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这事眼见不能善了，他又何需顾忌他人颜面，更何况他如今也是有靠山的人，顾砚有恃无恐。

“你！今日老夫要你好看。”无极已经很久没被人这么下过面子，而且还是被一个筑基小子当众下面子，这口气他是如何也咽不下去。

若他今日因顾忌凌渊的存在而放过这小子，往后他在仙门中还有何颜面。

无极眼神一凛，身为合体境修士的气势彻底放开，毫不犹豫的朝顾砚出手。

“无极！尔敢。”吴长老被打退几步，另两位长老同样如此。

“顾师叔！”

“顾砚！”几道声音同时响起，高阶修士对比其修为低的修士有压制效果，更别说相差好几个境界。

慕桦等人是想帮忙也有心无力，被威压压的难以动弹。

“小子，看在凌渊的面上老夫会留你一命。”但也仅仅只是留一命，无极眼神狠厉，周身灵力运转，竟是半分不手下留情。

这让其他宗门长老愣了一下，原以为无极长老只是小小的教训一番，毕竟顾砚身为晚辈如此出言不逊，小小教训一番也不为过，但看无极长老这架势是要废了顾砚啊！

“无极长老留手！”天星宗其他带队长老连忙劝阻，这要是真废了玄泠仙尊的徒弟，天星宗和上清宗的梁子可不就结下了。

哪怕玄泠仙尊再不在意这个徒弟，也不至于徒弟被废了都无动于衷！（因为仙尊收徒不是小事，没有举办收徒大典，等于不在意）

面对无极高高在上的眼神和语气，顾砚轻扯唇，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似乎在说就这？

“好好好！你一心找死就别怪老夫不留情面。”无极见他如此嚣张，气极出手，原本还想留他一命，既然他上赶着找死，便去死吧。

此时的无极应该完全不去想这行为的后果，是否是他所能承受。

众弟子下意识的闭眼，不忍见这血溅当场的画面，只是心中一阵可惜。

有人觉得可惜，自然也会有人觉得痛快，毕竟这世上除了羡慕这种情绪，还有嫉妒。

只是，结果注定让有些人失望了，顾砚好好的站在那里，没有半点损伤，反倒是无极长老被一道冷冽威严的剑气击飞出去，满身狼狈。

“……！”众人惊呆了。

“不是吧，我师尊可是玄泠仙尊，怎么可能会不给我防身之物。”对此，顾砚笑的一脸得意，心中却一阵肉痛，为了帮燕还他连师尊给他的三道剑气都用出去一道，燕还必须补偿他的损失。

看着笑意盈盈的少年，众人只觉他笑的好欠啊！但因为少年五官明艳昳丽，明明是如此欠揍的神情和话语，却一点不让人觉得反感。

“我怎么觉得…他笑的好勾人啊！”

“是吧是吧，我也这样觉得。”

“看样子玄泠仙尊很看重顾砚啊。”要不然也不会给他此等保命之物。

但凡无极长老不装模作样，顾砚也不会如此，他最厌恶的就是别人站在道德至高点指责他，简直是虚伪又让人恶心。

作为被小三生出来的孩子，顾砚从小到大听到了太多道德的审判，他（她）们都自以为自己是道德的，随意审判着别人。

顾砚从来不觉得他母亲是无辜的，但他那生理上的父亲也同样不无辜，他们都是半斤八两。

而正室的确是无辜的，正室的孩子也是无辜的，但被他们处处针对欺负的顾砚又何尝不是无辜的，他唯一的错便是投胎成了小三的孩子。

母亲车祸去世，顾砚宁可成为孤儿，也不愿成为豪门的私生子，可那时的他没有选择的权利，他的人生被人随意安排，没人会管他愿不愿意，也没人会管他开不开心。

既然都高调了一把，顾砚也不介意更高调，谁让他有这个高调的资本。

为此，顾砚决定回去就给师尊做甜甜的糕点吃，这靠山做的太给力了有没有。

“吴长老，走吧。”反将了无极长老一把，顾砚心情还不错，随意的拨弄了一下脖颈上挂着的玉牌。

“…哦哦！没错，时候不早了，是该启程回宗门了。”吴长老回过神，看看顾砚的眼神发亮，刚刚那道尊上的剑气他也感受到了，冷厉强劲，不见戾气却让人不敢轻视。

顾砚被这眼神看的一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上清宗的飞行灵船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离开了。

这走向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出乎意料却又很合理。

玄泠仙尊的徒弟怎么可能是任人欺负的对象。

今日这一出顾砚是出尽了风头，而无极长老则丢人丢到家了，对一个小辈下死手就算了，还被人家反过来重伤，虽然顾砚靠的是其师尊给的防护宝物，但能成为玄泠仙尊的徒弟也是他的本事不是。

芜烟也没想到无极长老亲自出手也挽回不了局面，反而是丢尽了颜面，怕他殃及池鱼的芜烟带着合欢门弟子直接溜了。

眼见当事宗门都离开了，无戏可看的其他宗门纷纷离场。

“乐欢，有缘再见。”天元宗也要回去了，兰舒笑着向乐欢告别。

乐欢心中装着事，强撑着笑颜告别，方才那道剑气虽不是对她，但她却依旧心惊，玄泠仙尊这样的人不是她能招惹的，但魔尊也不是她能抗衡的。

“兰师姐，保重。”乐欢笑笑，希望她这次回去还能有命活着。

“别多想了，你很好。”以为她是在为顾砚难过，兰舒安慰着她。

“我当然是最好的。”知道她误会了，但乐欢也没有去解释。

另一边的无极长老挥开旁人的搀扶，黑着一张脸。

身上隐隐作痛，他的脸也同样痛。

大乘修士的剑气的确厉害，而且他知道这东西制作起来有多麻烦，看来凌渊对他的这个徒弟相当不错。

思及此，无极长老心中生出一些后悔，为了一炉鼎和凌渊对上不值的，但顾砚那小子却实在是嚣张。

上清宗的飞行灵船上，燕还的神情有些怔然，他真的逃离了合欢门…这一切就像是一场梦一样，如果真的是梦，他希望自己永远都不要醒来。

燕还的命运轨道在这一刻彻底改变，在没有顾砚的上一世，“燕还”没能逃脱成为炉鼎的命运，他被踩入污黑的地狱中，历经诸多磨难，最后浑身是血的从地狱中爬出来，彻底扭曲，他腐烂的活着只有一个目的，血祭仙门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