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帽子戏法，”

“郑志在梦剧场上演了帽子戏法，”

“能够子啊梦剧场上演帽子戏法的客场球员？”马丁·泰勒陷入了短暂的沉思当中。

因为，实在是想不起来啊。

真的一时半会儿都想不起来，他的脑海里闪过了无数球星的名字，但是都没有能够找出相匹配的名字来。

“没有。”身旁的安迪·格雷冷冷说了一句。

“从未有过。”

“呃，对，从未有过。”马丁·泰勒愣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但是今天历史被改写了，郑志做到了，一个中国人做到了，太不可思议了。”

“真的太不真实了啊，他注定要把名字留在这座伟大的球场，而且是以对手的身份。”

“没有人做到过的事情，他做到了。”

和之前一样，进球之前所做的一切才是最精彩的。很不幸，这个进球之前，基恩、斯塔姆都成为了背景板，不是基恩和斯塔姆表现糟糕，而是郑志的表现实在是太惊艳了。这个转身，严格意义来说不算马赛回旋，但同样的一气呵成。射门也是相当凝练，丝毫不拖泥带水。

每个人都看在眼里，哪怕是对手。

看台上，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远比之前的要响亮，因为之前只是部分曼联球迷被郑志的表现折服，但现在完成了帽子戏法之后，任何语言都不足以形容他们对郑志表现的震惊，唯有送上源源不断的掌声才能表达出来。

球场上，队友们疯狂拥抱起郑志，巴拉克甚至于直接把他抱了起来，冲到了勒沃库森球迷的看台下，而曼联球员都齐刷刷的看向了他们，目光中尽是落寞。斯科尔斯、贝克汉姆、吉格斯，这些老特拉福德天之骄子第一次遇到了如此之大的打击。

在这里是有过很多惊天之战，有很多经验的球员表现突出，但绝对没有一场像今天这般，被一个球员主宰，而不是被一支球队主宰。

哪怕是队长基恩，他的目光也变得复杂了起来，不再那么纯粹，之前他的目光只有战斗，战斗，战斗！

但现在复杂了，一丝怀疑，一丝不甘，甚至于有一丝恐惧。此时的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是这样？为什么勒沃库森的10号可以把足球踢得那么纯粹，似乎就连上帝都要让他成为焦点。

为什么？

弗格森的双手揣在口袋里，甚至于忘记了咀嚼口香糖，他定定的凝视着庆祝的郑志，脸色没有多大的变化了。

这……

远远比自己想象的出色啊。如果不能把他带到老特拉福德，绝对会遗憾一辈子。如果他真的能够来到这里，未来十年，曼联绝对还是欧洲的王者。

但……

更加难了吧？

经此一战，整个欧洲会又一次重新审视郑志，把他定位得更高了吧！

拉齐奥那一战，兴许人们还有理由哦怀疑，但这一战，还需要有怀疑的理由吗？除了傻子……

勒沃库森主帅沃勒尔的心里头也是感慨万千。

天杀的，

藏不住，藏不住，再也藏不住了啊。

只有一个夏天，只能把他留到明年夏天啊。勒沃库森已经没有什么能力留下郑志了，无论是什么理由。

太优秀了，优秀到勒沃库森这个俱乐部已经留不下郑志，沃勒尔坚信，整个豪门都会对郑志垂涎三尺，若不是郑志表态今年只会属于勒沃库森，估计卡尔蒙德的办公室门槛都会被踏破，他的手机会被打爆吧！

弗格森整理了一下情绪，又一次在场边指挥起球队来，只不过这一次他没有大声喊叫，没有咆哮，而是显得相对平静。

这真是奇怪，按理说，最后时刻的平局，一定会激起他和场上曼联球员的血性啊。可是现在真的没有。

被一个人打懵了。打懵一次不要紧，打懵两次也不要紧，甚至三次都可以承受，但是四次！

4:4的比分，看似依旧是一个平局，但是不知道蹂躏了曼联球员多少遍，而多少次曼联球员奋起反击，又多少次被无情击碎，一次次希望最后都变成了失望。

所以，这是一个奇怪的夜晚，一个奇怪的最后时刻。

弗格森清楚这一点，所以他也看到了不一样的曼联，他却没能像以往一样让这支球队重新焕发斗志。他的弟子们现在想要干的事情，居然是保住平局？他们害怕输掉比赛，输掉仅有的平局，输得什么都没有剩下。

