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长时间，古淮看着顾清欢手里的玄灵果，没有说出话来。

顾清欢看他没有反应，小心问道：“师兄，你怎么了？这是好事，你怎么不高兴？你不想修炼吗？”

“不！”这个时候，古淮才有了分那英：“你不知道，我连做梦都想像你一样。可是我不敢奢望，师父曾经说过，我是罕见的废体，如果没有洗髓丹，我是不可能修炼的。而炼制洗髓丹的玄灵果，本来应该绝迹的。你是……你是从哪儿找到的？”

他刚问出口，就已经猜到了答案。

他们分开这段时间里，顾清欢一直在那个横空出世的秘境里，她也说，最大的魔物已经被她杀了。这玄灵果，恐怕是从魔物身上得到的吧！

顾清欢说得轻描淡写，可古淮没办法忽视她身上的伤口。她只是个女孩子，却要面对各种各样的危险，他知道，顾清欢也是会痛的，可她不在意这些。只因为，她的身上背负着常人无法想象的秘密。

看着眼前的玄灵果，古淮从那一刻起，生出了一个念头。眼前的清欢，已经不只是他的师妹这么简单了。

“其实，我也不一定要这个的，你那些伤……”

顾清欢知道古淮想说什么，她随意的挥挥手：“我没事！一开始我不知道有玄灵果的，还是后来，我杀了那魔物之后，才从它身上找到了这本医经和玄灵果。这不正好给你用吗？我就顺便带出来了，能遇到就是你的缘分，师兄，你要学会欣然接受这一切。”

“谢谢你！清欢，这份恩情，我会永远记在心里的。”

如果说，以前古淮对顾清欢是欣赏，是喜欢，如今，又多了一份敬重和感激。也正是今天顾清欢无意中的举动，让自此之后的很多年里，古淮都对她不离不弃，一直追随在身边。

之前，顾清欢没有拿出来，那是因为，她担心被其他人发现玄灵果的灵气，这样的东西要是被别人看见，肯定会引起不小的骚动。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她不想惹麻烦。

回到帝都就不一样了，这房子里有她布下的双重阵法，一般人根本听不到他们说了些什么，也感受不到任何灵气波动。在这，她可以放心做自己想做的事。

接下来的一天一夜里，顾清欢不眠不休，为古淮炼制洗髓丹。

她这一身本事都是师父传授的，也不知道怎么了，她学东西进步神速，就好像是，本来就会，现在只是温习一遍，只是看师父做一次，她就全都明白了。惊人的天赋，让她在同样的时间里学会了更多技能，短短四年，她才彻底脱胎换骨。

炼制洗髓丹期间，古淮就在门外守着，防止有心之人过来破坏。

要是以前，顾清欢只是化境期，炼制洗髓丹至少要三天，现在，她已经突破到了宗师境，难度下降了很多，只是，材料只有一份，顾清欢特别小心，这才花了一天时间。

丹成时，整个房子里都是洗髓丹的药香，古淮在外面都能感觉到，这种舒适，是从骨头里渗出来的。

安全起见，顾清欢让古淮在她这里吃了洗髓丹，如果有反应，她也好随机应变。古淮看着丹药上若隐若现的丹纹，这么一颗洗髓丹，拿出去，就是无价之宝，就让他这么随随便便吃了？

“师妹，我就这样吃吗？”

顾清欢被古淮这个样子逗笑了：“师兄你想斋戒沐浴三天，再吃它？不过我劝你，吃完再洗澡。”

“为什么吃完再洗？”古淮不理解，却只看见顾清欢捂着嘴偷笑，也不解释清楚。

“我逗你的，赶紧吃吧！你不是一直想体验一下，修炼的奇妙滋味吗？”

古淮成功被诱惑到了，不在犹豫，一口咽下了洗髓丹。这么珍贵的东西，就这样被自己吃了 ？古淮还在想，好像有点可惜的时候，身体里就开始有了反应。

一股温热的感觉从胸口蔓延开，流到身体每个角落，刚开始还感觉不错。可是，渐渐的，他就觉得有些痛苦了。

那种感觉，就像是，身体里的骨头在慢慢断裂开。

“清欢……我怎么感觉……”

“师兄，脱胎换骨，肯定会很痛苦。洗髓丹已经吃下去，之后的痛苦，你只能自己扛过去。而且，我得告诉你，这只是开始。修行路上，以后还有数不尽的痛苦，比你现在还痛上千百倍，等着你去熬。挺过去，你就能重生。这就是想变强需要付出的代价。”

天赋是天生的，可是大多数磨难，每个人都要去经历。看着眼前的古淮，顾清欢突然想起了当初的自己。受伤的她被师父带回，整张脸都被烧毁了，改头换面，她也经历了常人无法想象的痛苦。

每个人都不容易，这是古淮必须经历的，谁都无法代他受过。

古淮比顾清欢想象中还要坚强，脱胎换骨的痛，他竟咬牙坚持着，从始至终，没有吭一声，只是死咬着毛巾。最后一刻，剧烈的疼痛让他晕了过去。

顾清欢看着他，叹了口气，接下来，是药力温养经脉的时间，她已经帮古淮准备好了药浴，让洗髓丹的功效发挥到极致。

她将古淮放在浴缸里，整个人都泡在淡绿色的药水里。药浴结合洗髓丹，她相信，等古淮醒来后，就会彻底重生。

古淮泡着药水，顾清欢就在外面守着，直到浴缸里的水成了透明色，慢慢的，他的毛孔里慢慢渗出一些黑色的污秽，伴随着一股难以忍受的臭味。

顾清欢有先见之明，先将窗户打开通风，又点了香，屋子里才勉强盖住了那股怪味。

古淮是被自己身上的恶臭味熏醒的，醒来事，他才发现，自己正躺在又脏又臭的水里，他猛地从浴缸里站了起来。

他是个有洁癖的人，让他待在这么脏的水里，只要想想，古淮就头皮发麻。

“清欢，我这是怎么了？”他快步出来，并未意识到，脱胎换骨的他，已经健步如飞，早已不是从前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