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遗憾

雁无痕一怔，然后看着三兄弟的背影消失，心中叹息道：“你们的娘亲不会再怀孕了，这是遗憾，不过......”

他的目光转移到了屋檐下，然后露出了一丝苦笑。

这个家庭注定了没有后代，因为杨卓雪的肚皮不争气。

“郎君，这个时辰还出去作甚？”

杨卓雪穿戴整齐，正准备换衣服。

“去买东西。”

两人刚出了院子，杨卓雪就挽住了雁无痕的胳膊，俏丽的脸蛋上多了幸福之色。

“咱们去买蜡烛好不好？”

蜡烛就是火折子，可雁无痕却不喜欢。

“咱们买个小的，或是用蜡油点燃，然后烧着玩儿。”

“好呀！”

两人并肩而行，杨卓雪偶尔看他一眼，眼中尽是痴迷之色。

此刻的男人就像是天生的贵公子，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堪称是绝配！

“郎君。”

两人刚走到巷口，前方就传来了喊叫声。

雁无痕皱眉道：“怎么了？”

“郎君，我们的货被抢了。”

“什么？”

两人快步过去，只见一队骑兵正围拢了一个妇人，马蹄踏在她的胸脯上，溅起了一股血雾。

“郎君救我啊！”

妇人哀求着，雁无痕皱眉呵斥道：“停住！”

这些马贼都勒住马绳，一个汉子跳下马来，狞笑道：“大爷们今日吃肉喝酒，管你屁事！”

雁无痕拔刀，说道：“滚！”

这个字杀意凛冽，众人都退后，随即雁无痕就听到了惨呼。

“啊！”

他的左脚踩在了尸首上，缓缓往前走去。

“你敢伤我？”

那个汉子怒吼道：“杀了他！”

十余骑飞奔而来，一路把地上的尸骸踢开，然后挡在了雁无痕的面前。

“找死！”

雁无痕挥刀砍翻一个马贼，然后又劈倒了一个。

汉子怒吼道：“兄弟们，弄死他！”

他冲到前面，雁无痕反守为攻，刀法凌厉。

汉子一拳捣出，雁无痕一巴掌拍在他的肋部。

噗！

这人吐血摔倒在地，雁无痕看也不看他一眼，继续杀戮。

鲜血喷涌间，他就像是从地狱归来的魔鬼，所到之处血肉横飞。

“别杀我！别杀我啊！”

雁无痕一刀斩断了马贼的脖颈，鲜血飙射出来。他缓缓回身，看到了一个少年。

少年呆滞着脸，浑身发抖的看着他。

他的腿软了，一个踉跄跪在地上，哭喊道：“叔伯饶命！”

“叔伯，饶了小侄吧！”

他嚎啕大哭。

雁无痕淡淡的道：“你若是怕死，可以留在村子里，我不会怪罪于你。”

“不不不，我要跟您走。”

少年慌忙站起来，抓住了雁无痕的手臂。

“那就走吧。”

雁无痕转头看向四周，冷冷的道：“想报仇的话，可以来追我，否则的话，我保证你们活不过明日。”

他拉着少年离去，很快消失不见。

“这个人太凶狠了。”

“连马贼都不放过吗？”

“赶紧跑，否则被杀死了，谁给他报仇？”

街边的商户吓坏了，纷纷关门落锁，躲得远远的。

......

“叔伯，小侄姓赵名元。”

马车中，赵元低声说道。

他已经恢复如常，脸色平静。

“赵元！”

这是雁无痕的真实姓名，而他原先也叫赵无痕，后来改名叫做雁无痕。

“嗯。”

雁无痕应了一句。

他对赵元没有兴趣，更多的是觉得这个人有几分聪慧，能帮到自己。

“你爹爹是哪里人士？”雁无痕问道。

“我爹爹早些年和我娘去山里采药，被毒蛇咬死了。我娘受伤了，是叔伯把她送回家。等到婶娘醒来之后，我才知晓了我爹爹的死讯......”

说着说着赵元突然哽咽道；“叔伯，我娘病重，希望您能帮我治好她。”

“我尽力而为。”

雁无痕点点头，然后看了他一眼。

虽然赵元装作很镇定，但是雁无痕还是察觉到了悲恸，那种深沉的悲痛，让人忍不住怜悯。

这是一个孝顺的孩子。

雁无痕伸出手，拍拍他的脑袋，说道：“别难过。”

他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只能说出这样的话。

马车摇摇晃晃，赵元靠着窗，看着外面的景物飞速掠过。

“县令的儿子是个蠢货，我父亲就算是去了，也轮不到他当家。”

赵元幽幽的说道：“不过......他也是个傻子罢了。”

“嗯？”

雁无痕疑惑的扭过头来。

赵元微微一笑道：“没啥，叔伯。”

他不愿说，雁无痕也没逼迫，毕竟这不关自己的事。

“对了，叔伯，您的本领高强，为何要隐瞒呢？”

雁无痕笑道：“你不怕惹麻烦？”

“我怕麻烦，所以......叔伯能教我武艺吗？”

“可以。”

“谢谢叔伯。”

“不必客气。”

雁无痕看着赵元的神情，心想孺子可教。

“叔伯，我爹爹死了，我娘肯定也活不久了，可我还没娶妻生子，我想娶她，您帮帮我。”

“我可以帮你。”

雁无痕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他看了赵元一眼，说道：“你是个孝顺的孩子，只要你诚恳待人，将来必成大器，你娘亲也会欣慰的。”

赵元闻言一愣，他抬起头，双眸清澈的盯着雁无痕。

“叔伯，谢谢您！”

赵元认真的拱手，然后低声道：“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我爹爹其实是一个读书人，曾经是举人，而且考取了功名，是县城的学政。”

雁无痕惊讶道：“举人老爷，你家里......”

“家徒四壁。”

雁无痕顿时默然。

一个读书人沦落到家徒四壁的地步，那肯定是被人陷害了。

而且，还是被最信任的人陷害的。

赵元垂首，轻声道：“当初他和娘亲相爱，可是他的朋友却设计让他染上了赌博。”

“他输红了眼，偷盗、抢劫、杀人......”

雁无痕默然，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赵元继续说道：“后来他输的倾家荡产，欠下了巨债，无奈之下只能铤而走险......”

他抬起头来，露出了一丝嘲讽的笑容。

“然后就被杀了。”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可是他的妻子呢？”

赵元叹息道：“他死了之后，他的妻子也郁结于心，没几年就病逝了。”

雁无痕沉吟片刻，然后说道：“你的意思是说，你现在要去报仇？”

“是。”

赵元点头道：“他杀了我爹爹，我要替我爹爹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