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这是……”

桐叶看到这个诡异的影子，心里顿时想起了东瀛流传已久的传说。

鬼女红叶曾经被发配到信浓的户隐山，相传那里曾经是九头龙神显圣之地，所以过去的修行者在那里开辟出了一片修炼之地，在那里居住的人全部都会受到九头龙神的眷顾。

虽然谁也没有见过那所谓的九头龙神的正体，也不知道那究竟是不是龙神，但即便不是龙也一定是修行多年的大妖，这种力量根本不是一个刚刚踏进魔术师门槛的人能够控制的。

尤其是在现在这个关口，以太复苏，以往神佛隐退的时代即将过去，谁能肯定那些家伙不会归来。

“麻衣，快停下，你不能继续冒险下去了！”

“不，桐叶，我还行。”九条麻衣眼睛里仍然保持着清明，显然并没有被那份力量吞噬，“我心里有数，今天不把这家伙解决掉，咱们谁也没有好日子过。”

“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那边海森堡的咏唱已经结束，燥热的空气瞬间被一扫而空，一阵潮湿的水汽突然涌现出来。

“怎么会这么快？”

一般来说魔术的咏唱有工程和小节2种类，比起一瞬间完成的工程，小节更花时间。越高难度的魔术式需要越多的小节，还有可以借着进行越长的咏唱来让魔术的效果提升得越高。

而一般的工程一秒不到就能完成，甚至不需要咏唱，只需要用一个动作代替，比如抬起手指、轻叩牙齿。

但小节就不同了，这一类需要咏唱咒文，一小节最短也要一秒钟，九条麻衣看得出来海森堡使用的是契约魔术，也就是从其他空间召唤出曾经跟自己签订过契约的生物，但像这一类魔术最短也需要十小节的咏唱，也就是十秒，召唤的生物越强大需要的时间就越强。

不管怎么样都不可能这么快。

“无知的平民，难道你不知道通过道具可以缩短咏唱时间吗？”

海森堡摊开手掌，好几颗宝石化作飞灰消散在空中，九条麻衣眼角抽搐，这简直太奢侈了，要知道这几颗宝石最起码价值一千万，这哪里是在战斗，简直是在烧钱呀。

“这就是你我的差距，也是平民无论奋斗多少年都无法追上我们的原因。”

伴随着声音落下，一道漩涡突兀地出现在空气中，一只拿着鱼叉满嘴尖牙四肢长着蹼足的怪物从漩涡里走了出来。

“#@%￥#……@￥！”

它的嘴里一阵叽里呱啦，但海森堡一句都没有听懂，可以确定的是这并非是任何一个国家的语言。

反正左右不过是讨价还价之类的话，海森堡一挥手全部答应了下来。

“只要解决这个女人，无论什么东西都可以给你们！”

这怪物似乎听懂了他的意思，满意的咧开嘴，只见它挥了挥手，身后十几个同样丑陋的怪物钻了出来。

它们挥动手里的鱼叉，空气中回荡起海浪的声音，九条麻衣甚至闻到了独属于海水的咸咸的味道。

嗷呜！

不知道什么时候，二白已经解决了那个人鹰身女妖，它看准时机直接朝着海森堡扑了过去，可就在这时一个鱼叉突然射了过来，二白躲闪不及直接被钉在了地上。

这些怪物可不会让自己的雇主死掉，至少在付出报酬之前不行。

“是海妖吗？”

九条麻衣也看不出这些家伙的来历，或许是某个居住在深海的亚种吧，毕竟即便是这个时代的人类对于海洋的了解依然不多，那些几千米之下的深海世界对人类来说依旧是禁地。

“这个时候你还敢走神，九条麻衣，看来今天你已经打算认命了，不过你打算怎么赔偿我的损失，居然让我在你身上浪费这么多时间。”

“现在说输赢还太早了，不过是召唤几个炮灰而已。”

“不，胜负已定！”

