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数十日过去，一直闭关研究解药的陆启走出了炼丹室，朝凌渊两人的住处而去。

“这是本座重新炼成的丹药，服下它。”一颗莹绿色的丹药躺在陆启的手心。

顾砚也没有犹豫的接过吃下，因为他没有选择，只能相信。

一月已经完全过去，顾砚没有感到任何异样，他心中狂喜，成功了。

“别高兴的太早了，这只是暂时压制，但你体内的毒还在。”陆启适当的给他泼了一盆冷水，让少年心中的喜悦瞬间凝固。

“…什么意思？”

“蚀情骨毒并没有消失，而是被压制了，也可以说延长了毒发时间。”这次为顾砚炼丹的灵植，有好几株都是千年一开的绝品，甚至还有一株万年仙植，若不是凌渊拿了别的好东西交换，陆启是绝不会拿出的。

这已经是他能调配出最好的解药，若是连这也无法彻底清除，便只能是他学艺不精。

顾砚闻言沉默了，难道成为了一个配角，连选择如何活下去的方式都不行吗。

“你也不用太难过，世人虽尊称我为药尊，但并不代表没人会在医术上比我更厉害。”看着沉默的少年，陆启难得宽慰一声。

“谢谢。”顾砚的低落只是暂时的，他只是突然被打破了喜悦，所以一时有些无法接受，但消沉了一会，他很快便振作起来。

心态放宽些，这里可是拥有无数可能的修仙大陆，总会有法子的。

而且哪怕只是得到延迟也不错了，让他有更多的时间去修炼。

还真是个性子坚韧的小家伙，光看外表真的很难相信他是和凌渊一样修无情道的，因为少年脸上总是挂着轻浅的笑意，但也有可能是先入为主的观念，觉着修炼无情道的人大概都和凌渊差不多，淡漠疏离。

又或者是顾砚修炼无情道尚浅，但不管是哪一种，陆启对他都有丝特别的看法，所以他才会多说一句：“传闻有一样东西可解万毒。”

“什么东西？”果然，听到这话的顾砚立马来了精神，迫不及待的询问。

“海晶。”

“海晶？这是什么。”这种东西他连听都没听过，原文中也没有出现过。

“传闻中海晶是深海力量的结晶，也有传闻说海晶是海域之主的心脏，不过这些都是传闻。”

“原来如此。”顾砚闻言若有所思，俗话说得好，无风不起浪，传闻之所以能成为传闻，代表它有一定的依据性。

不管这传闻是真是假，都为他提供了一个方向。

“海域很危险，不可冒然去闯。”凌渊一直在一旁聆听，看到少年脸上意动的神情，还有什么猜不到的。

无迹大陆并不是完全的陆地，海域占据了整个大陆三分之一的面积，海域中的海妖兽远比陆地上的妖兽强悍。

而且海域是个特殊的存在，那里的海妖兽往往比陆地妖兽更容易修炼出人形，原本千岁才能化成人形，海域的妖兽几百年就可化形。

海域妖兽建立了海国，和大陆是两个势力，一直维持着井水不犯河水的状态。

“师尊放心，我有分寸。”顾砚扯唇一笑，他那么爱自己这条命，怎么可能去犯险。

自那天后，师徒两人告别了陆启，出来数月，也该回宗门了。

“凌渊，答应我的可不能反悔。”临别时，陆启只是笑看着淡漠疏离的男人。

“放心，我不会失信。”凌渊只说了这么一句，便带着顾砚离开了。

“师尊…答应了药尊什么？”路上，顾砚忍不住询问出声。

其实他心里很清楚，师尊是因为他这毒的事才会和陆启有交易。

“这些事与你无关，把心放在修炼上。”凌渊闭口不谈，显然是不想告诉他。

“哦。”顾砚哦了一声，之后果然没再多问。

凌渊是他的师尊，师尊为自己的徒弟做点事是应该的。

更何况凌渊修为这么高，不管他答应了陆启什么要求，都不会有性命之忧。

回到上清宗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这其中自然不包含宗主。

“这些日子里你专心修炼，为师要出去一段时间。”将人完整送回宗门，凌渊便又要出门。

关于蚀情骨毒的事，凌渊在后面单独询问过陆启，约莫会压制为半年毒发一次，这半年对他需要做的事足够了。

凌渊从来没想过给顾砚换个“解药”，而是下意识承担起了这个任务。

“师尊放心，我定会好好修炼。”顾砚点头，目送着男人的身影在他面前逐渐远去，直到再也看不见。

“好师尊，谢谢你了。”轻笑一声，顾砚转身回去了。

简单休息了一晚，顾砚便去管事阁领取了自己这几个月的补给。

虽然师尊给了他不少好东西，但不管是灵石也好，丹药也好，这些在修仙界可都是好东西，他自然不会嫌弃。

“顾砚。”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顾砚回头看去，是很久没见的苏原，对方如今一身蓝白衣袍，眉眼间多了一丝神采奕奕，看得出来他最近的日子过的很不错。

苏原这些天的日子的确很好，就仿佛是在做梦一般，给他一种不真实感。

师尊虽然性子稍显冷淡，但对他很好，是认真的在教导他。

对于苏原成为内门弟子这件事，顾砚完全不意外，不过…

“苏原，你怎么…？”想到后面会发生的剧情，顾砚并没有选择冷淡他，而是故作惊讶的看着他。

“前些时候宗门大比，我有幸被师尊收作弟子，可惜你没参加。”大比的奖励还是很不错的，尤其是对他们这些身无分文的修士而言。

“…我那时身体有恙无法参加，的确可惜了。”少年眼神忽然黯淡下来，声音中夹杂着一丝悲痛。

“你…可是出了什么事？”虽然顾砚的表现并不明显，可苏原还是从中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眼前这人…很难过，即便他掩藏的很好。

“没有，我能有什么事。”顾砚重新换上笑颜，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是虚幻：“恭喜你，苏原，以后你会越来越好的。”说罢，便转身回去了。

苏原站在原地看着顾砚离开的身影，眼神有些沉重。

他对顾砚没有爱，只是将他当作弟弟，之前挡毒一事更是对他多了一份愧疚。

而顾砚要的就是他的愧疚，越深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