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虽然异常昏暗，但是张阳还是可以清楚地辨认出，这个一直潜伏在暗处盯着自己的人竟然是刑警队的副队长、自己镇篮球队的队友大刘，刘晓磊。

“大刘，怎么会是你？你一直跟踪我干嘛？”张阳看是刘晓磊，丝毫没有放松警惕，手中死死地攥着军刺，随时准备发动进攻。

“呵呵呵，我这样的跟踪老手都被你发现了行迹，还懂得故作逃跑引我出来，随时保持警惕，虽然身手差了些，但是没有受过专业训练的人来说，这已经是难能可贵了，他们真的没有看错人。”

担心张阳以为自己有害他之心，刘晓磊也没有贸然靠前，反而向后撤了几步，就站在对面十米远的地方，伸出双手让张阳看见手中并没有任何武器。

张阳这才将手中的军刺收起，等待着刘晓磊的进一步解释。

刘晓磊也没有急于说话，而是从兜里缓缓掏出一部手机，蹲下身子轻轻抛给张阳，对他比了一个接听的姿势，然后自己也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待刘晓磊拨完号码，张阳手中的手机就开始微微震动，张阳也不知道刘晓磊搞得到底是什么花样，但是手机又不会咬人。

再者说，凭刘晓磊的身手可以直接上来拧断自己的脖子，而且自己还会被冠上袭警的罪名，成为正当防卫的冤死鬼，绝不会在费劲巴拉的在手机里面装个炸弹来炸自己。

想到这儿，张阳索性将军刺收起，端起手机找了半天不知道该怎么玩。

“按那个绿的。”刘晓磊看着张阳一顿忙活，终于忍不住提醒。

终于张阳按下了手机的接听键，这可是张阳第一次使用手机，张阳曾经幻想过这一个时刻，应该是在花前月下与自己的女神倾诉衷肠，没想到是在这样夜黑风高的邮电局。

“喂，张阳咱们也算熟人了，我下面说的话不是在跟你开玩笑，你一定要认真听。”电话里刘晓磊的声音压得非常的低，保证在一米之外的人是听不到的，而且语气十分的严肃。

“好！你说。”

张阳也能分清轻重缓急，而且刘晓磊铁胆神探的名声在外，张阳对他的正义感和行事作风一直是十分钦佩地，而且在张阳上初三的时候，有一次被几个混混欺负，还是刘晓磊解得围，不过他可能已经记不得当初的小瘸子了。

看张阳放弃了紧张的情绪，刘晓磊开始给张阳介绍起了情况。

现在国际上的一个大贩毒组织，派出了一个叫蜂毒的人，准备借用西峡镇本地的黑道势力进行毒品贸易，将国际贩毒线延伸到云寿县。

省厅已经发现了这种动向，但是很多高层也和贩毒组织有着暧昧不清的关系，而且这个蜂毒还隐藏在暗处，所以省厅特比派出专案组，目的就是揪出蜂毒，粉碎他们的阴谋，顺便惩治我们政府内部的蛀虫。

为了考虑到保密因素，所以这个专案组人员很少，而且都是单线联系。

“现在我就特招你成为专案组成员，授予一级警员警衔，而我就是你的上线，你只向我一个人报告，对我一个人负责，平时少见面，就用这个手机联系。”刘晓磊的口气不容置疑，噶嘣脆地说完就要转身离开。

“刘队，你都不问问我的个人意见，没有任何的好处，就想让我加入什么专案组？还要和什么贩毒组织拼命？这可不是我张阳的办事风格。”张阳目光闪烁出狡黠的精光。

“好处？你现在还有的选吗？我们能把你从钱汐宏手里放出来，就能再把你送回去。”刘晓磊也不是省油的灯。

“够无耻，够卑鄙，我喜欢，呵呵呵。”刘晓磊终于在张阳欠揍的笑声中挂断了电话，转身消失在夜幕之中。

警察？这阵子自己是够忐忑的，一会儿加入了夔龙门还直接成了中层领导干部，虽然没有几个小弟吧，但是名分总是有的。

一会儿又被警察逮捕进警察局，还差点没被打断双腿再去蹲十几年的大牢。

一会儿又莫名其妙的被迫当上了警察，还要和什么国际贩毒组织进行艰苦卓绝的暗战。

“一级警员，小警员，也不给把枪玩玩，哼哼，真抠门，给的官太小了，对不起其实我是卧底！对不起……其实……”