这已经糟糕得不能再糟糕了，但也唯有如此。

最后几分钟，曼联球员都在下意识的防守，索尔斯克亚和谢林汉姆依旧很拼命，但他们把很多的精力都放在防守当中，弗格森就算在场边大喊大叫，怒斥他的弟子往前冲，估计也只能起到反效果。

哔，

哔，

哔。

最终，全场比赛结束，勒沃库森在冠军杯中再次收获了一场4：4，之前是第一阶段小组赛第一轮主场对阵拉齐奥，但今天的比赛显然难度更大，对手是欧冠冠军，还是客场作战。

“结束了。”

“4：4平，”

“一个不可思议的比分，史诗般的对决。如果是出现在淘汰赛中，那这场比赛会更加经典，如同去年曼联在半决赛客场3:2击败尤文图斯那般。只不过今天曼联不是那支曼联，而勒沃库森却成功扮演了他们的角色，他们就像去年的曼联。”

“我个人而言，这场比赛是曼联输了，主场打平，多次经历劫难，最后甚至于为了保住平局丢掉他们的精神，这就是失败，精神层面上的失败。”

“希望这只是一场比赛的结果，而不是整个赛季的缩影，冠军之后，曼联需要思考未来的路应该如何走，对于即将出征丰田杯的他们来说，是一个及时敲响的警钟。而对于勒沃库森来说，通过这场战斗让他们明白了到底处于什么位置上，也许这个赛季结束之后，欧洲会产生新的王者也未必。”

“对于基恩、斯科尔斯、巴拉克、郑志、贝克汉姆他们来说，也许这就是金球奖的战斗，未来，他们或许依旧是对手，或许会成为队友，这不会是最后一次战斗，这只是一个开始，未来十年，也许这些都会持续着。”

“对于双方球迷来说，这就是一场璀璨的盛宴，平局很合理，不伤和气，他们见证了一场史诗级的比赛，他们会铭记此生，终有一天，当球迷们老去之时，依旧会历历在目。”

……

……

让郑志感到十分失望的是，比赛结束的第一时间内，曼联球员立即离开了，没有一个人停留在球场上，他本来想找斯科尔斯交换球衣，结果斯科尔斯的身影早就没了，找吉格斯也行啊，吉格斯也溜得很快，基恩？基恩就算了，这家伙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友善，他也没必要拿脸去贴基恩的冷屁股。

等他们都离开之后，反而是勒沃库森的球员重新集结在一起，一起走向了远道而来的勒沃库森球迷，向他们挥手表示感谢。老特拉福德在这一刻反而成了他们的主场。而很多主场球迷暂时没有离开，看到这一幕又一次心情复杂了起来。

“一点都不真实。”

“太不真实了。”

“这是我看过的最精彩的比赛，甚至于比今年的欧冠决赛还要精彩。欧冠决赛只有精彩的三分钟，可这场比赛90分钟都充满了激情。”

“真期待那家伙可以快点来到老特拉福德。”

曼联球迷俯视着勒沃库森的10号，下意识的就幻想成了曼联的10号……

弗格森和沃勒尔握了手，然后拥抱了一下，他是曼联阵中唯一没有立即离开球场的家伙。他先是站在球场边等候弟子们下场，轻轻拍打他们的后背，然后又游弋到了替补席上，安慰了被提前换下场的科尔和约克。

不过做这一切的目的？居然只是想和郑志并个肩……

当郑志抱着比赛用球走下球场，走进球员通道时，弗格森也同时走了进去。

“今天踢得真不错，”

