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溪站在寒池中，动了动手脚。

呆呆地看着荡开的波纹，像是在说着不相干人的事情。

“那一天，师尊真的就像是仙子一样出现在我面前。她的手很暖，也很软，就像......我娘一样。”

一滴眼泪猛地砸进寒池之中。

......

那一日。

白柏秋一只胳膊抱着青溪蜷缩起来的身子，一手拎剑。

越过地上还在挣扎蠕动的男人，干脆利索地一脚踹断了房门。

门外，黑压压站的全是人。

命令她放下自己。

听着那些声厉色荏的呐喊，白柏秋却只是淡淡一笑。

“能命令我的，只有比我还强大的人。”

随即用手臂托了托自己的屁股，小声叮嘱道：“抱稳了。”

便像一阵风似的冲进人群中。

血肉横飞，而剑刃不沾血。

“害怕吗？”

白柏秋还抽空问她一句。

青溪疯狂摇头，一双眼睛瞪的大大的，看着一个个死在她面前的那些人。

她觉得自己脸上湿湿热热的，应该是不知道谁的血。

白柏秋握着剑在她脸上摸了一把，那股湿热晕开。

她仰头大笑起来，“既然不怕，就好好看着这些人渣是怎么死的。”

......

“真帅啊！”听到这，屠子修忍不住感叹道。

青溪含笑看了他一眼，眼中的泪水已经悄无声息地隐下去，浮现出的是骄傲。

“就在那一日，师尊屠了一个宗门。我也算是第一次，见到真正意义上的血流成河。”

青溪的声音里带上了感慨。

杀光那些人之后，白柏秋并没有直接离开。

她的鞋子踩在厚厚的血污上，一步一步，伸手推开了关着无数女人的那道房间。

看着那么多双含泪的眼睛，白柏秋只是云淡风轻地笑笑，转身让阳光洒进屋里。

道：“回家吧。”

......

青溪说完之后，眼中的激动迟迟没有散去。

“师尊应该有着我们想象不到的实力，那日屠尽宗门后，师尊并没有要带着我躲起来的意思，反而在附近的城镇里待了一段时间。

她想让我走，但我那时候小小年纪，能去哪呢？连自己的爹娘在何处都不知道。”

青溪眼中带上丝丝讽意，但又很快消散。

屠子修觉得，她应该已经不在意自己爹娘的事情了。

“于是我求着让师尊收我为徒，师尊也是担心我会再落入歹人之手，就同意了。”

青溪像是想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看向屠子修道：

“拜师那天，师尊给我说了些话，她说自己这是第一次收徒，并不知道师徒之间该如何相处。其实我也不知道该如何相处，但我想着只要是尊敬师尊的事情，应该都是对的。”

青溪撩拨着水花，继续道：

“但我还是害怕，怕与那些宗门交好的人会知道这是师尊做的，过来找师尊的麻烦。

可是，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听到关于师尊的任何风声。大家提起那个宗门也都是诲疾莫深，丝毫不敢多说。这件事就这么莫名其妙淡了下去。”

......

听完这一段凝重的过往，屠子修向前走了两步，想着拍一拍青溪的肩膀安慰一下。

谁知手掌刚盖在青溪肩膀上，便被手掌下的寒气惊得一愣。

“怎么了？”

青溪不明所以地转头问他。

屠子修没顾得上理她，不敢相信地又多摸了两下。

“你在摸什么？”

“师姐，你身上怎么这么冷？你该不会是受伤生病了吧？”

屠子修越说越着急，干脆两只手齐上阵，在青溪的两条胳膊上上上下下地抓着。

像是在摸一块冰。

“虽然咱们两个刚才吃了果子，又在这寒池里泡着，但也不至于这么凉啊？”

青溪：......

她面上还残留着方才回忆时的感慨，但是现在看着傻乎乎的屠子修，就只剩下无语了。

她张嘴就想要解释，就见屠子修抓着她的肩膀，猛地把她拉近到他的面前。

眼前的一张还算俊俏的脸猛地拉近，对方的呼吸都能喷在她的脸上，青溪下意识觉得害羞。

脸上飞上两朵红晕。

屠子修似乎一点也意识不到这样暧昧的气氛，急切道：

“师姐！你该不会受了什么严重的内伤，刚才说的那些话，该不会.....该不会是遗言吧！！”

青溪：......

什么暧昧的氛围？

这叫欠打的熊孩子。

这么想着，她攥起拳头就是两圈砸在屠子修脑袋上。

后者立刻松开手抱着自己的脑袋呼痛。

“师姐......你怎么这么大火气嘛。”

“亏师尊之前还在我面前夸过你悟性高，结果你这是脑袋被寒气冻住了吗？”青溪握着拳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我刚不说了我是玄阴之体，自然会主动吸收这周围的阴气与寒气啊！这寒池中的阴寒之气如此旺盛，我身上自然会寒冷一些。”

屠子修微微瞪大了眼睛，“还能这样？”

青溪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转身朝寒池中间走去。

“你也同我来，如此罕见的寒池，需得趁机修炼才是。”

说着，她抬起手臂将垂在身后的长发轻轻挽起，盘成一个漂亮的发髻固定在头上。

屠子修“哦”了一声，放下手也跟在青溪身后往里走。

好在寒池并不深，就算走进了最中间的位置，也不过刚刚没过大腿根。

屠子修站在青溪对面，正呆呆地看着青溪整理腰带。

她的衣裙浸湿后在水下散开，这样看着就像是一朵刚盛开的白色芍药，花瓣边缘还带着浅粉色的花边。

随着青溪的走动，花瓣一开一合。

花下，依稀还能看到青溪两条腿。

虽然年纪还小，但体质加成下的身材已经拥有了超出这个年纪的线条。

柔美纤长的腿即使在水下，线条依旧优美流畅，迈步时膝盖处呈现出轻微的弧度，更是增添了诱惑与神秘。

纤细却并不羸弱。

柔美，却依旧有力。

让人目不转睛。

而青溪站在这一朵白芍药中间，皮肤因为大量吸收着阴寒之气，白到几乎要变成透明色。

更显得眼黑如墨，眉飞似画。

称得上一句人比花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