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欲出头
作者:秂禾 | 分类: | 字数:52.8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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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酒后失忆
我在欲望达成之际,借用神话或传说中的无良,对自己逾越人常的行为所作出的辩解,并没有‘此地无银’的意思,要有,也是由不得我控制的兴奋的罪过,这种兴奋是被意外之外的刺激所诱发,本身并没有罪。
再说,完全因为对方引诱刺激起来的兴奋,和有感情以及带着某种目的的兴奋也是两码事,涉罪的程度是有轻重的,所要承担的责任也是有主次的。
我认为,我和薇薇那一晚上的交集,从某种意义上说纯粹是因为两人当时的生理兴奋所导致的一次长时间的剧烈运动而已。
最初的目的在非常胆怯的情况下,可能不会做出违背道德的事情,因为一开始,我还没有兴奋。如果不是薇薇一把把我拽倒在她身上,我也没有涉罪的机会。等于说,是她先兴奋了,才带动了我的兴奋。
而米兰.昆德拉在《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中还说过这样一个在此文中不方便照抄原话的意思,意思就是男人的某些本能表现如果能根据大脑的一个简单的指令而表现,那么,男人的表现就可以无需经过兴奋这一过程。
等于说,我一整个晚上不断的亢奋,全是因为我大脑里有一个要服从薇薇指令而被迫需要完成的指令,兴奋本身并不具有罪恶感,所表现出来的行为是否得当,也是可以忽略不计的。
我可以完全这样解释:这场旷世持久的肢体运动,起因于薇薇的生理需要。而本来胆怯的我,反过来被动的成了她酒精作用下的一个玩具。
所以,她在我怀里睡得很满足,也很安心。
所以,我也就心情愉悦地拥抱着她,梦着米兰.昆德拉那些寓意多重的‘灵与肉’和‘轻与重’的意思,甘然入睡。
也不知睡了多久,我在迷梦中,看到了一张惨白的脸。
“你们不该弄脏我的床...”
木子李双手扶着门框,双腿在不住地颤抖。那双会说话的眼睛里,冒着我从未看到过的红色火焰,有着要掐死某个罪孽滔天的人渣的巨大能量。
“木子、”薇薇在呓语中跟我同时惊醒。
但她好像还没想起来是和我睡在一起,且反应比我神速,一把就掀开了被子,还交叉纠缠在一起的画面,在刺眼的光亮下,一点也没留余地的暴露在木子李面前。
“你们不该弄脏我的床...你们真不该弄脏我的床...”木子李闭起双眼,念叨着同一句话,转身扶着墙壁,无力地离开,连外门也没给带上。
“木子,你听我解释...”薇薇追出房间,才意识到自己还是一丝不挂,急急关上外门,敲着额头回到房间。看到我,就像看到了鬼,惊恐地喊叫起来:“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样的剧情,我在电视里不知看过多少遍,一点新鲜感也没有。我想,薇薇就算清醒,也同样会假装酒后失忆。
酒后失忆是人类用来开脱原罪的最好借口之一。
就像患有间歇性精神疾病的病人犯了罪一样,哪怕在做出犯罪行为之前的那一刻是精神正常的,患有精神病的证明都是一张免死金牌。酒后失忆,至少也是酒后乱性的一张免责皇牌,好用的效果并不比免死金牌差多少,以至于许多不管会不会喝酒的人,都会拿来做挡箭牌,赵昱也会这一招。
赵昱不会喝酒,但作为老板,某些应酬场上还是逃不过对方强制性的‘好意’。每每在这个时候,赵昱就推说自己会酒后失忆,在酒桌上的说话内容,自然不得当真。因此,他在疫情之前的年夜饭上公开表态的那些话,就可以全部不作数。
那是赵昱在南郡最后一顿与南郡车间全体员工一起享受的年夜饭,刘振东和任建民都在。木子李当他们的面郑重提出,西昱东晟需要重新安排法人和总经理,专门蹲点在祁西工业园,才能搞好西昱东晟的初期建设。
木子李再三请求:“我能力有限,的确配不上西昱东晟的总经理职责。”
赵昱却再三拒绝:“不要这么谦虚嘛,我们都相信你,你有能力的,放手大胆地去干吧。”
刘振东也说:“除了你,至少目前还没有合适的人选可以堪当重任。”
一直觊觎着西昱东晟建筑施工招标权的任建民也说:“没事的呀,你只管管好这边的生产,西昱东晟的初期建设并不需要你亲自前往蹲点,我和刘博都会抽空过去监管着的,你到确实需要亲自前往的时候再去,来回折腾的几率不会很多,是吧,刘博?”
