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寒假来了。寒假下了好大的雪。雪下了好长时间。天气越来越冷，叶子离电视机越来越近。

下午写作业，晚上看电视，上午——上午被她睡过了，基本就没有上午了。腊月二十八她去小姨家。小姨怀孕已经八个月，做很多家务都很不方便。妈妈让她去帮她几天。她来时，小姨夫和杨禹杰去超市买年货了，没在家。在小姨的指挥下，她开始擦擦洗洗。正洗着杨禹杰提着一些糖果回来了。

唐兰问他“你舅呢？”

“停车去了。”他放下东西。说“舅妈，是不是要天晴了？”

“没有啊！天气预报没说。外面也还下着雪呢！”她和小姨一脸茫然的望向杨禹杰，表达着这孩子怕是傻了！“雪下得那么深，下得那么认真。怎么可能天晴！”

叶子鄙视地说“那你怎么不看电视，不睡觉了！？你都在擦饮水机，洗碗柜了。还有什么不可能的，肯定会天晴的。”

“杨禹杰，你滚！”唐兰听了哈哈地去收拾衣服。杨禹杰也得意的去帮舅舅拿东西去了。寒假刘达强按约定每天晚上都回家，只是大年三十了他还是早出晚归。他怕回家面对妻子，他和李丽莎的婚姻很早前就已经名存实亡。他们谈好等刘佳琪上了大学就离婚。他每次回家感觉家里的气压低得他呼吸都困难。

年三十，刘佳琪一家饭后在街上看烟花。看着眼前放着五彩缤纷烟花却面色凝重的刘达强。“爸爸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刘佳琪问。 刘达强笑笑，说“没有，爸爸只是有些累了！”李丽莎捏紧衣服口袋里的手看着直到他说完。“那我们回去吧！你早点休息。爸爸最近话越来越少也越来越少笑了。”说着就要挽着爸妈往回走。

刘达强看看李丽莎满怀心事的脸，对刘佳琪说“佳琪，咱们再看看，爸爸也不是很累。”“走吧！回家啦！天气也冷。”刘佳琪拖着爸妈回家。

晚上刘达强从柜子里抱着被子开门准备去书房睡。“睡房间吧！天气冷。”李丽莎叫他。 “我睡书房就可以。”刘达强走后，李丽莎咬着嘴唇哭得歇斯底里。这些是住校，睡二楼的刘佳琪所不知道的。她以为他的爸爸是工作太忙才早出晚归，他的爸爸是因为太累才少言寡欲。过年了？过年了！不知从哪一年开始，叶子不像小时候那么渴望过年了。现在她觉得过年只是比平时吃得好，比平时得闲。其他的也没什么了。她也不出去玩儿了，小时候的玩伴有的都结婚有孩子了。只是过年妈妈不催她写作业还能尽情喝可乐。想想还是快活的。初一，她宅在家看电视，吃零食，睡觉。初二李西约她去逛街，她表示不去，太累。李西又约她去看电影她很乐意，只是突然想起小姨、小姨父要来她们家，她做为主要接待人员不能缺席。小姨父他们也带着杨禹杰来了。妈妈给她和杨禹杰一人一个红包，然后是小姨父给。杨禹杰倒是挺客气，一直推辞着不接要不是舅舅让他接着他还真以为他能推得掉叶子妈妈的势不可挡的热情。叶子不当回事的一一接下，她知道这不久妈妈都得以为她保管的形式回收。收就收吧！反正都是花在她身上了，她也是想得通的。中饭后，过年送水的都不送了，所以爸、小姨父还有杨禹杰他们三个只能去店里拿矿泉水。妈妈、小姨、奶奶她们三个聊这亲戚那老表的家常聊得热火朝天。叶子在一旁玩着手机，听到了一些关于杨禹杰的事。

原来，杨禹杰他爸妈想着再过一个月小姨就要生宝宝了，到时候再回来看杨禹杰、小姨和宝宝，过年也就没回来了。为此杨禹杰挺不开心的，虽然他表面装得漠不关心。但小姨她们都察觉他情绪明显地滑落了。听说这些叶子也挺难受的。杨禹杰他爸在他小学二年级就去上海做生意去了。他上初中后，她妈妈也去上海了，事业越来越好。后来就只是逢年过节，有事才会回来了。她妈妈去外地的第二年，他有了一个妹妹。现在妹妹快在外地上学了他爸妈更是不能抽身回来。他跟他快四岁的妹妹只见过四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