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跨越种族的爱情

丛林上方，殉爆产生的魔法烟花一个接一个，附近的飞禽走兽受惊之下跑得一干二净。随着时间推移，魔法烟花越来越少，代表战斗接近尾声。

实际上天马兽也的确体力不支了，围攻牠的包括火系高阶魔兽莫巴沙九头鸟、魔武双修的黄金矮人、斗气霸道的女狼人、箭法通神的精灵游侠以及专门克制牠的植物魔兽，原本还有一名强大的人类圣骑士，中途被一个疑似亡灵的人物叫走了。圣骑士走了，那个亡灵却没离开，天马兽好歹是和独角兽密切交往的族群，对亡灵有一种本能的厌恶，要不是被众多极道强者围攻，天马兽肯定要冲上去消灭飘荡到地盘上的亡灵。正因为亡灵的出现，让天马兽对这群人更加愤怒，因为势单力孤而冒出地退缩念头被抛之脑后，变得死战不退。

战斗持续数个小时，从早上打到中午，因为罗也沙琪等人是地上的生物，只有火鸟和小艾带着翅膀，前者还跟不上天马兽的速度，后者能跟上却因为肉搏能力差劲不敢近身，所以僵持到了现在。不过，双拳难敌四手，天马兽的状态糟糕到了极点：魔力接近枯竭，体力透支，本来能跑现在也跑不了了。

中途火鸟几次想召唤大型魔法，都被罗也沙琪制止。大型魔法固然威力巨大，能加速结束战斗，也正是因为威力巨大，一不小心就控制不住，强弩之末的天马兽但凡迟钝一点，可能便送了小命。

随着天马兽速度大为减缓，火鸟终于逮住贴身肉搏的机会，载着黄金矮人箭射一般扑了过去，两头天空魔兽用身体的每一个部位打得桃花朵朵开。一侧观战的小艾忽然向地面招了招手，示意不要再攻击了。地上的萨冰娜从开战伊始就没起到什么作用，她不具备远程攻击的手段，初期还和罗也沙琪一样在火鸟背上作战，结果有着心灵感应的黄金矮人与莫巴沙九头鸟行如一人，她反倒成了累赘，不得已回到地面，然后就举着一对巨剑傻站半天。再观高阶游侠安达鸿克，一手精灵箭法出神入化，始终牵制着天马兽的大部分注意力和行动，给天上的伙伴有效分担了压力，更衬得萨冰娜无所事事，像浑水摸鱼的闲人。

小艾一个手势，萨冰娜直翻白眼，将巨剑插在身前，也回了一个手势：高高举起右手，一根中指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安达鸿克则默默地把弓箭放下，对着地面，没有从弓弦上拿掉上好的箭羽，随时可以再战。看他背后的两只箭囊，并没有空缺多少，安达鸿克谨记着活捉的作战目的，每一次出手都是慎之又慎，不向箭羽注入元素力量；普通箭羽对天马兽造成不了致命威胁，却也不能等闲视之，虽然讨厌又不得不分出精力应付。

火鸟和天马兽纠缠着在天空中来回翻滚，罗也沙琪时不时出手，让天马兽愈加落入下风。小艾三对绿叶羽翼高速震颤，冷眼凝视这一场面，片刻后开口吟唱一段晦涩古老的音阶，丛林似乎是为了回应，林海摇摆，落叶簌簌，以她本人为范围，方圆上百米范围之内，每棵林木的枝杈都变得扭曲、膨胀。元素潮汐一开始平静如初，随着吟唱深入，音阶拔高，元素潮汐的韵律掀起狂澜，虽然还达不到天地变色的程度，但整片丛林已经躁动不安。

萨冰娜无聊地打了个哈欠，对安达鸿克说：“知道战争古树吧？”

“当然知道，没有精灵不知道战争古树。”

“据说战争古树必须是一万年以上的树木才能长成，也只是有这个可能，所以战争古树非常稀少。”

“你少说了一点，除了漫长的时间，还得有生命泉水，没有生命泉水的哺育，十万年也不可能生成战争古树。”

萨冰娜笑了笑，补充道：“生命泉水，一向是精灵占据，所以战争古树对精灵——尤其是森林精灵有莫大的好感。被战争古树认可的精灵智者，不仅能与树木沟通，还能指挥战争古树。在近代化之前，虽然精灵人口不多，但凭着战争古树，也无人敢惹。”

“战争古树，世界上已经不存在了，仅有的两棵，都毁于战火。”安达鸿克黯然不已，旋即斜乜了女狼人一眼，“为什么提起战争古树？”

“战争古树堪比一支强大的军队，因为与战争古树作战，就是和一片森林作战，哪怕是传奇强者，对上战争古树也没有胜算。你来看，小艾的魔法像不像在调动丛林的力量？”