“是的呀,”刘振东向木子李举杯说:“我借花献佛,先恭祝西昱东晟的建设旗开得胜,就辛苦你李总了。”
一旁的赵昱也起身招呼章强说:“小章,给我也倒点,我们一起来敬敬李总。”
赵昱根本不给木子李再推脱的机会,看着章强屁颠屁颠地倒好酒,立马举杯说:“辛苦李总,一切都在酒中,祝我们合作愉快。”
木子李不是不懂拒绝,她拒绝过多次,只是碍于赵昱多次诚恳态度的请求,禁不住赵昱本身擅长的软施硬磨和死缠烂打,驳不下颜面而不好意彻底拒绝。包括一开始赵昱问她要身份证去登记的时候,也只是说用她的身份证帮他一个小忙,木子李在拍过证件照片发送过去之后,赵昱才跟她说是办理法人手续用的,拒绝在温和的求助中是没有意义的,只是,谁也没料到,一张身份证的照片首次,成了赵昱认定木子李事先铺设‘贪钱’的第一步,也为木子李与赵昱关系濒临破灭预埋了一颗随时等待爆破的地雷。
“我问过章强,章强跟我说,他当时看到木子李的表情没有一点被委以重任和高职位的欣喜,相反,眼神里充满了无奈地担忧和惆怅。这说明,李总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开始盘算利用赵总对她的无限信任而放开手脚从老板身上赚取个人利益了。”
郦禾平郦在西昱东晟的值班会议之后,有意无意地走进我办公室找我借火抽烟的时候说:“这些都是章强的原话,没一个字是我添油加醋补上去的。”
“你觉得可信吗?”我问。
郦禾平笑笑反问:“信不信对于我们,重要吗?”
“当然重要,木子李跟我亦师亦友,我能读懂她那双会说话的眼睛的意思。”我说:“她当时的担忧和无奈,肯定清楚地预测到,以她的工作作风,得罪老板、与赵总之间良好的合作关系也就走到了不远的尽头。而不是你们所想的,什么利益和贪污。”
“是啊,我也是这样想的。”郦禾平一屁股坐下来,根本没有临时借火就走的意思。我也就起身给他泡茶,顺便了解了解他又一次‘无事不登三宝殿’的目的。
“我来借火是假,想请教你两个问题是真。”郦禾平显然也摸准了我的意思,直接问出他的第一个问题来:“我记得当时规劝李总回南郡暂避时、李总抬头盯着我和赵总看了好长时间的眼神,无奈、不安、焦躁、不甘、愤慨和失望等等,能说出的感觉统统都有。凭着你多年来对她的了解,她当时的这些眼神,是向我们透露出哪一种心思呀?”
我不禁失笑道:“郦总你是在糊弄我的智商吧?即便我是个会看相、看风水的大师,也得自己当面看到她的眼神才能分辨出她内心的想法呀。就您这种简单地描述,我哪里能揣测出她当时有着怎样的想法呀?”
“我觉得,她当时就已经看穿了赵总的心思,所以到最后才显露出那种愤慨的情感来。”
“那又能代表什么呢?”
