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背黑锅

白素比哥哥白敏小了近十岁，今年不过三十出头，长的倒是玉面敷粉，风流洒脱。

可惜经常流连花丛柳巷，纵情声色。挣银子不行，花银子第一，年纪轻轻就面色青白，脚步虚浮。

他给老夫人端了杯茶，搀扶她坐下。

又拍了拍妻子的手，给予安抚。

还不忘摸摸白菁菁的头发，露出个微笑。

端的是个好儿子，好丈夫，好父亲。

转头就变了脸色：“嫂子，你要是觉得我白家不好想要离开，没人拦着。我大哥自会给你一封休书，不会再和你缠磨。”

“阿素，你胡说什么？”

白敏额头青筋铮铮的跳：“什么休妻不休妻？我和你大嫂不过是拌了几句嘴，哪里就到了那个地步？”

这弟弟怕不是来添乱的吧？

白素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

这并不是他急匆匆赶回来的主要目的。

原本他在青楼中流连忘返，突然有小太监过来告诉他有贵人邀约。

他怀着忐忑不安又激动的心情前去，才知道那人竟是钟太妃。

钟太妃只下了一个指令：务必要让白九媚主动进入瑞王府！

她母子二人布置了那么久，功亏一溃不说，还要白白便宜穆楚辞？

这绝对不可能！

钟太妃敢百分百肯定，发生那么大的变故，白九媚难辞其咎。就算她没有参与，也绝对知道些什么。

等把白九媚弄进王府，再慢慢查。

若这个小溅人果真两面三刀，与人合谋算计沈家，她必定把这小溅人抽筋扒皮，折磨到生不如死！

被委以重任的白素顿时受宠若惊。

觉得自己腰杆子也直了，也成栋梁之才了。

可以藐视永远比自己更努力，更优秀的哥哥了。

大房泼天的富贵也在向他招手了。

他这般有才华，跟着哥哥在匠作局当个小小的执事，简直就是大材小用。

“大嫂的事咱们暂且放到一边，现在先说媚姐儿。”

白素像个真正关心晚辈的长辈那样，淳淳善诱。

“媚姐儿，你今天可是闯了大祸了！听二叔一句劝，悬崖勒马，回头是岸。”

白九媚睁大眼睛，虚心请教：“二叔，你在说什么呀？我怎么听不懂？何谓悬崖勒马？何谓回头是岸？”

白素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唉，你这孩子，能不能不要装糊涂？二叔也是看在一家人的份上，给你个机会。你自己去顺天府尹投案自首，”

“供出你是如何购买百合散，如何跟人联手往瑞王和靖王的茶水里下药。至于林姑娘和我的菁姐儿嘛，自然也是你跟幕后黑手做的局。”

“她们至今还是完璧之身，清白没有受到丝毫损害。只要你按照二叔给你指的明路去走，二叔保你后半辈子荣华富贵，享用不尽。”

“否则，这种种罪责，随便哪一条拿出来都够你把牢底坐穿！瑞王爷说了，他相信你是个心思玲珑的姑娘，必定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他一口气说完觉得口渴，刚端起茶杯准备润润嗓子，白景桉已经暴怒跳起身，一把夺过杯子，用力扔到地上。

“二叔，你听听你说的这是人话？倒像是那青楼里逼良为娼的！想把所有的黑锅让我妹妹一个人来背，亏你说的出口！”

白素怪叫一声，摆着架子呵斥：“反了你了，竟敢摔我的茶杯！是谁教你这样不孝敬长辈？大哥，你看看，桉儿被我大嫂娇惯成什么样了？你还不管管他！”

白九媚心中冷笑。

这狗东西定是受了钟太妃和穆清野的指使，威逼利诱，想让她乖乖自己进瑞王府去。

可惜他们打错了算盘。

她仿佛受了巨大的惊吓，死死抱住父亲的手臂，用力摇头。

“叔叔，我什么都不知道，你让我怎么去自首？就算自首，我也不知道该招供些什么东西，叔叔求求你不要逼我了，我好害怕！”

白敏又惊又怒，这还是自己捧在手心里疼爱的弟弟吗？

祖母和弟弟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他们为了自己的利益，真是无所不用其极。手段之卑劣，任他在官场厮混了几十年，都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无耻的人。

么儿可是他白素的亲外甥女啊！

白敏目光森森，咬着牙回答：“桉儿的意思就是我和他母亲的意思，去顺天府尹投案自首？想都不要想！”

老夫人接受到儿子的暗示，一锤定音：“去不去由不得你们，来人，将白氏九媚捆绑起来，即刻送官！”

一群被白素带回来，早就候在外面的小厮答应一声，蜂拥而至，七手八脚去抓白九媚。

“住手！”

“我看你们谁敢！”

白景桉长剑完全出鞘，护着母亲和妹妹，满脸煞气。

他自幼习武，一人对付三五个汉子不在话下。

双方剑拔弩张，眼看一触即发。

一个人突然步履匆匆跑进来，对着白敏和白夫人倒头就拜。

“父亲母亲，还有祖母大人，我在归家的途中遇到了一群人，正在传唱一首歌谣，歌词内容与我们白家有着莫大的关系。”

“为了让大家都知晓究竟唱了些什么，我特意带回其中一个。砚台，你去把人带上来。”

“是，大少爷。”

不多时，砚台就带上来一个蓬头垢面的叫花子。

白景枫和颜悦色：“麻烦你把刚才传唱的歌当着大家伙的面再唱一遍。”

乞丐怯怯的问：“唱好了，有馒头吃吗？”

“当然有，要多少有多少。”

“不许骗我哦，”乞丐显得很开心，双手举起莲花落一打，便开始用嘶哑的嗓音唱道。

“一摸摸到头，白家菁姐儿青丝如墨染，好似那乌云遮满天。二摸摸到脸，林家姑娘眉毛弯又弯，好像那月亮少半边……”

妥妥的淫词艳语，将今日行宫发生的那一幕绘声绘色描述了出来。

白菁菁本来正虚弱的躺在床头，喝着母亲喂给她的参汤，直接又是一大口血喷出来，这次是怎么叫也叫不醒了。

白九媚差点笑出声。

阿辞动作就是快。

这才几个时辰的功夫，他就已经安排人把这香艳的事情传的满城风雨，让宫里的那两位连一点圆转的余地都没有。

“哪里来的疯子？满口胡诌！滚！”

白素面目狰狞：“别以为你们花银子找了这么个玩意回来，就可以红口白牙污蔑我家菁姐儿！”

“白九媚，顺天府尹去不去可由不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