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户籍制度

这次联合的土匪都是华姆利恩毗邻的地区，包括刀塔诺斯堡。出发之前潘德故意高调，放出风声，土匪们知道华姆利恩人的第一目标是刀塔诺斯堡，所以其它势力倾巢而出，只留了一批老弱病残在老巢，刀塔诺斯堡则就地固守，扼住华姆利恩人北上的必经之路，能拖多久拖多久。土匪还有很多，这一次的联合更多的是一次试探，其余的土匪在观望，想看看华姆利恩人的营地是豆腐，还是乌龟壳；如果是这一带的土匪全部联合起来，远远不止五千人，五万人都有！

正是土匪之间不能做到推心置腹，又心怀鬼胎，潘德才能打个开门红，以引蛇出洞的方式放了一把火，不仅仅是一次胜利，对处于观望状态的其余土匪也是极大的震慑。有时候，炫耀武力除了硬实力，还得靠智慧，硬实力可以被消耗，智慧却会累积成经验，越来越成熟。

这个计划是潘德在事后的全体会议上通报的，许多人都指责行险太过，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的结局。米兰主动扛下了责任，说是她批准的，她负责决策，潘德只是负责执行，如此才压下了汹汹议论。

全体会议还讨论了当下最需要做的事，即抄家，这次联合的土匪除了刀塔诺斯堡已经被一网打尽，不去刮地皮实在对不起冒的风险，自古以来承受高风险的同时也要有高收益。米兰布置任务，核心思想就是快，不能给其余土匪反应的时间，不求占领地盘，只要把地盘上的财富全都掠夺回来啥都好说。

布置完了，米兰问潘德有没有补充的，后者恶狠狠道：“当然是返回去打刀塔诺斯堡！不把此堡踏平就不算百分百的胜利！”

米兰犹豫道：“不是说有虹光炮吗？确定能对付得了？”

尤吉菲尔也被邀请参加会议，在角落里默默站着，降低存在感。这时潘德在米兰耳边嘀咕了几句，后者的眼神一下锁定了女骑士：“尤吉菲尔女士，你了解虹光炮吗？”

“虹光炮杀伤力巨大，所用能源接近一种世界本质的力量，物理实体在虹光炮面前会被同化。不过，虹光炮技术要求高，能源提纯的条件更是苛刻，刀塔诺斯堡发射虹光炮的时候我在场，那并不是原装能源，不然就算擦过独角兽的大腿，也不会是伤害一层血肉，而是把整条大腿都带走。我有一个猜测，刀塔诺斯堡意外获得了虹光炮，降低了能源配置才能勉强启动，但再怎么降低配置，所需的能源纯度也很高，刀塔诺斯堡能启动一次，未必能启动第二次。”

米兰这才同意了潘德的请求，为了保险，火鸟和天马兽会一起出动。尤其是天马兽，独角兽的受伤让牠火冒三丈，出征比谁都积极。

接下来三天，华姆利恩人四处出动，把周边接壤的土匪窝挨个接收，恨不得刮地三尺，留在土匪窝的金银财宝、各种物资以及老弱妇孺全部带回了华姆利恩。这些土匪的大部分据点被一把火烧掉，也有比较坚固的堡垒由士兵进驻，改成警戒用的关哨，如此华姆利恩人的警戒范围大幅扩展，就算还有敌人联合侵犯，也有一个缓冲时间。期间更外围的土匪没有动静，华姆利恩人尽情展示了实力，两头魔兽跑到其它土匪的“领空”晃悠，一时土匪们风声鹤唳，根本不敢和华姆利恩人抢战利品。

正如尤吉菲尔所说，潘德再度发兵刀塔诺斯堡，这次别说虹光炮，连魔导炮都没发射，刀塔诺斯堡就投降了。其首领自缚双手，来到阵前，恳请潘德给全堡老小一条生路。潘德是憋足了劲儿要杀人立威的，但米兰事前有过吩咐，立威已经立过了，白森林的大火只要记性好的，一年半载都不会忘记，少造些杀孽算是积德了。其实是米兰得了土匪的积蓄之后心情大好，若华姆利恩人伤亡过大，别说接受投降，就是抓到的俘虏都不能留，省得生出祸患。

潘德无奈地准许了投降，带兵进入刀塔诺斯堡，宣布在石堡驻军，并改名“温兰登堡”，意思是“胜利者的地方”。他让人把魔导炮和虹光炮运回老家，这时才从首领口中得知，两件大杀器都是从贝尔提亚河上游的城市遗迹淘来的，经过先前一战，能源都耗干净了，尤其是虹光炮，打伤独角兽的惊艳一炮是刀塔诺斯堡多年以来积攒的能源，也仅仅够来上一发。潘德恍然，怪不得投降这么痛快，原来是压箱底的武器没了能源，土匪联合大军也没了指望。

