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判吹响终场哨，步行者艰苦地从公牛手上赢下一场。

步行者的反应是？

那些还有力气的人，全场狂奔。

没力气的人呢？如谢候，他站在原地喘息不止。多么困难啊？可算是赢了。他们在公牛的主场，夺走了他们的主场优势。

看起来，他们正式进入了以弱击强的节奏，但他自己知道，双方的差距有多大。

面对如此强敌，如果你赢下一场，那就尽管庆祝吧。

也许没有下次了呢？

因此，芝加哥人愤怒地发现，赢了他们一场的对手，像赢了系列赛一样疯狂庆祝。

嘘声，循环往复。

谢候转身走向加内特的时候，他的队友仍在庆祝。

“这是你们最后一次赢了！”加内特不甘地说道，“好好享受吧！”

“绝不是最后一次。”谢候道，“我保证。”

TNT的演播室里，对于霍华德的批评不曾断绝。

加内特为了迎合他的技术缺陷不断地拉开三分线，这么做的问题是进攻端的戏份减少。那是必要的牺牲，如果加内特不往外拉，他和霍华德都不好打。

“为了让德怀特有更舒服的空间，KG需要频繁地跑出三分线外，明明他拥有在低位摧毁防守的能力。”巴克利对霍华德的意见最大，“队友为了他做出牺牲，他给出的回报是？19分17个篮板球，看着厉害，但这绝对不是我们希望看到的。他是联盟最佳中锋，面对史蒂文·亨特、约什·麦克罗伯茨、蒂姆·托马斯、亚瑟组成的内线，全场仅得19+17？你特么在逗我吗？”

说完，查尔斯爵士为表示他的愤慨将手上的一叠资料扔到了演播室的地上。

巴克利可能不知道，他的老东家费城76人在另一个时空的十年后会为了迎合某个“射不出来”的超级天才逼迫内线核心出去外面投三分。为了让他“射不出来”的特点不那么刺眼，管理层甚至在夏天将所有“射的出来”的纯爷们送走，换来一堆“外线不举”的天赋男组成屎亡五大⑴。

⑴这口气吊到这了，黑完真舒服。

“哈哈，我讲个恐怖故事，联盟第一中锋今晚抓到的篮板球没亚瑟多。”史密斯的香肠嘴说着让芝加哥人痛心疾首的事实。

比赛现场，ESPN的记者们走向谢候。

第一个问题：“为什么你们在获得胜利后会如此激动？”

“我也想借此机会问问现场球迷，我们庆祝的时候，他们为什么要生气？”谢候通情达理地说，“我的队友并无不敬之意，他们满场飞奔地庆祝，只能说明公牛强大得无法想象，哪怕只是赢下一场都足以让我们庆祝了。”

“你认为公牛的实力在你们之上？”

“举世皆知。”

记者不觉间被谢候套了几个无聊的问题。

他急忙回到正确的采访节奏中。

“你在比赛中表现出来的全面性让人惊讶，全场比赛拿下40分23篮板9助攻，你的23个篮板球甚至比德怀特还要多，你是怎么做到的？”

“半场结束的时候我说过，抢篮板需要天赋，但也需要一颗志在必得的心。我们丢了太多防守篮板，如果我不能抓到更多的篮板球，公牛的二次进攻会埋葬比赛。”谢候盗用日本着名中锋的话，“掌握篮板球的人，就能掌握比赛。”

更衣室内，他的队友激动万分。

场上的庆祝对他们来说不太够，更衣室里的庆祝才是精髓。

阿泰斯特脱下球衣和孙越跳起了探戈。

谢候来的时候，正好撞见孙越被阿泰斯特拥入怀中。

谢候以他29个四季的人生向所有陪伴他走到这一段的人发誓：这是他有生以来见过的最辣眼睛的画面。

“这是一场伟大的胜利，但我们不该就此满足。”

“别高兴得太早了，为了最终的胜利，都收敛一些吧——Forvictory！”

“Forvictory”的口号诞生于去年的季后赛。

去年，步行者经历了队史最凶险的季后赛历程。幸好，结果是甜美的，这句口号也成了他们的惯用口号。

锡伯杜安抚住了球员的情绪，带领众人一起喊了口号，更衣室方才平静下来。

他们的工作还没结束，今天的新闻发布会会很热闹。

“充满韧性，我们是一支充满韧性的球队，我们在场上拼命努力。场上的球员拥有挺身而出的心态，我们有一些家伙遭遇了伤病，这些意外确实让事情变得更难，你知道的，我很多时候不得不用亚瑟打大前锋，那不是他想要的，也不是我想要的，《蜘蛛侠》教会我们的最好的道理，有多大的能力便承担多大的责任，我们会继续前进。”

