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剿匪记

米兰手上已经有一座金山了，就是基洛克的遗产，问题那些能看不能吃，为她发行纸币做储备金没问题，却不能买到粮食。土匪是不用指望的，土着部落也在看土匪的眼色行事，况且土着们的日子也不好过，粮食一年顶一年的吃，这年头粮食比金子更加宝贵，谁愿意拿这种生存的命脉进行交换？

潘德领了命令，向手下的军官们广泛征求建议。海丽凯亚负责情报收集，她报告说土匪应该没有尖端战力，因为互相吞并时常发生，土匪刀口舔血惯了，个个不畏生死，但组织度不高，不同匪帮联合起来的战斗力更是令人担忧。现在华姆利恩军队的情报系统形同空白，海丽凯亚本身也不适合做特务头子，她的报告中充斥了大量不确定性的词汇，听得潘德等人眉头紧皱。

在这次会议上，潘德让海丽凯亚将情报工作交割给恩多克，以后专心管理军队训练。海丽凯亚面有惭色，她已经很努力了，奈何就是做不好，有的人天生不适合某一岗位，强行安排反而误事。

抽调两千人出来，等于把所有的精锐集中使用，一旦离开营地，老家的防御就得靠民兵担当大梁。潘德不放心，把妹妹留下坐镇，这个任务海丽凯亚欣然接受。此外，收服天马兽之后一直闲置的尤吉菲尔被请到队伍里，女骑士还是不被信任，但她的实力无人怀疑，加上也有统帅能力，总不能让她天天白吃白喝，物尽其用吧，潘德安排她在身边参谋军务。还有工业部长巴维尔，他主动要求随军出征，还把庄林、罗迪克、奇拉维都带上了，根据他的说法，这次剿匪最重要的是寻找铁矿，他不能缺席。

然后就是一堆杂事，比如军医的调集。小艾很不给面子地驳回了潘德对于随军护士的要求，她说疫苗正处于攻坚阶段，一点人手也抽不出来，甭想从她这里拉人。好在护士要不到，艾凡登的神官团体还在，这是一个独立性较强的队伍，米兰的命令都不管用，只有艾凡登命令得动。艾凡登比小艾给潘德面子，他带来的神官团是从22号哨塔撤下来的幸存者，当初启动战阵神术代价太大，包括艾凡登就活下来七个人，能当医生用的教会牧师有四个，全是低阶。

有比没有强，这四位牧师被暂时划拨到了潘德手下，行使医生的职责。

至于魔法支援，罗也沙琪和一帮朋友最近为了米兰搞出的纸币印刷忙得天昏地暗，抽不开身出征，便指派火鸟随军，和巴维尔带来的独角兽一天一地互为犄角。天马兽没有出动，巴维尔好说歹说，总算把这对跨越种族的恋人分开了，营地里只有民兵毕竟不放心，有天马兽在除非敌人来了一位传奇，不然就能顶上一阵子等待回援。

最喜欢凑热闹的恩斯特也遗憾不已，他被米兰强行安排银行的一摊子事，整天和罗也沙琪待在一起，想随军都没时间。不过巴维尔看他乐在其中，有几次他找过去，发现两个人在人少的地方拉拉扯扯，罗也沙琪虽然总是刻意保持距离，但两人暧/昧的身影给人无限遐想。

出征的那天第二轮播种刚刚结束，由艾凡登担任总设计师和总工程师的孟德逊湾水库建设工程正式开工，米兰趁着播种结束、居民区也有了雏形，征集大量人力，准备在两个月内把水库修建完成。鉴于缺铁和成建制的高级别法师，这个工期是经过认真计算的，前一个月搞定以木制材料为主、魔法材料为辅的一期工程，后一个月搞定以铁制材料为主、魔法材料为辅的二期工程；时间非常紧迫，艾凡登现在每天睡三个小时都嫌多，醒来就要开工，一边临场指挥一边手里还在计算和修改。米兰的感叹是能者多劳，巴维尔则是感叹累成这样肯定折寿了，神明在上，让这家伙少活几年吧。

建设水库的劳动大潮中，灰街人不在少数，安希扎娜和雷德力克都参与其中，连潼恩和海页两个孩子也没落下。很多人白天劳动，晚上学习，这已经成了华姆利恩人规律的生活。

出征之前农业部长葛林突然找上门来，对潘德说：“前些天探索队在青河左岸一带发现了一片野生棉花，我研究了路线，从华姆利恩到棉花田之间至少要消灭两伙土匪。将军，我们需要棉花，冬天快到了，没有厚实的衣物御寒，会冻死很多人的！”最后一句话葛林加重了语气。

