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杨好不容易当了一回正人君子，费厄泼赖闪耀圣西罗，球迷被感动得掌声如雷，尤文图斯人礼节性表示感谢，米兰人面子上要支持一下。

只有当事人之一的布冯没有任何举动，没有点头，没有寒暄，更没有拥抱。他起身后就一直在旁边冷眼瞧着这出戏，虽然并没有专门去看卓杨，但眼神里依然满是嫌弃和厌恶。

于是卓杨更加百思不得其解：老子都这样高风亮节了，你布冯都没点表示?好歹你也是Léi锋精神的直接受益者，老子的点球可是例无虚发，别说你是凡人布冯，布上帝我也能轰进去。干嘛还绷着个驴脸，老子梦游的时候真把你家祖坟刨了吗？

虽然说今天到这会儿连头带尾九次射门全部被布冯守住，但卓杨除了心里稍许憋闷之外却并不感觉失落，因为他知道这不是常态，不是足球的常态也不是布冯的常态，无非一切机缘巧合外加人品爆种而已，否则的话，谁还敢和尤文图斯比赛？哪个前锋还能站在布冯面前？

布冯又不是没丢过球，丢得也未见得就比其他优秀门将少；尤文图斯也不是没输过球，老妇人还远不是天下第一。所以，即便今天寸功未立，卓杨也并不担心，布冯不可能一直都这样老天护佑，自己也不可能每场都遭遇老天爷嫌弃。

相比起屡射不中，卓杨更想弄明白布冯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大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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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分钟，马尔蒂尼下底传中，球被泽比纳挡出了底线，AC米兰获得一个角球。

卓杨自然是尤文图斯的定位球防守重点，基耶利尼主防，回撤的特雷泽盖在侧方协防。皮尔洛打出战术手势，随着他的助跑，卓杨突然插到特雷泽盖的身前，利用他和基耶利尼调整位置的匆忙，又像只陀螺一样原地转身，从他俩中间挤了出去。

在球门前画出一道反向‘？’轨迹后，卓杨出现在中路，基耶利尼虽然还在跟着他，却完全失去了防守位置。

足球如约飞临，卓杨卡住娇娇充分起跳，来球高出前点众人后急速下坠。来到卓杨眼前时，速度高度配合恰如其分，迎头顶上去，门口站满十个布冯也挡不住。

但一个布冯却够了，他对定位球时的防守选位登峰造极，此时布冯已从门前垫步起跳。身高191，臂展199，卓杨跳得再高也不如布冯手伸得高。

轻舒猿臂，布冯单手揽月稳稳将足球拦住，抱进怀里狗都叼不走，随即卓杨和布冯空中相撞双双跌倒在地上。

因为在小禁区里，莫甘蒂裁判马上吹哨判罚了卓杨冲撞守门员。这很正常，卓杨又不是故意，这种情况每场足球比赛中都会出现，只判进攻球员犯规就好，别说黄牌，连声警告都不用说。攻防两边球员也都没什么异议，谁矫情也矫情不到这上面。

卓杨正要从地上爬起来，就听见耳朵边布冯嘟噜了声：该死的中国猪！卓杨不由得为之一愣。

踢了已经第六个年头的职业足球，卓杨在球场上遇到的种族歧视垃圾话数都数不清，他早都不再当回事了。他知道对手想借此激怒干扰他，很低级的小手段而已。而且卓杨还不像黑人球员那样，遇到这些事情便不依不饶，事后非要满世界声讨不让对方付出代价誓不罢休，搞得天下皆知，这其实是缺乏自信的表现。

卓杨基本上当场能报复就干了，他的手段多的是。再说了，论起嘴巴上的丧尽天良，卓杨没服过谁。你嘴上歧视我，孰不知我打心眼里歧视着你。

不过，今天不一样，他从布冯的语气中听出了厌恶，而且是一种发自肺腑的厌恶。这种就非常少见了，不是此前那些纯粹的话佐料。

卓杨愕然扭头看着布冯：“你说什么？”

布冯脸上的嫌弃溢于言表：“该死的中国佬！该死的黄皮猴子！”

好了，实锤了！卓杨只要垮了脸，哪怕天下第一的布冯在他眼中也不是根葱，球王马拉多纳了解一下？

卓杨伸手卡住布冯的脖子站了起来，而布冯是被他捏起来的。“姓布的，再说一句让爷爷听听？”

布冯是个聪明人，此时没有遮挡镜头都对准这里，他无论在说什么赛后都逃不过那些口型专家。而且他才是球场上真正的正人君子，从未有过恶名，从来不和别人动粗。布冯就这样皱着眉头冷冰冰盯着卓杨一言不发，任由他捏住自己的哽嗓咽喉，他知道队友不会视而不见。

基耶利尼赶紧抱住卓杨：“卓杨，冷静点，好兄弟，要冷静。”只有他听见刚才布冯说了什么。

裁判和双方球员都迅速围拢了过来，所有人都以为卓杨全场屡射遭拒后恼羞成怒，借故相撞对布冯动了粗。相比起布冯，卓杨球场上邪恶的名声太臭，他干这种事情理所当然。

米兰球员把卓杨连拉带劝弄去了一边，莫甘蒂向卓杨出示了黄牌，尤文图斯人喊着让给红牌，还有几个在装腔作势骂骂咧咧。卓杨的发小海洋在看台上饶有兴趣看着这一切，他专门向郝总请了假撵在开赛前赶到米兰来看现场。

此后，22个人在场上继续胶着了几分钟，比赛最终以0:0互交白卷收场，AC米兰依然赛季不败和主场不胜。

比赛结束后，双方致谢现场球迷，尤文图斯先回到了更衣室，AC米兰绕场一周后才彻底收工。通道里大家一个没看住，卓杨便单枪匹马闯进了圣西罗客队更衣室。

‘嗵！’更衣室大门被卓杨一脚踹开，差点把卡莫拉内西的门牙撞掉。

“吉安路易吉·布冯，是男人就站出来给我一个交代。”卓杨朗声说到。卓杨并不在乎布冯骂了自己，但他想搞清楚布冯为什么要骂自己。

更衣室里顿时就像炸了锅一样，除了布冯不以为意依旧杵在原地一声不吭，几个自认为有头有脸的暴脾气立马冲了过来。娇娇冲在第一个，但他过来是为了拦住队友，因为只有他知道其实是布冯理亏。

第二个冲过来的是队长皮耶罗。“卓杨，要注意自己的身份，不要干不得体的事情。”语气中带着警告。

本来就对皮耶罗没什么好感，卓杨不怒自威根本不和他废话：“滚一边去！”

“你……”皮耶罗心中一个激灵。卓杨和罗马队斗殴的事情外界遮遮掩掩，但球员之间一传十十传百早都听说了。这个货一个人在这里都敢打罗马一个队，你以为他就不敢打尤文图斯吗？

看着眼目前这些乱哄哄想上又不敢上、不上又不甘心、被基耶利尼拦住却又跃跃欲试的尤文图斯人，卓杨一声雷霆：“我和布冯的事情，不想挨打就全他妈滚开！想挨打就排好队，老子一个一个教你们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