苏格兰老头率先开口，目光却是一直凝望前方，就好像根本没有开口说过话。

郑志微微愣了一下，不过也很快反应过来，“谢谢。”

老头儿这是来勾引他呢，他明白。

“我会等你再次来到老特拉福德，你一定会来的。”

“嗯，每一次欧冠，我们都可能会在这里碰面。”郑志假装傻乎乎的点了点头。

“希望不是以对手的身份。”弗格森耸了耸肩，渐渐加快了脚步。

郑志没有再回话，心中呵呵一笑。

有意思的弗格森……

※※※※

新闻发布会上，弗格森的脸上看不出喜怒，但现在他已经成为了全场的焦点，欧冠冠军曼联在主场几乎被勒沃库森掀翻，这些足够让记者们高潮起来了。

“这是不是曼联本赛季打得最差劲的一场比赛了？”

“差劲？”弗格森的眉毛微微一扬，显然对这个提问很不满。

“差劲这个词不适合形容这场比赛。”

“这是对两支球队的不尊重，也许你们的眼里只看到曼联踢得很糟糕，但事实正好相反，勒沃库森踢得太好了，曼联拼尽了全力，虽然这不是状态最好的曼联，但绝对是状态最好的勒沃库森，所以曼联能够在主场拿到一分，已经是很好的结果。”

“但是曼联似乎忘记了最后时刻他们应该干什么？”

“是的，我们没有像往常一样发起疯狂反扑，我们害怕了，我们远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强大，这是很糟糕的，但也警醒了我们，也许这就是今天这一战我们收获到的东西，我希望球员们也意识到这一点，我们曾经拿到的冠军都只属于过去，而不属于现在和未来。我很感谢勒沃库森好好给我们上了一课。”

“关于郑，你有什么想说的？”

“啊，不要提那家伙，”

“现在我不想听到他的名字。”

“我们换个话题？”

弗格森摆摆手，虽然心里头对郑志很心动，但现在不是谈论郑志的好时机。

“你不是要买他吗？”

“买他？现在不行了，我们没有那么多钱，我想现在欧洲会有很多俱乐部要买他了，他已经藏不住了，我现在觉得，之前我的出价低了，卡尔蒙德果然好眼光。”

“好了，我们打住这个话题。”

但是记者还是乐此不彼。

“经过今天这一战，中国人是否可以顶替斯科尔斯或者基恩的位置？”

“……”

弗格森翻了个白眼。

“如果他每次都能够发挥出今天这种水平，无疑是肯定的。”

“但我不觉得斯科尔斯和基恩发挥出了最高的水平，他们是真正的世界级，已经无需证明。赛后的他，说话温柔多了，再刺激基恩和斯科尔斯，可能效果又反过来了。

不管怎样，比分虽然不是他想要的，但他想要的效果多达到了，曼联是有问题的，不是完美的，这场比赛不就暴露出来了吗？在出征丰田杯时发现这一切，很好！

……

……

弗格森离开了新闻发布会现场之后，沃勒尔带着爱将郑志出现在记者们面前。瞬间沃勒尔就被抛弃了，记者们只看到郑志。这或许是最没有存在感的主帅了，不是第一次遇到过，很多次郑志表现高光时，记者们都只是围绕着郑志转，而他被无视了。

“郑，”

“郑，”

“郑，”

几十个话筒都对准了郑志，连郑志都感觉十分尴尬。

郑志并没有回应，和沃勒尔一起坐了下来，沉默着，这是无声的抗议，抗议他们对沃勒尔的不尊重。英格兰的记者都是这么没有礼貌的吗？那么，我也必须得没有礼貌。

得不到郑志的回应，狗仔们都很惊讶，郑志干脆低下了脑袋，就像一直没有听过一般。

“这个郑志，这么没有礼貌吗？”

郑志的形象瞬间大跌，他们却不知道，郑志也认为他们很没有礼貌。

看见这些狗仔还是这样，郑志重新抬起了头来，拿过其中一个话筒说：“你们不觉得应该先采访主教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