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发好人卡的凌渊并不知他心中所想，只是略显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大概是没想到他会说这些话。

在所有见过和认识顾砚的人中，也许就只有凌渊窥见其几分真性情。

“别多想，与你无关。”凌渊不会安慰人，也没想过去安慰人。

这些事都是他自愿去承担的，没人能逼迫他，他也从未想过要什么回报。

“师尊，你身上的伤…我帮你包扎。”

弥漫在伤口上的黑气已经被凌渊全部清除，接下来随便用点药就会很快痊愈。

“不用。”凌渊垂眸看了眼已经开始流出鲜红血液的伤口，乌黑的血液已经清理干净，他还没有重伤到生活不能自理。

“师尊不要拒绝我，至少让我为你做点什么。”

望着少年无比真诚的眼眸，凌渊迟疑了一瞬，点头同意了。

“那师尊是要先洗澡吗？我可以帮师尊搓背。”包扎伤口显然不能在水中进行，要不然不就是白弄了。

此时的顾砚认真的扮演着二十四孝好徒弟，说话间已经掏出了自己的备用搓澡巾。

“……”凌渊瞥了他一眼，大可不必。

注意到他的眼神，顾砚以为他是在嫌弃自己的搓澡巾，连忙保证道：“师尊放心，这条是干净的，我没有用过。”

就在两人这样半强迫，半顺从的诡异状态下，顾砚十分认真的为凌渊搓背。

哪怕只是上半身，只是后背，顾砚仍旧在心里吹了声口哨，眼前这人的身材和体形无疑是十分完美的，不过分单薄，也不过分夸张，是充满了力量，是恰到好处的完美。

指尖无意触碰到后背的皮肤，给两人都带去了不一样的感觉。

凌渊眼神一凝，将心中怪异的感觉驱散。

而顾砚则是起了一层轻轻的鸡皮疙瘩，冰凉的皮肤带着丝丝寒意，心中默默的想着要不要和师尊提个醒，冷水澡洗多了对身体不好。

“师尊，下次泡热水澡吧，对身体好。”最后，顾砚还是觉得自己该提醒他一下，哪怕修士的身体再是强悍，也不能如此不爱惜。

顾砚可没忘记初来异世时，冰冷的潭水带给身体的压迫感，冷到刺骨的痛。

“……”凌渊没有出声，他从一开始就不是为了泡澡，而是借寒潭快速清理体内的魔气，若不是顾砚突然来此，他此时应该回去了。

见他没有出声，顾砚也只当他就是喜欢泡冷水澡…不对，师尊泡的这个应该是冰水澡。

师尊是单系冰灵根，又是修的无情道，或许根本就不喜热水，那是和他体温完全相反的温度。

“好了。”感觉到少年的手越来越下移，凌渊站起身，快速穿上里衣里裤。

顾砚只觉眼前一闪，再抬眼时，师尊已经穿好衣物站在他身后。

其实也不算穿好衣裳，比起平日里遮的严严实实，此时半开的里衣莫名添了一丝冷欲之色。

好在顾砚只是用欣赏的眼神看了一小会，便主动上前承担起上药包扎的任务，这本来就是一开始说好的。

现在的顾砚处在少年和青年之间，又因筑基使容颜暂时定格，这样的少年是绝对没有处于正好年华的凌渊高。

感受着身前轻柔的力度，凌渊没去看他的动作，而是问起了其他事：“身体可有不适。”

顾砚专注着手中的动作，闻言只是回了句没有。

虽然知道修士没那么娇贵，尤其是像凌渊这样的修士，但顾砚还是拿出纱布将伤口小心翼翼的缠了起来，这样会好的更快一些。

对此，凌渊倒是没说什么，而是任由他处理，在少年包扎好退开后，淡然的将衣裳一件件穿好。

这次穿的是一身纯白衣袍，上面用银色的丝线绣出一朵朵繁复的纹路，腰封也是银色的。

比起一袭青衣，这样的玄泠仙尊更像是冰山之上的雪莲，只可远观。

“师尊真好看。”顾砚眼里带着抹惊艳，由衷的夸赞。

不愧是无迹大陆闻名的美男子，受到无数女修追捧。

闻言，凌渊瞥了他一眼没有作声，少年的眼神很干净，没有所谓的爱慕与欲望，就只是单纯的欣赏，这样的目光他并不厌恶。

“修炼上可有遇到难处。”出了修炼室，凌渊也开始了为人师尊的例常询问。

“有，不过当时师尊不在，我便去问了慕桦师侄，倒是为我解决了不少修炼上的难题。”顾砚没有隐瞒，全部说了出来，然后话峰一转：“不过有些问题只有师尊才能为我解答，徒儿可是一直盼着你早日回来。”

少年的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眼神真诚，让人根本不会去怀疑他话中的真假。

凌渊只是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去追究他话中的真假，而是让他说出自己不明白的地方。

接下来的时间，便在一问一答中度过了。

顾砚的问题很杂，有些还很白痴，但凌渊并没有表现出不耐烦，而是认真的为他解答。

直到太阳西沉，顾砚才发觉时间流逝，而小食盒中的点心也早已冷却。

“多谢师尊解惑，点心都凉透了，明天徒儿重新给你做。”点心不是一定要热的才好吃，但凉透了的却不会有多好吃。

“好好修炼，不必做这些无用之事。”凌渊却是神情冷淡，并不领情。

顾砚轻笑一声，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侍奉师尊又怎会是无用之事。”虽然他没想过抱大腿，因为谁的大腿都没有自己的牢靠，但暂时找个靠山靠也是必要的流程。

更何况顾砚发现了这个似乎不近人情的靠山，比想象中更要可靠。

“蚀情骨毒…”说不清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但凌渊刚提起便被打断。

“师尊放心，后面的事不会再麻烦你。”

“……”凌渊没再言语，而是用那双淡漠的眸子盯着他看了好一会，才轻嗯一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一开始会用己身为顾砚解毒，也是因为当时的情况紧急，而少年也没有心仪之人，若是有也不会让他随便找个人来。

想起刚回来看到的那一幕，凌渊大约明白了什么，既有了心仪的对象，他自然不会再干涉。

本来就只是单纯的“解毒”和“被解毒”关系，无关情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