迭戈·西蒙尼嘲笑穆里尼奥的战术死板，谁都知道他会有什么安排，但这一次，他错了。西蒙尼绝对想不到卓杨没有首发，所有人都没意料到。

卓杨自己也没想到，穆里尼奥没有任何解释，就这样直接将他放在了替补席上。

直到此时，卓杨依然在从战术角度猜测穆里尼奥的用意：他是想把我当做奇兵？就像暗度陈仓的韩信。

对于目前队内的乱象，卓杨想得相对简单，他认为主要还是因为阴差阳错之下，球队成绩不是太理想，压力之下闲话就多了一点。

可不管怎么说，欧冠打进了16强，西甲虽然仅列第三，积分上却并未被巴萨扔下多遥远，一切都还有希望。一旦成绩回暖，没准舒缓下来就回归正常了。

即便找借口安慰自己，卓杨仍然只敢用‘没准’一词。

就连皇马球员都不知道为什么卓杨会坐冷板凳，西蒙尼自然更想不通了，但这个‘意想不到’，对他来说显然是好消息。正如西蒙尼所说的那样：如果让我挑，除了卓杨，皇马其他球员我都看不上。

比赛在伯纳乌进行，按照礼仪，赛前作为主人的穆里尼奥应该代表皇马前往对方教练席去问候一下做客的西蒙尼，但今天穆帅毫无动作。

反倒是西蒙尼很大度，他主动走过来，笑容和煦地同穆里尼奥握了握手，自始至终穆帅面无表情。

反客为主招呼完穆里尼奥，西蒙尼继续往前，一直走到窝在板凳里的卓杨面前，二话不说把他拉起来就是一个熊抱。

“哥，你这是玩得哪一出？”

“呵呵，兄弟，你今天要是一直都不上，输赢我都请你吃饭。”

“我操，让你这么一说，这会儿还真觉得有点饿了。”

“啊哈哈哈……，好说好说。”西蒙尼松开卓杨，拍着他的肩膀扯着嗓子喊：“哥亲自烤肉伺候你，我的手艺你是见识过的。哈哈哈……”

卓杨也被西蒙尼的小聪明逗得哈哈大笑，他绝不会认为穆里尼奥能对这么明目张胆且粗浅的离间计有什么想法。

于是，满场的美凌格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当家球星与死敌主帅在球场边称兄道弟，亲热得宛如亲生。

没人知道穆里尼奥是怎么想的，也许他自己也不知道。穆帅不但把卓杨摁在替补席上，还让卡卡首发出任前腰。

除去这两个位置，穆里尼奥还是就像别人腹诽的那样，没有什么变化。后卫线阿韦洛亚、佩佩、水爷、科恩特朗，双后腰德屠、赫脸，C罗、卡卡、天使，最前边本泽马。

其实在皇马的穆里尼奥已经好多了，他在切尔西和国米的时候，是11+3的坚定信徒。也就是11名主力外加三个替补包打整个赛季，其他人基本闲得蛋疼。

进入到了年底，马德里的夜晚寒露还是挺重。球场上哨声一响，卓杨就裹紧大衣，和坐在旁边的厄齐尔像两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窝在替补席里一动不动，只露出四只眼睛滴溜溜随着球场上比赛转动。

卡卡情绪不高，也被媒体埋汰了的厄眼能开心到哪去？这些日子他同样闷闷不乐。

实际上，在一个多月前，厄眼就莫名其妙很消沉，在多特蒙德马迪堡帮聚会的时候，他就推脱不舒服，没有参加。

默姥爷他们回访马德里，那场2:2赛后的聚会，厄眼还是没有来。卓杨关心了几次，他都说和女朋友阿依达·玛莉亚闹了点别扭，没心情。

卓杨训了他两句‘瞧你那出息’，便也就不再多问。虽说是小屁孩，但也24岁了，老爷们儿在一块不能太矫情。

“大眼，最近和……那个谁，你的妞，还好吧？”卓杨用胳膊肘捅了捅他。

“哦，还行。”厄眼嘴皮子嘟噜到。

“男子汉，别和娘们儿较真，多让着点。”

“哦。”

“大眼，球场上的事情，慢慢来，你才24岁，甭着急。”

厄齐尔没有说话。

这是厄眼来皇马的第三个赛季了，在人员流动频繁的银河战舰里，勉强也能算得上老臣。在他的第一个西甲年中，也就是10-11赛季，厄眼表现得相当惊艳，一直在和卓杨与哈维较劲联赛助攻王。

上个赛季，他的表现有了点回落，但整体上完全说得过去。也就是今年相对黯淡点，但仍然在很多场次中可圈可点，穆里尼奥明显也更信任他。

最近有些不着调，在卓杨看来，无非就是状态起伏而已，那么牛逼的C罗也还不靠谱呢，你这不叫事儿。

见厄眼聊天兴致不高，卓杨又捅了捅另一边的莫德里奇：“魔笛，你也甭着急，刚来西甲得有适应过程。我去意甲那会儿，头几个月死活不开胡，还不是硬扛过来了。”

魔笛笑着点了点头：“我知道。刚去热刺那年，比现在还难，我心里有数。”

“哎，魔笛，英超……好混吗？”

“怎么，你有兴趣？”魔笛笑了，他说：“你要是去英超肯定没问题，横着走。”

“德甲、意甲、西甲，我都玩过了，没准哪天就去英超看看。”卓杨说。

魔笛和卓杨同岁，兴许年纪大点看事情就比较豁达，而且还是结了婚的男人，已经有了一个儿子，魔嫂现在肚子里还装着一个，据说是闺女。

中国北方很多地方，尤其西北地区，父母把儿子不叫‘儿’，叫‘娃’。无论你成年没有，还是已经三四十岁，只要没结婚，统统都是‘娃’。只有结了婚的男人，才会被父母骄傲地说一声：那是我儿。

魔笛有符合他年龄和阅历的成熟，所以即便在新球队遭遇逆境，但仍然能保持心态平和。这一点非常重要，尤其在球队内部暗流涌动的时候，可以保持理智，不被人当作炮灰。

卓杨的话痨癌症状，比起前些年已经减轻了一些，但窝在板凳席上还是闲不住嘴。他就像只熊，脑袋不停拧过来转过去，找厄眼聊两句，再和魔笛扯一会儿。

可还没等他把天聊出花来，场上的比赛就有了变化，马德里竞技领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