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秋珍被警员带了出来，和姜渔面对面地坐着。

姜渔看着姜秋珍瘦了很多，脸色蜡黄，双目无光，很憔悴的样子。

姜秋珍看到短发的姜渔像是变了一个人，可再好好看，还是那个姜渔。

她心里头高兴，能好好的活着就好。

但她没有表现出任何的高兴，眼里也没有什么光芒，还是那一副看起来不待见姜渔的面无表情模样。

“你来看我笑话？”

“...嗯，你觉得是就是吧。”

“傍上白家了，恭喜你啊！”

坐在一旁的白景川嘴角僵扯了一下，这疯女人好好说一次话是会死吗？！

“你的恭喜不值钱。”姜渔淡淡地回道。

“再不值钱，我好歹也说出口了。”

“你的口又不是金口。”

“……”

“我不是来看你的，我是来问你，我的父母亲当年是不是被你害死的？”

“你觉得是我害死的，那就是我。”

“我爷爷奶奶有亏待过你吗？你害死我父母亲的是为了得到一切？”

“你觉得是，那就是我想要得到一切。”

姜渔看着姜秋珍平静又面无表情的样子，觉得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

“都死二十一年了，现在问这些有意义吗？我说是我为了得到一切，是我害死的，你有证据吗？”

姜渔抿唇默着。

“证据自然是没有，但他们的死，跟你脱不了干系。”白景川冷着脸。

“那是我的事，跟你没关系。”姜秋珍看着白景川，“你要我认的罪，我都认了，其他的，你少管。”

“什么叫我要你认的？难道我提供的是假证据？你不是在脑子清醒又正常的情况下认的罪？”

“我那是心情好，给你点儿面子，不然你以为我会这么爽快地认罪？”

“那就麻烦你现在把心情搞好一点，说说当年车祸的事，还有双胞胎存活的事？”

“我现在不高兴，天天在这监狱里待的大脑萎缩了，记忆不全了。”

白景川和姜渔:“……”

“行吧，”姜渔起身，“以后，我不会再来了。”牵住白景川的手。

姜秋珍眼底划过失落，心里难受，看着姜渔转过身去的娇弱背影。

“...另一个孩子...”

姜渔止步，没有回头。

“她在哪儿？她过得好吗？”姜秋珍到底是忍不住问道。

姜渔侧转身，“是问姐姐吗？”

姜秋珍没有回答，就看着姜渔。

“姐姐是迪斯卡特第一公爵先生的养女，她过得很好，和我长一模一样。”

姜秋珍的眼底贮藏了喜色，过得好，那就好，难怪她一直没找到，原来是在国外。

姜渔又回到座位上，“我想问，我是姐姐，还是妹妹？”

“你是妹妹。”

“你不要骗我。”

“骗你能多活十年？”

“……”

姜渔就是想着她虽然个子矮了些，但从小到大被姜晴雪叫姐姐叫习惯了，就好想一直做姐姐。

可自己变成妹妹后，她尝到了当妹妹的好，被姐姐爱护着，那种感觉特别好。

“...那，我跟姜晴雪到底谁是姐姐啊？”她总感觉姜晴雪比她大。

“姐姐不姐姐的，碍着你现在享清福了？”

“……”

“行了，我没什么好跟你说的，都赶紧走吧，不要再来了。”

“...你不问问姜晴雪过得怎么样吗？”

“问了就过得好吗？”

“……”

姜秋珍心思淡了，已经知道自己的女儿不会有多好的善心，也不会听她的劝告，就不再惦念。

过得好，也好。

过得不好，那也是作的。

从小到大，她把所有好的，都给了姜晴雪。

即便是本该都是姜渔的，她也为姜晴雪铺好了后路。

不曾想，这一切都被枕边人给破坏了，女儿也不愿意照顾残废的她。

至此，她只惦念姜渔的病有没有好，想着姜渔过得好不好。

“你们走吧。”

姜秋珍看向警员，点头，表达她可以被带进去了。

姜渔就眼睁睁地看着坐在轮椅上的姜秋珍被警员推走了。

她看不到姜秋珍脸上的两行泪，她只看到姜秋珍落寞又孤冷的背影。

她想着，为什么不当面跟她道个歉？

哪怕只是语速快一点的道歉，她也是很稀罕的。

爷爷奶奶收养在身边，一定也是很疼爱的，只要跟她道个歉，她可以中断恩怨，各自安好的。

没过多会儿，李智勇被警员带过来了，他一看到姜渔，本无光的眼睛里有了光。

“小渔...”

姜渔有被李智勇吓到，几个月不见，怎么又瘦又驼了？

整个人的状态就很萎...的样子...

“小渔，你的病治好了？”李智勇笑了起来。

姜渔微微愣了一下，这是她第一次见李智勇对她笑得自然又真切，虽然脸变丑了...

以前她很渴望这个爸多关心她一下，渴望有这个爸的温暖和笑容。

现在，不渴望了，不需要了，这个人却对她笑了。

讽刺又酸苦。

“...这个病哪有那么容易治好的？”

“那，那你平时多注意些，不要干重活，也不要再熬夜弄设计稿了，那些摊儿上的，也不要再买着吃了。”

“你怎么不早点这么关心我的？”

“……”

“还是待牢里舒服吧？不用开车来回偷情，不用你做饭，到点儿就能睡觉，还能遮风挡雨，舒服吧？”

“……”

“你贪卷的额数巨大，按理说应该是死刑，你得谢谢川川的放过。”

李智勇转眼看着白景川，心里打怵，这年轻人哪是放过了他...

他在这里面已经被‘好好照顾’了一番，那些滋味儿着实不好受，可他只能承受。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会背叛妈，你不是很爱妈吗？”

李智勇垂下眼帘，没有回答。

“我还想知道我的父母亲车祸的真相，是你和妈谋害的吗？”

“我说不是，你信吗？”

“只要你说，我就信。”

“都过去那么多年了，有些事记不得了。”

“哦，你提前老年痴呆了？”

“……”

“我爷爷奶奶也很疼爱妈的吧？”姜渔试探性地问。

李智勇没有任何犹豫地点头。

“那为什么会那么巧，正好在我和姐姐快要出生前，我的父母亲一下子就车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