“代表她法人一退,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你的意思,是我不该答应赵总接替掉李总的法人咯?”我竭力装作面无表情地看着郦禾平,实质上,此时,我心慌意乱,感觉身后有双熟悉的眼睛正直直地盯着我,有如芒刺在背,令我后脊发凉。
因为,提到木子李的眼神,我就会想起当年与薇薇发生关系被木子李逮个正着的那档子丑事。
当时,我在看到木子李盯着薇薇时的那种绝望神情,我就知道,她们之间,已经玩完。
看着木子李出门左转,听到她走下楼梯时的铅重的脚步声,我反变得异常冷静,就像现在面对郦禾平所要装出的神态。不过,此时非彼时,并没有当时那种报复性的快感。
我佯装坦然自若地从地板上捡起衣裤穿上,对呆若木鸡的薇薇说:“呵呵,你问得好笑,不是你把我拖来的,我还能自己钻进来啊?”
“我、我喝醉了?”薇薇使劲地敲着自己的脑袋,竭力地要回想起什么,但无济于事,事实就在眼前。当她清醒过来的时候,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对我破口大骂:“你是个畜生。我喝醉了,你也喝醉了吗?你这是在乘虚而入,你这是在QJ我,你就是个畜生...”
“呵呵,你真逗,你都能喝醉,我为什么就不会喝醉?你为什么就不是个畜生?这是你的地盘,是你硬拉着我上你,是我在被你QJ好不好?”我发现,一个男人要是下贱起来,比专业的下三烂都要无耻。我比薇薇还要卑鄙下流,且不知廉耻。
“你、你、你有种,姓墨的、”薇薇抱住头跌坐在地板上,啜泣着,嘴里不住地嗫嚅着:“木子、木子怎么办呐...”
老实说,看到木子李突然出现在房间的时候,我也没缓过神来,吓得不轻,毕竟,我从来没有过被‘捉奸在床、抓个正着’的经历。
而且,我以为她在值班,根本不会回来,她经常性都是这样打连班工作的。
就算回来,也不会这么早,至少也得等到夜班的人下班,坐厂车一起回来。
而我原本的计划是在计划得逞之后,赶在天亮之前回到宿舍。然后找机会故意在公司几个爱散播八卦的妇人面前炫耀,借助她们的‘大喇叭嘴’传到木子李耳朵里去。我要的效果就是这样,这样的效果同样会让木子李不堪羞辱,愤然离开薇薇,离开新鼎盛。
我没想到我们都兴奋到几乎脱水的状态,精疲力尽的睡过了头,睡到交接班的时间还没醒来。而木子李,则仿佛得到了上帝的暗示,意外地搭坐厂车,回住宿洗脸刷牙来了。
我真得没有计划要用这种下三烂的现场直播方式,去重创木子李。
真的,我一直都原谅着自己还不至于那般不堪,需要借助酒精的原罪、霸占一个女人的身子,当面去伤害另一个女人,或者应该说是两个女人,木子李和我的老婆。
我敢发誓,我以我的人格担保。
你一定在笑,呵呵,人格?你还有人格吗?
我怎么会没有人格呢?
人格一词的起源,无非就是希腊演员在舞台上所戴的一付面具。与戏剧中的变脸相似,也是能根据不同的角色需要来变换不同脸谱的。
心理学上把人格解析为:‘在人生的大舞台上,人也会根据社会角色的不同来更换面具,这些面具就是人格的外在表现。面具后面还有一个实实在在的真我,即真实的自我,它可能和外在的面具截然不同。
我只是个应着求生的本能,戴着面具苟活在社会这个大舞台上的小角色,同样具有属于自己的人格。谁敢说不是呢?
我们现代汉语的解释最为中庸也最为复杂难懂,它说人格是一个人品德、气质、能力、性格等特征的总和。
覆盖的涵义太广,没有人能弄懂这个总和的多少,才算得上是个真正有人格的人。
既然大家都弄不明白总和的确切数据标准,那么,我就是个还有人格的人咯。
我就像参加着无数场人生测试的学生,就算考个鸭蛋,我还是社会考场中的一个学生,只是成绩差了一些而已。这种自我解脱的思维没有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