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黑着脸回了自己的庭院，当然！因为戴着面具的缘故，旁人根本看不出来，只觉尊上周身的气压格外吓人，令人退避三舍。

“尊上！”姬月看了眼心情不太好的魔尊，又看了看他手中的画卷，没再多言。

一个小小的筑基修士在他面前逃走，尊上会不开心也是正常的。

“嗯，今天的事到此为止。”夜临轻嗯一声，一副就这样了的模样，显然是不想再多说。

作为懂得看上司脸色的好下属，姬月识相的告退：“那姬月便先行退下，尊上有需要了再唤我。”

等姬月离开后，夜临才坐在院子里，眼神直勾勾的盯着画卷，似乎是在思考着怎么破坏。

而神识重伤的顾砚藏了起来，不想再和魔尊正面交锋，是他太过想当然了，修为上的差距不是那么容易跨越的。

不管是之前的无极长老还是魔修吴金，若不是师尊的剑气保护，他也根本不是对手，就更别说修为和师尊不相上下的魔尊。

魔尊想要杀死他的确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现在他能做的就是尽可能保全自己，等待师尊到来。

顾砚潜意思里压根没有师尊不会来的忧虑。

他相信师尊，更相信凌渊的为人，身为仙门魁首的为人。

此事说白了他才是无辜被牵连的那个，魔尊自始至终想找麻烦的人是凌渊，而顾砚作为他的唯一徒弟，自然成了那个倒霉蛋。

夜临薄唇轻抿，周身气息越发森冷，因为……那些无法被轻易忘记的画面。

凌渊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居然会染上情欲……

“嘁，你还真是好手段，凌渊那家伙都能弄上床。”夜临心情不太美妙，当即开始出声讽刺藏在星海卷中的顾砚。

“……！”原本不想搭理他的顾砚！

这！……这种隐秘的事魔尊怎么可能知道！他没有说出去，师尊就更不可能，难道…是陆启？

顾砚从未听过攻击人的神识可以窥探对方的记忆，所以并未往这方面想过，因为这个听起来同样让人难以信服。

但事实就是如此，夜临在重伤顾砚的神识后，抓取到了对方的几个记忆画面，而且说不定都是对方心底深处最深刻的记忆！

“师徒苟合，不愧是仙门魁首，本座甘拜下风。”夜临压根不在意他的沉默，继续阴阳怪气，语气说不出的嘲讽。

“……！”顾砚不是很想说话。

“若是仙门之人知道光风霁月的玄泠仙尊背后是这种伪君子，也不知会作何感想。”

顾砚皱眉，他不太想搭理魔尊，但凌渊是个好师尊。

他顾砚是自私，但不是忘恩负义。

“魔尊何必如此诋毁我师尊。”不管魔尊从何得知，顾砚都不会承认这个事实。

少年清亮的嗓音响起，听起来似乎有些虚弱。

“诋毁？你们之间的苟且何需本座诋毁。”

“想来世人都只会相信玄泠仙尊。”潜意思便是就算这是真的，你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

这一点，顾砚还是很自信的，一个是仙尊，一个是魔尊，是个人都知道该相信谁。

更何况玄泠仙尊修的是无情道，断情绝爱，这个观点已经深深的刻入众人的脑中，难以撼动。

多少美貌女修想与之春风一度，但都失败了，玄泠仙尊就像那雪山顶的冰块，无人能将其融化。

“……！”这下轮到魔尊说不出话了。

尽管很想反驳，但顾砚说的似乎很有道理。

就因为他是魔修，所以道貌岸然的凌渊才会处处压他一头。

但就这样沉默认输并不是魔尊的风格。

夜临像是想到了什么好主意，紧皱的眉头渐渐松开：“凌渊那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能满足你吗？你不如跟了本座。”即便这少年只是凌渊的炉鼎，但炉鼎被抢，想来凌渊到时候一定会气极败坏。

“……！”这到底是和师尊什么仇什么怨？才会连这种事都要比！顾砚有一瞬的无语，然后再次选择了沉默，当他在放屁。

虽然话是他说出来的，但夜临心中还是很嫌弃顾砚，长的再是好看也是被人破了身的，他嫌脏，但顾砚沉默的态度却让他暂且忽略掉那些嫌弃，开始变的不满。

他都屈尊降贵了，顾砚这家伙还不乐意了！简直是没天理。

“怎么？难道本座不如凌渊。”低沉的语气，搭配着让人无法忽视的阴沉目光，直勾勾的盯着画卷，像是通过画卷盯着顾砚。

“…魔尊想听真话还是假话？”魔尊的视线的确让人难以忽视，像是被什么大型猛兽盯住一样，顾砚脊背发凉，这才悠悠看着外边的魔尊，脸上戴着一块漆黑的面具，根本无法看出长什么样，不过根据下巴和唇来看，长得就算不太好看也不会太磕碜。

“自然是真话。”

“哦…真话就是你连我师尊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顾砚的声音平缓，一字一句让人听的十分清楚。

气氛有一瞬的凝固，随后是魔尊气极的声音。

“顾砚！你找死。”说话间，手中魔力凝聚，看样子似乎是想要直接摧毁画卷。

星海卷中的顾砚暂时未受到影响，但依旧感到了不太妙的气息，再如此下去他迟早完蛋。

顾砚倒不是故意激怒他，谁知道魔尊心灵那么脆弱，这小小的一点打击都承受不住，直接恼羞成怒。

夜临的确很生气，多少人对他投怀送抱他都不屑一顾，因为他一心想要杀死凌渊，自然没时间，也没心思风花雪月。

顾砚不过一个双灵根的筑基修士，凭什么嫌弃他。

“……！”现在不管说什么都是错，顾砚也不想在激怒他，只是拼命的想要逃脱。

一道剑气袭来，顾砚周身的压力骤减。

一人迎着月色而来，天青色的衣袍，墨色的长发随风而动，淡漠的眸，俊美无俦的脸，淡色的唇。

“凌渊！”夜临飞身避开袭来的剑气，目光阴沉的转向他，手中死死抓着星海卷。

听到魔尊的声音，身在星海卷中的顾砚也抬头向外看去，熟悉的天青色身影，果真是师尊。

太好了！他的救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