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岚，为什么非得做这种傻事呢？”

此刻李岚所在审讯室内，杨副局长一脸恨铁不成钢，他不理解李岚为什么会做出如此出格的事。

“我是不是得脱警服了？”

李岚的语气中并没有后悔，反而有种通透之感，似乎明悟了些什么。

“刚刚白义在一个服务区里出现了。”

李岚的脸色变了一瞬，随后恢复平常的面色。

“白义已经烧成骨灰了，怎么可能出现？”

这次轮到杨副局长沉默了，他基本猜到了李岚的想法，但他不敢相信这是李岚会做的事，他印象中的李岚绝不会做出这样出格的事。

“是什么改变了你？”

杨副局长还是问出了那句注定不会有答案的问题，李岚也如他预期一样保持着沉默。

审讯的时间很长，但两人说的话却很少，两人太过了解对方，杨副局长知道李岚不会如实坦白，李岚也知道杨副局长知道他不会坦白。

“是什么改变了我啊？”

李岚似乎也也开始思考究竟是什么改变了自己。

曾经，李岚亲眼见到了白凯旋家破人亡，那种对于报复的恐惧笼罩了李岚好一阵子，李岚也是在那时开始碌碌为为。

而当上这个刑警队长，之前的同事调走的调走，殉职的殉职，而李岚在之前跟随白凯旋一同执行的任务也不少，某种意义上也算是矮子里面挑出的将军。

在那之后李岚算什么？派发任务的混子队长，做事从不犯错但也从不出色的一般刑警。自己开始像是装模作样，表现着自己全力查案的样子。

在之后的某一天，涤罪杀手出现在了自己的视线中，自己之前和师父一起探案的那种感觉莫名回来，对于案件自己真正的投入了全部精力。

而在余波这样纯粹的刑警出现在自己面前之后，李岚似乎看到了曾经全力以赴的自己，看着余波在经历涤罪杀手时陷入迷茫，李岚想要看看余波面对危险系数极高且大概率费力不讨好的任务会怎么做。

而在余波的心结解开时，李岚的心结何尝没有解开？

余波的走出阴霾的样子照亮了李岚隐藏在黑暗中的内心，如果说曾经的白凯旋是照亮李岚的太阳，那么余波就是太阳落山后照亮李岚的月亮，如今明月由残月变为满月，发出的光亮时那般皎洁。

李岚看着余波满是欣慰，若是当年没有发生这些事，自己或许也会像余波一样，怀着满腔热血用全力对待一切吧？

在得知余波殉职的消息时，那高悬的明月化作片片雪花坠落了，人们满怀欣喜地看着片片纷飞的雪花，却没见到天空中高悬的明月已然坠落。

而在明月坠落之时，李岚尚可寻找那落日展现出余晖，自己还可以寻求些许安慰。

再到不久后，落日彻底消失，自己整个世界失去了光，在一片黑暗中，李岚什么都看不清了。

李岚想破头都没想到，在这绝对的漆黑中，再次照亮自己的竟然是那平时几乎没有存在感的少年——白义。

此刻的李岚基本想明白了一切，即便一切都显得如此荒谬，但在李岚听到杨副局长说白义出现在一个服务区时，他还是选择相信了这荒谬的结论——白义就是涤罪杀手。

当白义的那种超自然能力切实展现在李岚眼前时，李岚在这一刻似乎真的相信白义能够实现涤尽世间罪的理想。

此刻的李岚笑了，自己做这一切为了什么？假装烧了白义的尸体，然后白义在不久之后还是暴露了？自己为这几分钟把穿了一辈子的警服搭了进去？

但令他意外的是，郭坚此刻面色铁青地走进了审讯室，亲自为李岚打开了手铐。

“今后依旧是由你来调查涤罪杀手，你只是因为擅自处理了尸体被盘问了几句。”

李岚满脸懵，不知道为何郭坚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情况自然是负责看守警车的警察看到了伪装成包梅的白义，白义的那些超自然能力也是暴露在了众人眼前。

一瞬间，李岚的行为就变得合理了，监控中的画面必然也是一些难以理解的画面，比如尸体凭空消失之类的。

白义做梦都不会想到李岚竟然会因为自己露脸被关起来，李岚也从未想过自己因为白义的一次伪装会把自己放出来。

此刻法医组的组长还有林警官也是满脸懵，林警官毕竟还是年轻，再过十分钟不出意外都要坦白从宽了。

“你们仨跟我来会议室。”

郭坚走在最前面，三人相互对视一眼，跟随着郭坚朝着会议室走去。

此刻，追击白义的警方靠近了路边一辆空警车旁，看到警车内的人已经不见，他们满是疲惫的脸上也是泛起了绝望。

他们想到过这次追捕会很困难，但怎么也没想到会这么匪夷所思，对方竟然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偷走警车。

此刻的白义已经来到了西南地区，启动模拟刺杀之后，在漆黑的路上向着目标所在的边境飞奔。

在耗空所有体力后，白义结束了模拟刺杀，回到现实中看着自己解锁出的地图，直接闭上双眼躺在床上睡去，在睡觉时体力恢复的很快，白义只定了个三小时的闹钟，不打算浪费过多的时间。

三小时的时间转瞬即逝，白义睁眼，快步走出涤罪屋，此刻外面的天已经亮起，但边境地区依旧人迹罕至，白义直接传送到了自己上次跑出最远的位置，此刻的白义已经离开了华国，来到了完全陌生的土地上。

目标距离自己已经很近，白义心脏跳动的越发有力，全身的血液都躁动了起来，此刻他恨不得立刻来到目标面前，但现实就是白义此刻距离目标依旧存在很长一段距离，迫不得已，白义只好继续赶路。

白义用好几次自杀式的模拟才来到如今自己落脚的地方，边境两国的戍边军一次次向自己开枪，白义也终于无意间真实了，在模拟刺杀中死亡现实并不会真正死亡，只是痛感会连接现实与模拟，滋味着实不太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