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员向局里汇报之后，并没有轻举妄动，只是就这样手握警棍站在门口。

而白义写下“我有罪”之后也没有离开的意思，就这样来到沙发旁坐下，时不时还扫视一眼外面的警员。

局势就这样形成了微妙的平衡，谁也没有主动开口，谁也没有下一步行动。

而在楼梯上缓了好久的女人终于平复了心情，但四肢还在忍不住地颤抖，或许是短时间受到太大刺激，又或是本就过度劳累导致。

女人终于还是颤颤巍巍来到了门口，躲在警员身后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白义的举动。

再确认白义没有任何别过激的行为之后她才松了口气。

而就在某一刻白义扫视门外的目光再度与女人相撞，女人心脏似乎再次停跳了一下，赶忙把头转向一边。

不久后，赶来支援的刑警队终于到场，听警员汇报遇到的人大概率就是涤罪杀手，刑警队杨副局长亲自带队，来到现场后，和巡警简单沟通，杨副局长让巡警先带着女人回警局，自己带人押送白义。

巡警立马如获大赦，示意女人和自己走。

杨副局长等人没有立刻实施抓捕，而是就这样与白义对峙着。

几人不断打量着白义，低声交谈着，谁都没有主动开口去和白义说话。

这让白义多少有种被冷暴力的感觉，但他依旧悠闲地坐在沙发上，也没有主动开口的想法。

而在足足僵持十分钟之后，杨副局长拔出了配枪。

“不要反抗，放下武器自己走出来！”

杨副局长这突如其来的呵斥让白义有些诧异，自己什么都没干，为什么突然拔枪吼自己？

白义没有反抗，将刀从口袋中拿出，放在地上，双手高举走向了刑警队的众人。

那位熟悉的年轻老刑警掏出了手铐，白义自觉伸手让他铐上，中途甚至不用第二个人参与。

而坐在白义被铐上之后，几名裹得十分严实的人到场了，正是警局的法医组。

“那个...警官，还有让法医组来的必要吗？我都被当场抓获了。”

“这次的嫌疑人犯了什么罪？”

杨副局长那有些沧桑的声音传出。

听到杨副局长的问题，白义愣住了。

“作为警官是不是应该问我为什么杀他啊？”

白义完全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这与视频中优雅的白西装涤罪杀手完全对不上。

“你真是涤罪杀手？”

一名刑警提看着白义全身上下没有一滴血迹，并且注视着白义那张年轻的脸，有些严肃地问。

“对，我是。”

似乎怕刑警队的几人不信，白义又开口讲述自己的罪行。

“宋勇、佟戏、马煌都是我杀的，他们仨的罪证我都摆出来了，你们应该也查清了，这次的这人罪证我还没找到就被那女人发现了，然后你们就来了，我下次会注意的。”

白义平静地叙述着自己所做的每一件事，像极了叙述自己出门买菜经历的青年。

而面对白义这跳脱的态度，几名刑警的眉头都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带走吧。”

似乎是不想再听白义以这种无所谓的语气介绍自己，杨副局长终于决定回警局。

几名刑警神色各异，有人神色放松，有人面露遗憾，甚至其中一名刑警有些不安。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白义身上，并没有人去注意自己同事的神态。

白义坐上了熟悉的警车后座，一左一右是两名刑警。

车内的氛围十分沉默，白义的双手被手铐铐在身前，没有对待连环杀人犯的那种谨慎和强硬。

来到警局门口后，白义被两名刑警一左一右带入了他在模拟中来过多次的审讯室。

而缘分总是这么奇妙，拿着保温杯的李岚刚好看到白义被押送进审讯室，小跑着来到准备进入审讯室的杨副局长旁边。

“杨局，这是...什么情况啊？”

杨副局长打量着面前神色复杂的李岚，有些不解。

“李岚，这是怎么了？”

杨副局长好奇地问。

“他犯什么事了？”

李岚没有回答杨副局长的问题，而是继续发问。

听到李岚的问题，杨副局长面色也有些阴沉，

“这就是网上疯传的那个涤罪杀手。”

杨副局长声音都低沉了几分，向李岚解释道。

李岚没有回应，就这样愣愣地站在原地。

“怎么，你认识？”

杨副局长看到李岚的表现，问出了早就想问的问题。

“这...是我师父的儿子。”

李岚对杨副局长解释。

“白凯旋的儿子？！”

杨副局长听到李岚的说法，立刻想到了之前那名与自己资历差不多的老刑警。

而在李岚解释过后杨副局长的神色变得不太好看，推开了审讯室的门准备开始审讯。

而在杨副局长想要关门时李岚一只手顶住了门。

“杨局，能让我也问问吗？之前的两起案子......”

李岚似乎再度想起自己没能办好的案子，知道这不符合规矩的他还是闪避着杨副局长的目光，问出了这个问题。

杨副局长手依旧抵在门上，没有拒绝，同样没有答应。

“李岚啊，你有什么想问的问题跟我说，我替你问他。”

杨副局长靠近门缝，神情复杂地对李岚说。

“我......”

一时间，办案时的种种疑点闪过李岚的脑海，但想要问时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就这样，两名老刑警在审讯室门口停留了足足半分钟，李岚收回了顶住门的手。

李岚转身，将保温杯的盖子盖好，向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步伐似乎都与平时不同。

杨副局长轻叹口气，坐在审讯室的椅子上，原本将白义送进审讯室的两名刑警只有一人是参与审讯的，但由于李岚和杨副局长本应离去的那名刑警内心十分尴尬，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终于，在杨副局长关上门之后，那名刑警才离开了审讯室，同时松了口气。

白义坐在那有些硬的凳子上，就这样发着呆。

李岚回到自己的座位，有些失神地拿起保温杯喝了一口。

“烫烫烫！”

而他忘记这是自己刚接的开水，被烫的舌头有些麻。

就在他放下杯子拿纸巾擦着桌上撒的几滴水时，一个手掌拍了拍他的肩膀。

李岚有些尴尬的回头，不知道自己这滑稽的一幕有没有被看到。

“犯人极力要求让你去审他。”

杨副局长看着坐在座位的李岚，平静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