张阳比划着双手握枪状在原地比划了半天，才意犹未尽地嘟囔道，既然成了警察，这个身份不好好利用一下，真是暴殄天物，伤天害理啊。

一路上做着掏枪的动作，张阳没有回家，直接一路向白俊他们寄宿的宾馆去了。

晚上张阳睡得很熟，一夜无梦，第二天早上五点就起床向光华玻璃厂赶去。

离和莱建国的比赛运球还有九天，但张阳还是个完全不会运球的菜鸟，自从上次女神要他帮助西峡镇夺得县篮球比赛的冠军后，他就对篮球十分的上心，上次和油腰的比赛一结束就约秦嬴今天帮助他恶补运球。

至于这些日子一直没去学校上课的事情，张阳也不担心，秦嬴早就帮他请过长假说是打篮球扭伤了脚，要去龙州镇亲戚家暂住，这个在学习上半瓶子晃荡的张阳，老师也不是很上心，就由他自由休养了。

还没进入厂区，张阳就听到球场里传出了急促的拍球声音，秦嬴真是敬业啊，约好早上过来，竟然比我来得还早，真是个不错的师傅，张阳想着想球场方向走去。

到了球场，张阳发现在球场上拍球的并不是秦嬴，而是马上要和自己比试的莱建国。

莱建国是一中的首发中锋，身高一米九一，一张标准的国字脸，浓浓的八字眉毛配着一双小眼睛，很像是卡通人物男版张小盒。

性格也和长相很是般配，莱建国是出了名的老实人，一中的教练也是看他为人勤奋，老实听话，而且身高出众，才让他加入学校篮球队的。

莱建国打篮球的时间也不长，是从前年才刚开始的，所以一些基本功还是差了好些事儿，特别是运球，勉强也就算是能运，每次比赛都会被对方的后卫掏掉几个，刘翰也总是在场上当着众人的面劈头盖脸地连损带骂，后来被秦嬴拉开才算消气。

其实，莱建国这样拼命地训练还有一个目的，就是自己的妹妹今年要上初中，家里穷没钱出学费让她上学，就想让她自家里帮着看着小卖部，莱建国就想挣到篮球队的那两千块钱补贴给妹妹交学费。

“大莱！这么早啊。”张阳上去打招呼，虽然是对手，但是对这个老实人张阳一点也不讨厌，反而觉得和直心眼的人相处特别舒服。

“嗯嗯，张阳你也来了，我技术不好，就想自己多练练。”说着，莱建国也停止了虐待手中的篮球，端上旁边的一个大罐头瓶子，将里面的白开水咕咚咕咚喝去大半。

不一会儿工夫，秦嬴也来了，看见张阳和莱建国同时都在也是一愣，自己这段时间除了帮助张阳训练，在一中篮球队对内训练的时候也经常帮助莱建国训练，知道他家里贫困不容易，为人老实憨厚，一直以来都很是照顾他。

这次，要他们两个有一个淘汰出镇篮球队，秦嬴都很不舍。

也不能光陪张阳而直接放弃莱建国，算了让他们两个一起来吧，结果谁胜谁负就看他们个人的造化了。

“好了，你们虽然两个现在都是内线队员，对于咱们这种业余比赛来说，运球这项技术你们不用太精通，但是短距离的运球和在运动过程中对球的有效保护也是内线必须具有的能力，这也是庞教练要考察你们运球的原因。”

秦嬴说完了内线练习运球的必要性，让两个人开始演示各自的运球。

所谓不运不知道，一运吓一跳，莱建国这边还好除了运球的重心过高，节奏过慢这种业余中锋的通病之外，没有什么太大的毛病。

张阳这边的情况就不容乐观了，只见他伸着大巴掌狠狠地抽着篮球，张牙舞爪地忙活了半天，直到满头大汗，就看他自己动也没见篮球动，真是不知道是他在运球，还是球在运他。

秦嬴皱了皱眉头，看来教张阳运球还真是任重而道远啊，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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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嬴走过去接过张阳手中的篮球选了个场边灰土比较多的地方，行云流水地做了一遍简单的原地左右手倒球的示范动作，直拍得大风起兮云风扬，看这么脏秦嬴也是皱了皱眉头。

