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出的传令兵马不停蹄赶往西宁，一个小时就赶到了湟源，未做停着，又换上战马一路向东疾驰，两个小时就到达了西宁州。

在到达西宁州时，战马当场累死，传令兵的脸上和头发上都凝结了冰渣，面无血色，传达完军令后，不省人事，倒地不起。

烽燧堡告急，驻扎在西宁州的火器师来不及上报，立刻发兵救援。

这是赵耀赋予军队的紧急情况自决权，如果还像从前那样，等枢密院的作战部署下来，再等兵部把兵派来，估计第六团的战士们坟头草都两米高了。

在日落前，师长牛皋已经集结了全师余部九千人，不带任何辎重，每人四匹战马换乘，紧急发兵前往烽燧堡。

所乘战马都是河曲马与西域马的杂交品种，肌肉发达，耐力较强，疲劳恢复快，耐寒性好，在冰天雪地里如履平地。

有了火枪，士兵们不再需要厚重的铁甲，而是换上了保暖性好，轻便透气的棉甲，大大减轻了战马的负担。

并且，每人只带一百发纸壳子弹和一天的干粮，一人四马，身轻如燕。

在天黑时分，援军九千人就到达了湟源。

与此同时，吐蕃也发动了对烽燧堡的最后一波攻势，八万多人如同蝗虫一般，从西、南、东三个方向同时进攻。

苏昌不得不把一千人分散到三个方向驻守，堵死城门，第六团做好了与烽燧堡共存亡的准备。

果然，火力分散后，对吐蕃军的杀伤效果不再那么明显，刚倒下就有人补上，敌人好像永远也打不完。

要不是有先前堆砌的尸墙阻挡，吐蕃军估计三分钟就能冲到城下。

没多久，炮弹打光了，子弹也打光了，吐蕃军再也无所顾忌，像是来自地狱深处的恶犬般扑了上来，已经突破二百米冲到了一百多米外。

这时，士兵们放下枪，拿出了打扫战场时缴获的弓箭狂射。

但弓箭的威力远远不如子弹，杀伤效果很一般，吐蕃士兵个个穿着厚重的衣服，弓箭射上去根本无法造成致命伤，即使中箭了仍然继续冲锋。

而且，拉弓不像扣动扳机那样简单，拉动极其吃力，即使是训练有素的英格兰长弓手，在连续射出三支箭以后也要休息很久才能恢复体力。

不久，连箭支也射完了，吐蕃大军已经冲到城堡下方，开始往城墙上搭登云梯，无数箭矢从下方抛射上来。

虽然居高临下，但面对如此密集的箭雨，第六团的战士们仍然有不少中箭，只能推出木板艰难地抵挡。

而登云梯上的吐蕃士兵也不要命地往上爬，几乎已经快爬到了堡顶。

苏昌拔掉棉甲上的箭支，大吼一声：“全体上刺刀！”

随后，第六团的战士们掏出三棱军刺装到枪上，抬枪对着爬上来的敌人捅刺。

全长1400毫米的火枪加上500毫米的刺刀，马上就变成了一把长矛。

尽管刺刀战术很不常用，但仍然是现代各国军队中的必要训练项目，这是子弹打光时最后的倔强。

西军火器师的战士们过去只是对着稻草人捅刺，不懂其中奥妙，如今在生死攸关之时才感受到刺刀的恐怖之处。

在火绳枪时代，火枪手们队列必须要站得比较稀松，在空缺处需要长矛手的的保护，防止敌人突进贴脸。

冷兵器时代的弓箭手同样如此，射箭也只能躲在长矛手的后方，类似于战士保护ADC输出。

这样的作战方式，导致远射时长矛手只能看着，近战时火枪手作用也不大。

但燧发枪和刺刀的出现，把火枪和长矛统一起来，大大提升了士兵的综合作战能力，让有限的士兵数量发挥了双倍价值。

而且，刺刀比砍刀要省力得多，基本上只需要撩、拨、刺三个动作，就能给予近身的敌人致命性打击。

越来越多的吐蕃士兵冲到了城墙上，为了不伤到自己人，下方的弓箭手也停止了射箭，大大减轻了六团战士的压力。

凡是被捅刺的敌人，身上立刻出现一个无法缝合的伤口，鲜血喷涌而出，很快就失血过多死去。

战斗持续了半个小时，六团战士们渐渐感到体力不支，摇摇欲坠，吃力地完成每个捅刺动作。

城楼上已经布满了吐蕃士兵的尸体，但仍然有无数人通过云梯爬上来。

就在这时，东北方向传来了地动山摇的马蹄声。

万马奔腾的速度和力量，惊起了空气的涟漪，形成一道无形的旋风，从东北方向爆发出一阵狂潮。

就连烽燧堡上的人都感受到到有节奏的震感，间歇性的地动山摇宛若地震一般。

马踏日月山河动，九千汉军奈何天！

精疲力尽的战士们用尽全身力气大喊：“援军来了！援军来了！”

好不容易冲上城墙的吐蕃兵，看到渐渐逼近的援军，马上就吓尿了。

几万匹战马给人带来的视觉冲击实在是难以用语言形容，排山倒海，一眼望不到边，仿佛有百万大军的气势。

打一千人都如此吃力，这下又来了这么多，这还打个毛线，直接跑路。

登云梯上出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下面的人往上爬，上面的人“蹭蹭蹭”往下跳，有些梯子承受不住重量直接从中折断了。

六团战士们像打了鸡血一样，再次燃起了斗志，提刀猛刺，把冲上城墙的吐蕃兵全都赶了下去。

几分钟后，町贞干布也察觉到动静，丢下众人撒丫子跑路了。

援军从东北方向冲上来，抬枪就射，烽燧堡下的吐蕃兵瞬息间就倒下了一片。

……

西面和南面的吐蕃兵逃脱不少，东面吃了迎头痛击，几乎全部领了盒饭。

牛皋又率人追击三十里，消灭万余人，由于所带的补给不够，才“依依不舍”地回撤。

……

烽燧堡一战，汉军以阵亡一百三十二人，负伤五百的代价，歼灭吐蕃军四万，俘虏八千。

町贞干布的儿子小马·町贞也被俘虏了。

牛皋抓住他，像举一条狗一样举起来，厉声喝道：“吐蕃贼人，安敢犯我疆界？”

小马·町贞听不懂汉语，连连说道：“芝士雪豹，芝士猞猁。”

“你这鸟人，竟敢取笑于我？”牛皋大怒，一刀捅死了他。

其余的八千俘虏也全部被杀，这是赵耀立下的规矩：“对侵略者，杀掉即可，不必俘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