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凶神恶煞

藤本发急了，只见他瞪着饿狼似的眼睛，扫视了一下旁边架着的机枪，指着厮打的群众对李亚藩嚷道：“统统的，死啦死啦的！”

“这……”李亚藩点头会意，红着眼睛大声地答道，“是！太君！统统的！”

敌人的机枪张口了，红红的火舌开始倾吐着罪恶，有三十几个军民倒在枪口下。可与此同时，村西北方向却响起了更加激烈的枪声。

另外，隐蔽在老百姓家中，没有暴露的东北军后勤官兵，也一同利用这个机会突围和反击了。一个鬼子的哨兵慌少张张地奔过来报告：“大事不……不好了，支那军队从后边向我们打来，我们被反包围了！”

藤本侧耳一听，果然三个方向的枪弹声、喊杀声象暴雨倾泻着，这不象小股散兵，而是象一个大主力。吓得他惊恐万状，连喊：“撤！撤……”

藤本一伙仓惶逃出，一口气走了二十多里，靠拢小林亲自统领的整个围剿大军，在吴黑坡、筐林—带驻扎下来。他们用老百姓的屋梁、桌、凳做燃料，点起一堆堆野火，熏烤着抢来的鸡鸭，用皮鞭、**殴打着我被捕的干部和群众……倾泄着种种令人发指的兽行！

夜空里隆隆地响着干燥的雷声，但是一滴雨也没有落到地上。闪电打个不停，把黑暗的天空，划成许多尖角攔多的蓝块子。原野上到处闪着火光，空气仿佛都烧千了，取代它的是熏人的臭气：**味，血腥味，毛发和破布烧焦的怪味……

村子里的火苗还在窜动，废墟上，横七竖八地支撑着焦黑的房架子；到处是打碎的瓦罐，砸坏的铁锅，敲破的水瓮；到处是沾着脏水和污血的鸡毛、死猪，还巨有躺在地上临死前哀鸣的老牛。这是小鬼子把大水牛杀死之后，这没有来得及剥皮吃肉的大水牛。

火光中，闪现出黑糊糊的墙框、树木。翻倒的牛车向天竖着车辕，象举着复仇的拳头。高高的枣树梢，似乎还在怒视着那群远遁的强盗，并向人们发出报仇雪恨的召唤。

人来人往，大家有条不紊地忙忙碌碌，这是宋继柳所带领的一连人在抢救受伤的乡亲。那些倒卧在血泊中的军民，有的瞪着仇恨的眼睛与痛苦作斗争；有的身受重伤昏迷不醒。官兵们怀着对敌人的深仇大恨，撕下自己的衣服，轻轻地给大伙儿包扎。还有的同志扛来门板，抱来被子，把受伤的乡亲向幸存的屋子里抬送。

刘家语赶紧跑了上来，只见村子的一个角落，余火未熄，余烟正冒。在一座烧塌的屋子旁边躺着吴大爷和他小孙子焦黑的尸体，四周默默地围着一大群人，人人都在抹眼泪。

那站在最前面的身材魁伟的男子，正是东北军一一二师工委书记、战地工作团主任刘家语。他送别了前来支援的八路军老六团的干部战士，布置了村里的抢救工作，便走到这里。他脱下军帽，一动不动地挺立着。火堆的光焰，在他发黑的眼睛里摇晃，泪水不由地流了下来。于是乎，哽咽地说道：“英雄的老区人民，我们来晚了一步，真对不起……”

宋继柳忙完后，跑到了刘家语的面前，轻轻地道：“谷主任，现清理完了，有三十三名东北军后勤官兵牺牲，另有十一名群众也遭枪杀、一百五十七名老百姓受伤。”

“英雄的老区人民，我们对不起你们呀！”刘家听到这里，用手擦拭了一下双眼，向一边的徐云夺道，“这里的善后工作全交给你了，请妥善处理好，拜托了！”家语说完向正向自己走来的宋继柳一使眼神，继柳跟着家语走到了一边，二人咬着耳朵谈了起来，好象下了一个决定。

当晚十一时，藤本一伙正开心地吃着烤熟的鸡，还用皮鞭、**殴打着我被捕的干部和群众取乐。正当这一伙坏东西不知生死，醉生梦死之时，只见刘家语和宋纪柳等五十多人，左手持二十响，右举大刀冲杀了过来。

家语手起刀落，把一个小队长的脑袋瓜子削掉一半，只见这个少了半个头的小鬼子还在向前逃，跑出十几步，一头栽倒，再也没有爬起来。这突如其来的打击，把敌人打蒙了，使小鬼子如同炸群的牛马，向四下逃窜。在卫兵的拼死保护之下，藤本大队长等当官的也逃之夭夭。只见这个家伙深一步浅一步，拼着小命地逃着，再也看不所谓的武士的风度来。