这是锡伯杜当晚说出的最好的一段话。

现场记者也问了谢候，关于胜负的感觉，对比赛的看法，以及最后的罚球。

“胜利让我感到很兴奋，这是一场很棒的胜利，我们拥有一群很棒的球员。我们每个回合都拼命竞争，内线是生死线，我们明白这一点，所以我会抢到那么多的篮板球。最后的两个罚球对我来说只是每天的功课之一，我不觉得它们有多特殊，当时我们领先4分了，胜券在握，4分与6分，以当时的情况来看，只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但骆驼总会死的。”

“这是一场很有趣的比赛，公牛打得很努力，我们最终找到了赢球的方法。”

隔壁，公牛的新闻发布会上，主教练维尼·德纳格罗没有对任何球员做出批评。他肯定了步行者的发挥。

他依旧自信，对季后赛的前景表示乐观。

有记者问他丢掉主场优势的感觉是什么。

“感觉很激动。”德纳格罗笑嘻嘻地说，“我们需要一点压力，从去年的十一月开始，我们的日子过的太舒坦了，从来都不知道压力为何物。首轮比赛，纽约没有给我们压力，半决赛第一场打完，我们以为卫冕冠军不过如此。幸好，冠军终归是冠军，对手给了我们一记重拳。还好，他们已经不在巅峰，无法凭借这一拳将我们KO。”

丢掉主场优势对他们来说，只是一点压力？

现场的媒体们觉得德纳格罗过于狂妄了。

尽管愤怒，媒体也拿他们没什么办法，公牛确实是一路赢过来的。

不悦的媒体们只能期待步行者第二次击败他们，希望那一天尽快到来。

当晚，谢候去熟食店买了鸡胸肉。

他带着口罩和眼镜，以为如此装扮就能骗过店员，但他被认出来了。

“亚瑟！”

谢候比了个嘘的手势，同意给他签名，只要他保持安静。

他怕的不是球迷，而是球氓。篮球流氓。芝加哥毕竟是罪恶之城，万一有些心智不正常的球迷气不过，刚好携带火器在身，撞见了他，抬手一枪送他上天堂，他得有多冤枉？

就想吃口热乎的，至于送命吗？

虽然发生的可能性很低，但概率是有的，而且比起其他地方，在芝加哥发生此类事情的几率对于普通人来说已经很高了。

此等生命危险，就算是0.01%的概率，也会让人心惊胆战，何况不止0.01%？

店员没要签名，要了张合影。

他不是谢候的球迷，但他是公牛的死忠。

他在谢候面前表示了对霍华德呃失望，觉着第一中锋不该如此没有统治力。

“谁跟你说他是第一中锋了？”谢候反问。

“德怀特当选一阵中锋的概率是98%，难道这不能说明他是第一中锋吗？”球迷问。

好问题。

谢候感觉他的问题比媒体问的那些烂问题有趣多了，“上赛季我不是MVP，你们还不是第一人第一人地叫着？”

“但你入选了双一阵，还带领实力弱小的步行者战争了太阳！”

“那么，德怀特目前没有任何实绩，连入选一阵的事情也是预测，要冠军没冠军，要MVP没MVP，你怎么能说他是第一中锋？”

球迷竟然觉得谢候说得有道理，下意识地点点头。

可离谱的难道不是联盟第一人和个普通球迷讨论谁是第一中锋吗？

“你认为谁是第一中锋？”

“姚眀！”

嘘声！球迷发出了嘘声。

“别不信，听我跟你分析。”谢候决定把他的观念掰扯过来——不然他就是在白费时间。鲁迅先生说得好，浪费时间等于谋害生命⑵。

⑵鲁迅：如果我没说过这句话，请大家果断挑刺。

“如果我们上赛季抢七战输太阳，我还是第一人吗？”

“毫无疑问。”

“你觉得带领那支步行者和太阳打到第七场，伟大吗？”

“伟大。”

“那么姚眀一个人带着休斯顿杀进了季后赛，与西部第一的湖人打满七场，换成德怀特，他做得到吗？”

球迷深思。

“荣誉是片面的，对我来说，姚才是第一中锋。”谢候笑道。

“听你这么说...还真没错，姚确实比德怀特更配得上第一人。”

谢候笑道：“这就对了。”

如果试图在网上说服一个人是吃太饱的行为。

那在打完比赛之后，饥肠辘辘还困意连绵却浪费大把时间和一个可能永远不会再见的陌生人灌输一个概念，是什么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