张阳和莱建国看了一遍，一起摇了摇头，秦嬴也不知道这老二位是没看明白，还是觉得秦嬴运的也没什么嘛。

秦嬴见状又运了一遍，两个人还是摇摇头，秦嬴就让两个人过来，伸出双手让两个人看向自己的手掌。

张阳和莱建国上去一看，只见秦嬴的手掌手心十个手指的前两个指节满是灰土脏得要命，而手掌的位置却是白白净净几乎没脏。

“看见了没有，运球的时候要用手指拨球，而不是手掌硬抽，球才会听你的话，要想球运得好，也是一个球感的问题，张阳前段时间你一直练习点抢，运球的时候也要找到那种人球合一的感觉。”

秦嬴从理论上点出了运球这项技术的关节点，听得张阳眼睛一亮，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呵呵地说：“你早说啊，害我还在那白忙活，你早说的话我早就是天才组织后卫了，哎呦！”

张阳凑不要脸的天才言论，又引发秦嬴在自己后脑勺上狠狠地来了一下，正好将刚刚拍在手上的灰尘抹了个干净。

“人球合一，人球合一！”

张阳从地上捡起篮球，按照秦嬴刚刚的指导在地上拍了起来，虽然还是很笨拙，但是明显看出了进步。

莱建国本来也明白这些，所以还是基本维持原状。

“眼睛向前看，不能看球，腰要沉，沉下去，运球太高，降低！降低！频率加快！快，再快！”

本来二人还不紧不慢地运着，练球在手中优哉游哉地走着，结果秦嬴突然提出的“非礼”要求，一时间手忙脚乱，手中篮球是左冲右突，状况不断。

“好了，今天的练习就到这儿吧，张阳你都这么些天没去上课了，今天该回学校去看看了，运球这技术也不是一蹴而就的东西，你们两个回去慢慢琢磨，明天早上再来。”

到厂区的水池旁随便洗了洗手，莱建国就直接回一中去了，秦嬴看时间还早就要请张阳吃早饭。

人家都是孝敬师傅，到我这儿这是师傅孝敬徒弟这样的没事岂能错过？张阳屁颠屁颠地答应了，跟着秦嬴来到了玻璃厂外面的一家早点铺。

张阳要了油条豆腐脑，秦嬴要了碗小米粥和一个小牛肉饼、一个鸡蛋，两个人津津有味地吃了一顿热热乎乎，舒舒服服的早餐。

吃完之后，秦嬴叫伙计过来收钱，自己拿出金利来钱包，打开掏出一张十块钱递给伙计，张阳从旁边又看见了秦嬴和女神的那张相片，禁不住脱口问出：“师傅，这漂亮MM是谁啊？是你女朋友？”

“这个……这个……”，迅速把钱包合上，揣进裤兜，秦嬴有些支支吾吾：“这是……这是我一个妹妹。”

“妹妹？”张阳心想你小子还跟我玩这套，眯着眼睛说：“既然是师傅的妹妹，那么介绍给我认识认识呗？其实我们之前见过两次，不过没有互相认识罢了。”

“你真想认识她？你要知道她的身份非常特殊，很可能会给你带来很大的麻烦。”秦嬴一脸严肃，不像是在开玩笑。

“我张阳发誓，就算上到刀山，下油锅，我也想要认识她。”张阳也是难得的严肃。

“那好吧，明天早上还是这个点儿，我让她和你在光华玻璃厂碰面。”

秦嬴的话让张阳一愣，这师傅当的真是到位啊，不光帮我练篮球，连女朋友都双手奉送，我张阳下辈子，不这辈子就开始，做牛做马也要服侍你老人家啊。

“伙计把他的钱还给他！这顿我请了，再来两个鸡蛋给我最最最尊敬的师傅！”

西峡闻名的铁公鸡张阳，如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