敌人在混乱中，被我东北军和宋继柳一气杀死了六十四人，其中小队长一名。同时还把我被敌人捉住的同志和百姓救出。这一下可好了，又一次让小鬼子知道了中国人的厉害。

从此以后，这一次的教训是沉痛的，让侵略赣榆的小鬼子再也不敢在据点外过夜了。

黎明，刚卷走夜色的黑纱，星星，还在眨着惺忪的睡眼，空里没有一丝风，空气湿润，夹带着股股沁人肺腑的清香。田里的庄家顽强地成长着，让老区人民看到了希望。

刘家语与宋继柳跨出八路军一一五师部，在通向东北军五十七军一一一师三三三旅部的大道上，急急地赶路的家语接受了新的任务，心情十分兴奋，思绪翩翩，脚步格外爽快。

罗首长谈话虽然时间不长，但却进一步点亮了他胸中的红灯，磨利了斗争的矛头，坚定了胜利的信心。

家语深信，只要按照党中央和罗、陈等首长的指示精神办事，紧密依靠老区的百姓，不管是什么三头六臂的敌人，都会叫他们头破血流、粉身碎骨！但他们时也深深地懂得，胜利不是可以轻易得来的。但是，只要勇敢进取，一定会赢得伟大的胜利。

“兵运”错综复杂的工作，更应该按中央和长江局的要求部署，积极、主动而又灵活地把各个阶段、各个环节的工作切实做好。顽固派“**”已经喊了好久了，投降分子也被赶跑或抓到了。士兵要进一步动员，工作要进一步多大力度，只有这样才能取得实效。

同行的宋继柳心情也不平静，他也在想着下一步的工作重点。

刘家语想起八路军一一五师陈士榘参谋长，同他讲的一段话：“老区人民的力量是无穷的，可是总个老区是由千百万人民群众组成的。你们要把五十七军成千上万的士兵唤醒，同全国人民一起汇成一个抗日战争汪洋大海，任何凶狠的侵略者也将被这个洪流所淹没！”

太阳正南的时候，刘家语和纪柳来到了万毅旅张文海住处。二人先后同张文海握了手，找地方坐下。一坐下，他们二人习惯性地向四下仔细看了一下，这就是优秀军人的素养。

文海压低声音：“家里叫我快回家。说心里话，我是舍不得离开这里的。不过也好，我顺便把这里的情况给家里汇报一下！可是，你们留下的同志就更加辛苦的了。”

“没有关系的！”刘家语眼睛眺向窗外，“可是，正在这节骨眼上，你却要走了是否前功尽弃。关键是你主管的工作，可能会受到影响的，这真是让我们无所适从。”

“没有关系，你接着干！”文海抑着依恋心情，“家里的话不能不听。我走后，你们要抓紧准备工作。但千万别操之过急。李欣是山东派出后，来的最早的秘密党员之一；我的意见，以后少让他出头露面。特委的工作你要好好地抓起来。要多通过常恩多去做工作。一旦事情不成功，你带着常师长等人立刻撤往跟据地，没有暴露的同志必须留下来。”

此时此刻，东北军的三三三旅三团三营，士兵们刚开过饭，坐在地铺上闲聊。一高个子士兵敲着破碗进来，向李大伸出一只手：“连长，行个好，接济一支烟吧!”

“烟？嘿，哪儿有呵！”李大翻了身上所有口，空空如也，“我自己都憋得慌呢！”

“妈个X的！”高个子一丢破碗，“饭吃不饱，烟抽不上，这样不死不活，不如当土匪去好了！当土匪的名声虽然不好听，可最起码还能有饭吃，有烟抽吧！”

“说得太好了！”李大平，“不过，你就当土匪，我干脆投奔八路去！”

王三一跃而起：“连长，你可是我们大家伙的主心骨，说话可一定要算数呀？”

“你吵什么呀！”李大平有气无力地，“谁要是瞎说就不是他亲妈下的蛋！”

“好事别忘记自己人。”王三，“那一定要我也一同带上，俺们还在你手下当个小排长。”

“怎么排长还小呀？”眉间蕴藏着一团喜气的常恩多和万毅出现在门口。

“啊呀！”王三地吸了一日冷气，灵机一动，笑着道，“师长，咱们来这以后，伙食搞得太差了，天天都是霉地瓜干、烂萝卜头，弟兄们熬得虚火上升，连小便全是黄的。刚才他们几个合计着上山打几只野狗、狼呀，解解馋。我赶紧说‘还有我个小排长呐！’”

“好呀，你们想打猎是不是，那可别忘记带上我们呀！”万毅笑逐颜开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