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看到白义的眼神，女孩再一次变得迷惑了。

“那个...接下来我应该怎么办？”

女孩似乎有些不安，眼神疯狂朝白义身后的卧室门瞟着。

“你可以走了，之后应该有警察会找上你，你怎么回答都无所谓。”

白义在听到女孩开口后也放松了下来，目光重新变回了平常，无喜无悲。

女孩的目光明亮了一瞬，小跑着来到了卧室门口，似乎又冷静了下来，回头看向白义。

“谢谢你。”

这句感谢的话令白义的脑回路都有些跟不上，谢自己什么？不杀之恩吗？

在迷惑中，看着女孩打开防盗门后轻轻关上，白义心中决策的天平慢慢偏向一方。

“这个圣母还是留给有缘人当吧，我就做那个铲除恶的恶人就够了。”

白义双手交叉伸展了一下，用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声音低声说了一句。

原本，白义在意识到这是模拟刺杀的时候，有了现在就去杀掉尼格斯让女孩不被这个禽兽玷污的冲动。

但回想着女孩能对一个刚刚入室杀人的凶手完全放下警惕，并且还生起感激之情；又或者说即便有感激之情也不该完全放下警惕。

白义意识到，自己没有理由去救这个女孩，甚至自己都不算是救她。

在白义问她是否知道来这里会发生什么她的目光闪躲时，白义就否定了让女孩免于发生这件事的决定。

“她自己做出的决定，后果就要自己承担，我没有理由给她擦屁股。”

白义认清了现实，回到尼格斯的尸体旁，准备处理尸体......

白义此时已经没有检视之眼效果，只能顺着来时的路原路返回，白义也不清楚自己是否被监控拍到，就这样回到了超市，换回之前的衣服回到家里。

这次他用了整整两个半小时。

白义回到家里躺在床上，感受着窗外日出日落，直到第五天时间才停止加速。

白义早就有些怀疑，自己在加速的时间中是否存在。

因为如果存在，白义就在床上躺了整整五天。

而打断白义思考的，几声敲门声。

白义似有所感，没有走出去开门，而是就这样继续躺着闭目养神。

直到白凯旋将门打开，对话声传入了白义的耳中。

“白警官，我们找白义有些问题要问，白义现在在家吗？”

此时窗外的太阳已经很高，已然快要到中午了。白义却还在床上躺着，这在平时是几乎不可能出现的。

“杨局？你怎么亲自来了？有什么事吗？”

白凯旋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并没有第一时间叫白义出来或是领杨副局长进去。

“我们怀疑他与一起案件有关，有问题想要问他。”

而看到白凯旋这种反应的杨副局长直接摊牌，没有继续隐瞒的意思。

白义没有躲藏的想法，打开房门走出了卧室。

“怎么了？”

简单的三个字，使白凯旋与杨副局长的对峙停下，两人的目光都移到了白义身上。

“白义，跟我们走一趟吧。”

杨副局长没有过多寒暄，直截了当地说了一句。

“别让你父亲和我们为难。”

杨副局长将声音压低，语气也平和了很多。

白义看了看杨副局长的表情，又看了看白凯旋那有些无助的神情，点了点头。

“好。”

简单的一个字，令杨副局长松了口气，而白凯旋则有些手足无措。

白义让自己尽可能不去看白凯旋的脸，走到杨副局长身边。

而在此打开房门，白义看到门外站着刑警队的那些老刑警。

看来...这次还是没能瞒过。

白义跟随众人上了警车，气氛依旧是那样的沉默。

来到审讯室，白义没有选择让李岚和余波来审讯自己，就这样从容地坐着。

“尼格斯是不是你杀的？”

没有旁敲侧击，杨副局长就这样直接问出了这句话。

“对，是我杀的。”

白义没有任何犹豫，轻轻点头承认了下来。

面对白义这般云淡风轻的表现，审讯室中的孙警官和杨副局长一时间都忘了他们准备的其他问题。

“你...真的是涤罪杀手？”

孙警官与杨副局长对视一眼，再次打出直球，问出了关键问题。

“对，我就是。”

白义依旧没有拖泥带水，承认了下来。

白义再一次果断的回答令两名老刑警再次沉默，整理着手头的资料，一言不发。

白义看着两人没有继续问话的欲望，有些无聊地看向天花板，又看了看面前这有些旧的审讯桌。

“能供出我的应该是昨天去那棉人家里的女孩吧？”

白义见两人没有继续问话的想法，主动找起了话题。

而听到白义的话，两名老刑警同时抬头，目光有些警惕地看向白义。

“我没有别的想法，只是想问问而已，不回答也无所谓。”

白义看到两人警惕的神情，赶忙想要缓解气氛。

但两人的神色并没有缓和，而是依旧用审视的目光盯着白义。

“你把昨天你遇到那女孩的事完完整整讲述一遍。”

最终，杨副局长开口，打破了沉寂。

“行，就昨天，我搜集完罪证听到有人敲门......”

白义回想着就在不久前发生的事，仔仔细细讲述了一遍。

杨副局长和孙警官认真听完白义的讲述，神色一变再变，最终重回平静。

“你有想过杀掉那个女孩灭口吗？”

杨副局长的面色变得前所未有的严肃，似乎之前的所有问题都不及这一个问题分量重。

“没有，因为那女孩没有犯罪。”

白义没有犹豫，回答了杨副局长的问题。

而听到白义回答以及看到白义表现的杨副局长紧皱的眉头在这一刻舒缓下来，似乎从这时才真正认清了何为涤罪杀手。

似乎是免去了之后冗长且重复的场景，刺杀模拟到这里就结束了，白义感到眼前一晃，随后就回到了现实。

睁开双眼，白义看着熟悉的灯罩，想了下此刻可能正在赶往棉人家的女孩，眼神迷茫了片刻。

片刻后白义闭上双眼，不再去想这件事。

“明天还得上班呢。”

白义不再模拟，选择睡个好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