潘德这两天见了不少人，每个部门都在划出自己需要的区域，农业部要棉花，工业部要铁矿，还有教育部指定了一片树林，据霍桑部长说，这片树林的木料材质很适合造纸，白森林里的“红矮人”造出来的纸张粗糙生脆，以后生产批量的教科书用“红矮人”是不行的；魔法总局要的是创世山附近的一块园圃，那里有野生的魔法植物，可以做加强法师冥想效果的材料。最可气的是卫生部，小艾不给护士就罢了，明明有一座血结晶矿藏了，疫苗的原材料问题已经解决，她还要青河中的某种红虫，可以作为疫苗过敏者的缓解药引。小艾同时指出，血结晶矿藏固然在手，但从华姆利恩抵达青河北岸中间的一段路土匪势力盘根错节，现在她可以依靠两头飞行魔兽少量采集血结晶，但以后生产扩大，这种手工作坊的模式无法满足需求，土匪依然要消灭，赶晚不如赶早。

幸而米兰及时站了出来，让各部长官消停一下，军队是去剿匪的，等土匪剿完了，一切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

巴维尔悄悄问过米兰一个问题：土匪今年能剿完吗？米兰嘿嘿一笑：当然不能，强龙不压地头蛇，把土匪逼急了我们也要受损失，但各部把困难摆出来了，不做一个姿态行吗？巴维尔又问：我们是外来者，土匪应该就是土着纠集起来的，怎么看我们也不是正义的一方吧？米兰大手一挥：大是大非面前，谈什么正义？有枪有炮就是正义！

结果华姆利恩士兵第一场面对的土匪就是在寨门上架着两门魔导炮，石墙上巡逻的匪兵种族不同，以人类、矮人居多，从外表看就很彪悍。潘德摊开探索队绘制的简陋地图，手指划了一条线，从地图上看，这伙土匪就在华姆利恩的正北方，挡着华姆利恩人前往青河的必经之路；不过之前一直相安无事，潘德释放了足够的善意，土匪也忌惮于华姆利恩人的庞大数量，加上火鸟在初期隐匿踪影之后，还是被土匪发现了蛛丝马迹，面对一头高阶魔兽，土匪不得不在心里掂量一下。再者，天马兽的地盘土匪向来不踏足半步，最近火鸟和天马兽频繁来往于青河两岸，虽然没有确切的情报支持，土匪仍怀疑天马兽和华姆利恩人的关系，就更不敢轻举妄动了。

“一帮土匪竟然有魔导炮？他们有炮弹？还是供养着施法者？”巴维尔掩饰不住地惊讶。

“我不信土匪建立了成套的工业体系，要是那样，也就不叫土匪了。”庄林说。

“最大的可能是这伙土匪中有施法者存在，不过……以施法者的魔力启动魔导炮，低级别的法师至少要数十名乃至上百名，如果是高级别的法师，恐怕就麻烦了。”恩多克说。

潘德沉吟不语，然后询问尤吉菲尔有什么看法，后者本不欲多说，淡淡道：“魔导炮虽然威力巨大，但没有绝对的数量只是笨重的大家伙罢了。比利丘独角兽的铠甲加上本身的金属系防御力，区区两门魔导炮一两轮射击造不成威胁，可以试试。”

巴维尔一听，和独角兽转身沟通，独角兽信心满满，具体的表现是：用舌头狠狠舔了一下巴维尔。

在巴维尔手忙脚乱抹脸地时候，尤吉菲尔又说：“我看土匪之所以有魔导炮，应该是从废墟中得到的，就算有炮弹库存，也用一颗少一颗。”

“那试试吧。”巴维尔擦干净脸，对独角兽点点头。

面前的土匪用石头建造营寨，可惜的是没有地形优势，周围全是平原，不像有的土匪占着山头，华姆利恩士兵必须仰攻才行。根据之前的情报，这伙土匪是人类和矮人联合的势力，首领自称“刀塔诺斯”，营寨也被称为刀塔诺斯堡，这在维德古语中的意思是“西部勇士”。

比利丘独角兽扭着屁股，一步一摇地向着刀塔诺斯堡前进，牠走得很慢，以牠的体型给予了对面巨大的压迫感。土匪们早就发现了华姆利恩人鬼鬼祟祟地身影，等独角兽一出现，土匪一阵慌乱。好在这是一群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家伙，在某个头目地大声呼喝下，人类和矮人纷纷进入战斗岗位，那两门魔导炮也在矮人士兵的操作下炮身点亮了一圈符文光辉。

在独角兽后方列阵的华姆利恩士兵虽然身板挺直，面对这种一炮可以把血肉轰得支离破碎的战争怪兽，仍不免感到紧张。只有潘德若有所思，他和尤吉菲尔对视一眼，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一样的光彩：由矮人操作魔导炮，看来确实没有施法者，就是不知道有没有生产炮弹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