伴随着海浪的声音越来越响，空气中的水汽迅速聚集形成了一条大河，一个巨大的虚影突然出现，老虎的脑袋，好像章鱼般长长的触手，蛮横的威压肆无忌惮的横扫全场。

“该死，居然是旧神残影？”海森堡顿时有种被欺骗的感觉，签订契约的时候他可不知道这些海妖是旧神的眷属。

虽然那些存在早已失去了以往的力量，甚至堕落为没有智慧的怪物，但继续下去总感觉会出大麻烦的样子。

不过这个时候九条麻衣已经能够掌控体内的魔力，属于红叶的记忆也已经融合得差不多了，她的瞳孔闪过一道红光。

咒血·九头龙闪！

刹那间耀眼的红光照在了所有人的脸上，炙热的火焰浓缩成长长的剑刃，“唐竹”、“袈裟斩”、“逆袈裟”、“左刺”、“右刺”、“左切上”、“右切上”、“逆风”、“刺突剑”，似乎是龙吟又似乎是刀刃碰撞的铿锵声，一瞬间恐怖的热量释放出来，所有的水分瞬间被蒸发，无尽的水汽消散在空中。

就好像被千刀万剐一样，海森堡召唤出来的怪物们被瞬间切成了无数的碎肉，腥臭的尸体混杂着血液遍布整条走廊，海森堡脸色瞬间铁青一片。

“该死，这就是你说的不擅长剑道？”

在刚才那一瞬间他遭受到了无数次斩击，但每一次都被身上的道具挡了下来，不过即便是没有受到丝毫伤害，但这份被愚弄的耻辱却比任何肉体上的伤害更加令他刻骨铭心。

“难道没有人教过你不要随便相信女人的话，越是漂亮的女人就越会骗人，连这种道理都不懂，海森堡你还是乖乖回家吧，外面的世界可是很危险的。”

九条麻衣猛的一撩长发，手里的太刀直指海森堡的脑袋。

海森堡无法接受自己居然被耍了，而且还是被一个吊车尾的平民魔术师用这种拙劣的把戏。

“你以为你能唬住我第二次吗，这种攻击你用不了第二次吧。”海森堡明白人类羸弱的肉体是无法承载那种力量太长时间的。

“你可以试试！”

海森堡冷笑着拿出一块用骨头打磨出来的刀刃，伴随着魔力的灌输，满地的尸体好像被某种怪物吞噬一般快速消失，骨刃被鲜血沾染显现出妖异的光芒。

但想象中的攻击并没有来到，九条麻衣不顾刺痛的魔术回路再次挥刀攻击，但没想到只是看到一道红光闪过，然后海森堡就消失不见。

“跑了，是空间转移的道具。”

下一秒一道身影从九条麻衣的身上脱离，她整个人的气息瞬间跌落下来，甚至连一个普通人也不如。

她这才松了口气，终究是把那家伙唬住了，要是继续打下去，她肯定会输，虽然看似刚才占据上风，但实际上海森堡没有受到任何伤害，那家伙身上的道具太多了，就好像打游戏一样，技术党碰到了氪金玩家，技术再好也要被虐。

……

唰，红光一闪，海森堡出现在公寓外一公里的地方。

“九条麻衣，这笔账我们以后再算。”

海森堡当然猜到九条麻衣已经撑不了太久了，但他不敢赌，今天的损失已经够大了，那些道具就算是他也有些肉痛，况且如果在这个九条麻衣身上花费太多代价的话，那他要怎么应付自己的那些同伴。

若不是没有把握对付那几个家伙的话，他也没有必要跑过来找九条麻衣的麻烦。

“要快点回去才行，万一被发现可就不好了。”海森堡看了看时间，立刻召唤出一只鹰身女妖，“带我回去！”

给自己加上了一个隐身魔术，他坐在鹰身女妖的背上飞到了空中。

不过他没有注意到的是这个时候一个青年正朝这个方向走过来，虽然是隐身状态，但拍动翅膀产生的空气震动却无法遮掩，即便这震动很微弱，普通人很难觉察，但海森堡却没想到这个城市里还有武道家这种生物存在。

“有东西？”

很不幸，方鹤翎就是其中之一，被袭击了好几次，他早就养成了警惕性，察觉到不对下意识一拳轰了出去。

只听到一声惨叫，然后就是重物落地的声音，但当他赶到的时候现场却只留下一滩血迹和几根羽毛。

“跑得好快，到底又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