安达鸿克向周围观察了一下，点点头道：“小艾本就是植物魔兽，肯定具备和树木沟通的能力，利用丛林的力量不难理解。不过，据我所知，树木是中立温和的，天马兽性情不算暴戾，应该不会惹怒丛林，就算小艾以元素力量强行发动，也达不到理想效果。”

话音方落，丛林从躁动转变成了暴/动，天地间回荡的魔咒也越来越晦涩。这个世界的魔法力量需要元素使用者以咒语的形式与空间中的各种元素进行沟通，其语言多数夹杂着上古龙语和上古精灵语，甚至还有一部分上古凤语，所以有一种说法是“魔法师不仅是优秀的数学家，还是优秀的语言学家”。要知道，这三种语言无论哪一种都足够晦涩拗口，有的音阶以亚人种族的发音器官极其难以模仿。小艾召唤的绝对是高级别的大型魔法，除了上古凤语，上古龙语和上古精灵语都有涉及，当以精灵语结尾的音阶缓缓落下，丛林安静了一瞬间，然后就是刺破耳膜地破空声！

丛林之中冲天而起无数藤蔓，犹如疯狂舞动地蟒蛇，伸出毒牙狠狠咬上躲避不及地天马兽。火鸟迟钝了一瞬间，在小艾高声示警下以滑翔姿态避开藤蔓，直至远离天马兽；这一过程中，天马兽试图挣脱束缚，额首的独角不时释放链状闪电，然而击打在藤蔓上只是激起一片火花，电流顺着藤蔓被导向大地，风刃更是割不断藤蔓，反而被反弹、消解。

“果然，自然系的植物魔法是天马兽的克星。”安达鸿克感叹。

萨冰娜双目弯成了月牙形状，窃喜之情溢于言表。

藤蔓越缠越紧，天马兽嘶鸣不断，远远的，似有快速奔近地兽声回应。小艾不理外物，指挥藤蔓捆住天马兽四肢和翅膀，现在这头巨兽就像被藤蔓高高托起；在听到远处的回应后，天马兽吼声愈发高亢，充满了愤怒和不甘，还有一丝关切和焦急，似乎在警告回应者不要靠近。

远处丛林之间，叫声已经越来越近，随之而来的是一团耀眼的金光，如暴雨飞来。罗也沙琪冲小艾一挥手，示意她来应付，只见她一举双手，大铁锤变回手镯，八面护盾迅速成型；火鸟心意相通，正面迎上光雨，九个脑袋同时吐息，火球漫天，与光雨轰然相撞。对方仓促之间显然也召唤不了高级别的魔法，火鸟仅用火球术就拦截下了一片光雨，剩下的冲击护盾被消耗得一干二净。

天马兽绝望地垂下头颅，再看向小艾时竟然流下泪水，目光中充满哀求之色。

与此同时，一头如小山般的黑色独角兽冲出丛林间的林木阻隔，对着地上的萨冰娜和安达鸿克一阵怒吼，直到被背上的巴维尔拍了一下才稍稍垂首，不过很快抬头望向天马兽，正好与之四目相对，那里面含情脉脉，一切尽在不言中。尤吉菲尔站在巴维尔身边，纵身跳到地面，对天上叫道：“放了海赫帝布独角马，谈谈吧！”

小艾没动，用眼神询问黄金矮人，后者看看已成瓮中之鳖的天马兽，又看看地上哀鸣不已的独角兽，终于点点头。小艾撤消力量，藤蔓从天马兽身上抽回，缓缓回到丛林，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总之是不见了。

天马兽也没再试图战斗，乖乖降落，和独角兽依偎在一起，互相舔舐。小艾和火鸟降落之后众人聚在一起，巴维尔已经下了地面，听到尤吉菲尔对罗也沙琪说明血契的事，他刚想插口，就听萨冰娜激动地大声说：“巴维尔收服了比利丘独角兽？”

“虽然是机缘巧合，看起来就是这样。”小艾说。

“你为什么比当事人激动？”罗也沙琪说。

萨冰娜嘿嘿直乐，一指相依相偎的海赫帝布独角马和比利丘独角兽：“听说过人类剑圣基洛克和精灵大魔导师晨星的爱情故事吧？”

众人点头，除了巴维尔在挠头。

“跨越种族的爱情啊！”萨冰娜如是感叹。

众人各有想法，都没反驳，巴维尔继续挠头。

这时萨冰娜笑眯眯地走向天马兽，让罗也沙琪和火鸟跟上作为翻译，一开始气氛很友好很有爱，然后就是一声惊愕中带着怒气地吼叫冲天而起：“我不是精灵就不能骑你啊？精灵就那么高贵吗？独角兽的主人还是人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