米兰将魔导炮留给了军队，虹光炮则让魔法总局和工业部一起研究，罗也沙琪很明确地告诉她不要抱太大希望，以目前的技术是很难有成果的。打个比方，一个封建国家是不可能突然成为开化国家的，工业化可以从外部获取援助，国民的受教育程度总不能一蹴而就。米兰表示不急，慢慢来，反正钱是够了。不算基洛克的遗产，这次查抄的土匪财产就够华姆利恩人吃两年，包括但不限于堆积如山的粮食、魔法材料、生铁和熟铁，水库的建设也可以加快。

赚得盆满钵满的同时，米兰还得到了土匪中的施法者——比如霍芬特里希的效忠。也有几个死硬分子，霍芬特里希向米兰求情，后者笑道：“你怕我杀了他们？”

半精灵叹道：“我和他们共事多年，不管怎么说，都是为了活下去。”

巴维尔也悄悄求情，米兰好奇道：“你又是为了什么？”

“杀人总归是不好的，以前我们是被逼无奈，现在不一样了。”

“土匪如果赢了，他们会手下留情吗？”

“换一个角度看，我们难道不是土匪吗？”

米兰想了想道：“你说的也不错，弱肉强食，没什么道理可讲。”于是下令不愿效忠新主子的施法者继续关押。

巴维尔又道：“俘虏呢，你打算怎么处理？”

“我还没想好。”

“是杀一批留一批，还是全杀了？”

“我再想想。”

过了一天，米兰在全体会议上宣布，将对俘虏仔细甄别，以前的事就既往不咎了，无论种族，具备高强度劳动能力的俘虏都要接受改造，包括各种劳动，不具备高强度劳动能力的老人妇女会安排别的工作，小孩乃至襁褓中的婴儿集中抚养，但也不会让他们吃白饭，等成长了总要以劳动的形式偿还。因此，米兰提出建立户籍制度，华姆利恩人都要领取身份证明，视为公民，而俘虏在劳动改造完成之前的身份证明和公民不同，只有改造成功了，才能称为公民，也就是完全融入了华姆利恩这一大家庭。

米兰只是提出了大的框架，种种细则还需要集思广益。有鉴于数千人口的涌入，势必引起一大堆问题，以土匪桀骜不驯的性格，治安问题一段时间内会让所有人压力大增，不能指望总靠军队摆平。所以，米兰又初步建立了公检法的队伍，她没有时间细细琢磨，直接借鉴了前世的经验。公检法分开，建立警察队伍负责治安，建立法官队伍负责审判，建立检察队伍负责监督，三方各自独立。不同的是，米兰申明检察官可以指导警察，不是指挥，是指导，加强了检察官的权威。她还不知道，这一未曾深思熟虑的举动，导致了后来检警之间激烈的权力争夺。

最高兴的人当属艾凡登了，因为人口的增加和物资的充足，水库的建设速度也在提高。土匪固然凶悍，也最认命，当了俘虏都很识趣，潘德把俘虏甄别之后一批批登记，然后送去修厕所、修水库和挖矿。没错，就是挖矿，打垮了土匪联军，有不少矿藏就此易主，大部分是小型矿藏，只有一处大的铁矿，在白森林以西，再不远便是创世山。

这一战一举扫平周边威胁，连通往创世山的路都通畅了，小艾带人去山脚下采集了一些魔力富集的草药，罗也沙琪等法师也得到了急需的魔法材料，总之是皆大欢喜。

此外，附近的土着部落终于敢和华姆利恩人公开往来了，米兰通过和土着们的贸易获得了一些急缺的资源，她给出的也是土着需要的东西，算是互惠互利。初步的贸易关系建立后，土着的警惕心理开始减少，米兰相信会越来越好的。之后，被白森林的大火烧得震撼的其它土匪回过神来，也纷纷和华姆利恩接触，米兰重申和平共处的立场，不过就是不知道谁还相信？她向这些心头惶然的土匪们承诺，只要你们不来，我就不过去，如果有需要，可以像土着们一样开展贸易。

土匪们嘻嘻哈哈，没有回应米兰的建议，双方目前都是表面上和气，内心忌惮。米兰是没办法在消化胜利果实之前荡平剩余的土匪，土匪则是不敢露出敌意，甚至不敢再来一次联合，生怕白森林的大火烧第二次。这次再烧，肯定不是在白森林了，华姆利恩人领地范围大大扩张，除了依傍孟德逊湾的一面，其余三面都有驻军的堡垒用于警戒，再搞土匪估计就得在华姆利恩人的领地之外作战，怎么烧华姆利恩人都不会心疼。

各个领域的发展逐步进入正轨，米兰心情愉快之外，终于正式发行了纸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