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边的凌渊也同样收到了消息，夜临一直都是如此的绝决。

“阿砚，为师已经和陌寒做了约定，你们有一个月相处的时间，一个月后他随你处置。”凌渊最终还是知道了所谓的真相，不管他信不信。

他无法彻底打败陌寒取得海晶，也无意说些必须要牺牲谁的话，既然陌寒认为能有更好的解决方法（爱人的心头血），那便由他去验证。

用一个月的时间去赌顾砚的心。

还没开始，凌渊便猜到了结局，顾砚不会放弃自己所修的道，陌寒的想法过于天真了。

但就算如此，凌渊也没有反驳过陌寒的观点，反而做了一次推手，暗中帮助顾砚得到海晶。

凌渊从来就不是一个意义上的好人，尤其是当他有了自己的私心后。

哪怕陌寒说他们是一个人，凌渊也没有眨过眼。

“……？”顾砚眨眼，很难相信这是他师尊会说的话。

凌渊对他的占有欲，顾砚已经隐隐察觉到了。

可是现在师尊的行为就像是亲手将他推进另一个人怀中。

不过…顾砚没有选择深思，不管这背后有什么原因，只要他是最终受益的那一个便够了。

“你安心待在海域，为师要回一趟宗门。”凌渊看着似懵懂的少年，大掌抚过他的脸，漆黑的眸底深处是无法说出的深深爱意。

如果感情能用一句话说清，那一定不会是爱情。

“嗯，我会乖乖听师尊的话。”眸光微闪，顾砚似乎猜到了什么。

在那个阳光明媚的一天，凌渊的身影消失在海国。

“你看上去很舍不得他。”顾砚凝望着师尊离开的方向，说话的是陌寒，一个带着神性的漠然和孩童的单纯的人，一个很奇怪的人。

“你不生气吗？”顾砚转身看着高大俊美的男人，明亮的桃花眼中带着一抹探究，眼前这个人口口声声说喜欢他，说爱他，可却一点也不介意他和师尊之间的亲密关系。

正常人会如此大度吗？哪怕顾砚没有真心实意的谈过恋爱，都知道这种反应压根就不正常。

“为什么要生气？”陌寒的眼中带着好奇，似乎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问。

顾砚就这样盯着他看了好一会，才淡声道：“没什么。”

不管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都不惧就是了。

一个月的时间很长，长到可以发生很多事情，但一个月却又很短，转瞬即逝。

这一个月里，顾砚扮演着一个合格的恋人，他会用深情的眼神看着陌寒，也会偶尔亲手为他做点心，亲手为他作画，为他奏乐。

他们手牵着手去过许多地方，看日出，看日落，看满天繁星。

陌寒从来没有这么开心快乐过，他觉得自己的想法才是对的，除了海晶，明明还有另一条路可以走。

而作为冷眼旁观的第三人，桑黎觉得这个创造自己的人已经深陷一个叫顾砚的深渊中，再也出不来了。

很可悲，也很可怜，哪怕陌寒一直说他们是一个人。

陌寒的感情从一开始就不是他自己的，而是属于凌渊的，他拥有了这深沉的爱意，却从未真正看清过顾砚。

至于为什么不出声提醒这个恋爱脑？当然是因为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而且桑黎也想知道，如果陌寒死了，对他会有什么样的影响。

再深一点的原因大概就是因为他从凌渊那里得知的真相，从一开他们之间就只是因为解毒，而不是如同他所猜测那般……

一月的约定如期而至。

“阿砚，我好喜欢你。”长长的银发随意的用发带扎着，没有了第一印象的束缚，陌寒在顾砚的面前更多的时候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孩童，单纯无害。

“我也很喜欢你。”顾砚的脸上挂着明媚的笑容，眼睛里也含着笑意，他是真的挺喜欢陌寒的。

人傻钱多，又事少，这不比魔尊好伺候多了。

这样善良大方的人再给他来一打，他也不会嫌多。

落日的余晖照在少年昳丽的脸上，更是温柔了少年的眉眼，陌寒心中一动，第一次主动靠近少年，亲吻他。

十分纯情的唇瓣相贴，不掺杂任何欲念，只有单纯的，浓重的喜欢，很纯粹也很美好。

顾砚看着男人脸上真诚纯粹的笑容，心中这样想着，可惜了…比起守护这份纯粹，他更加需要的是自由，不被任何锁链束缚的自由。

“阿寒，你真的爱我吗？”这样想着，顾砚又凑近了陌寒一些，温热的气息扑在他耳朵上。

“当然爱了，你是我唯一爱的人。”陌寒的眼神亮晶晶的，他很喜欢少年的主动靠近，喜欢每一次的牵手和拥抱。

“那你愿意把海晶给我吗？”顾砚的手摸上男人的眉眼，然后是高挺的鼻梁，接着是适合接吻的唇，划过致命的喉结，最终停留在心脏的位置。

陌寒的身体瞬间一僵，似乎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一切。

“你不愿意吗？”没有得到他的回答，顾砚的眼神逐渐变的黯然，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没有不愿意，只是……”陌寒又怎么舍得看他失落的模样，连声否认，只是……

“我知道阿砚想要解毒，不是还有其他法子吗？”

“可是……我并不爱你啊。”轻飘飘的一句话，换来的是不可置信的眼神。

“你刚刚…”明明不是这样说的。

“阿寒，喜欢和爱是不一样的。”顾砚的脸上依旧挂着笑容，那双漂亮的桃花眼深情的看着有些怔愣的男人。

陌寒怔然的看着顾砚，一种很陌生的情愫填满他的心房，酸酸胀胀的，很不舒服。

不是另一个人的情爱，而是一种让人难过的情愫，这是属于陌寒他一个人的。

陌寒第一次不想去读懂一个人的心。

喜欢你就像喜欢路边的花花草草，就像喜欢灵石，喜欢珍宝，虽然喜欢，却也不是一定要有的，是可以被放弃的。

“我知道你和师尊的约定，现在你要选择遵守吗？”

撕开深情的假面，眼前的顾砚让陌寒觉得陌生，但心中的爱意却一点不减。

“要。”最初的惊讶失态过后，陌寒反而变的平静，他想到了另一个自己曾经说的话，原来从一开始凌渊便知道结局。

后悔吗？陌寒其实并不后悔，因为他们是一个人，不管最后是谁得到了顾砚，都算他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