卢文经书百卷,这是月神寺的光荣,也是楼兰整个佛学界的光荣,父亲欣喜万分,一口答应三个月之内整理送交大昭寺。”

圣女说着,注意看着克里木表情的变化,见他依然无动于衷,只得接着说道:“父亲早年也有心愿,要将寺中所藏经卷,无论是汉文还是其它文字都整理成佉卢文经卷,已使经文佛法能够广为流传。这次正好有此机会,可是寺中缺少象先生这样既通晓佉卢文和汉文,又擅长书画之人,故派我前来邀请先生出马。”

见克里木依然不语,金兰在一旁插言道:“先生你就答应了吧!小姐在主持那里已经打了保票,说请不到你就不再回去。”

圣女也说道:“我曾听先生说过,弘扬佛法是先生毕生的心愿,难道这次就不能摒弃个人的恩怨,以大局为重吗?”

克里木叹了口气说道:“并非我不能抛弃前嫌,可是抄译这么多的经文谈何容易,我怕力不从心啊!”

“这么说先生是同意了,我马上回去告诉父亲,请先生准备东西,尽快回寺。”圣女高兴地说道。

克里木无计可施,只得点头答应。两人告辞,上马离去。望着圣女远去的背影,小艾克尔忽然问道:“克里木大哥,圣女姐姐是不是喜欢你啊!”

一句话问得克里木张口结舌,只得故作生气斥责道:“你这小孩子懂得什么,不要胡乱说话。”

小艾克儿哼一声说道:“谁说我不懂?我姐姐喜欢你没错吧,圣女姐姐看你那眼神和我姐姐一模一样,她不喜欢你才怪呢?”克里木嘴中虽然还在斥责,但心里却升起一股甜蜜陶醉之情,于是翻身躺在草地,口衔枯草,静静地回想着圣女刚才的一举一动,心里十分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