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不是在上课吗？”程昭越声音向上提了提, 似乎心情很轻松的样子。

何慕犹豫了一下，最终也不知该从哪开始问：“你受伤了没？”

那头顿了顿：“不是，这么快就传回去了？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啊？”

“……”何慕一愣, 鬼使神差地改问道, “比分怎么样？”

程昭越笑了起来：“超级大比分, 40比12。”

听着那头的笑声, 何慕的心情莫名轻快了不少。

“你什么时候回来？”

“过一阵吧, 你别等我了。”程昭越很是无所谓，“估计还要在局子里磨叽一会。”

何慕有些担心，不过听他的语气也不像有什么大事, 只得说道：“那你回学校了给我发消息。”

程昭越答应下来，挂掉了电话。

当天一下午到晚自习, 程昭越都没任何动静, 何慕的一颗心就惴惴不安到了晚上。

直到第三节晚自习上课前, 何慕才收到了程昭越的短信：“家属院小树林。”

何慕皱了皱眉，抬头看了看没有老师在附近, 动作迅速地遛出了教室。

摸着黑来到学校后面比较偏僻的树林，何慕一眼就看见夜色中的程昭越。

“怎么跑这鬼地方来？”何慕跑了几步到他面前，才看清了他眼角的淤青，“被伤着了？？”

他凑上去要细看，程昭越偏了偏头躲开：“没什么大事……我晚上过来交检讨书, 顺便…”

他干咳了两声, 语气不大自然：“顺便交一下休学申请。”

何慕一时怀疑自己听错了：“休学？？”

“哎你别多想, 不是学校逼的。”程昭越急切解释道, “只是这样比较好, 主要四中那混蛋做事太狠，我躲躲风头。反正我来上课和不来, 不也没分别么。”

何慕看了他一会，有些狐疑：“休学多久？”

“就一个月，下学期就回来。”程昭越笑道，“正好我痛快玩几个月还开心。”

何慕看着他笑得眯起来的眼，似是当真心情愉悦似的。

每次看见他虽然很像个傻x但是却依旧很帅的笑，何慕的心情就会随之毫无理由地轻松起来。

“那你回去好好养养伤，别惹事。”何慕叹了口气，前后左右把程昭越绕了一圈，“别的地方没事儿吧？”

程昭越听话地转了两圈，顺势把何慕往怀里一揽：“得了小弱鸡，好好学习好好考试，有人欺负你了来找你哥给你出头，乖乖得别惹事。”

“……惹事的也不知道会是谁。”何慕小声嘟囔一句，刚一抬头，眼前一暗，程昭越就压了下来。

何慕的手本能地撑在他胸口，第一反应是想要推拒，不过想到此处偏僻无人，又有些舍不得他唇上的温度。

抓着程昭越衣服的手紧了紧，何慕仰了仰头，试图迎合。

过了片刻，程昭越才微微喘息着凑到何慕耳边，哑声道：“看不出来啊，还真能撩。”

何慕耳根瞬间烧起来，往后退了一大步跟他拉开距离：“你回去吧，我回去上自习了。”

“你晚上一个人回家能行吗？”程昭越挑了挑眉。

何慕白了他一眼，转头就走。

程昭越没动，看着他的背影直到走远。

穿过小树林，程昭越走到掩在树林角落的狭小后门附近，余光里看见一个影子迅速一闪，消失在校门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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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一嘴狗粮，都是没用的东西。”顾弛把日记本一丢，抱怨了一句。

迟洛叹了口气，后面的记叙都有些混乱，看得出程昭越后期的精神状态已经不太对。

“你有没有听何慕说过，程昭越曾经有过自杀的行为吗？”迟洛抬头看向顾弛。

顾弛正在伸懒腰，听他询问伸了一半的胳膊僵在空中，想了片刻然后摇了摇头。

迟洛眨眨眼，低头继续在抽屉里的别处翻找。

顾弛的手机震动了一声，他拿出来迅速扫了一眼：“我们…怕是得回去了。”

迟洛手里正拿着刚从抽屉里找出来的小羊皮本翻看，听到顾弛变了情绪的语气，也不奇怪，迅速站起来。

“那具女活尸……”迟洛低声自言自语，“难怪那老头子这么关心。”

“？”顾弛看着他一脸迷茫。

“别瞪着你那狗眼了……”迟洛一把扯住顾弛的胳膊，“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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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昭越这症状，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啊。”顾弛坐在车后座，撑着下巴看向窗外，回想着前两天何慕在电话里心急火燎对他描述的情况。

“不是耳熟，是眼熟。”迟洛在他身旁坐着，有些焦虑地用一只手机敲着车窗沿，“跟他同一个医院，有一个女病人是同样的反应。”

迟洛看了看顾弛，指望他能自己想起来。

“哪次？”

“……”迟洛闭了闭眼，“不记得算了。”

顾弛笑了几声，接着道：“他们难道都得了同一种病？程昭越跟那个病人？”

“哪个？”迟洛坦然回问。

“……”顾弛噎了一下，“以牙还牙也不是这么用的吧。”

迟洛不理他，看了看车窗外：“还有多久到？”

顾弛的司机插口道：“快了，没几分钟。”

迟洛点点头，感觉掌心里都湿湿的。

如果没意外的话，他估计老头子此刻就在程昭越所在的医院里。

前几天在老头子的房间里，迟洛搜到了一个记录实验的本子，看得出老头子正在试图用一种偏门的作法方式救活魂魄游离在外的活尸。

前面的日期一直顺利，参与实验的活尸经历了三年多稳定的体征，直到迟洛以沈以池的身份第一次试镜的那天，试验者突然失去控制。

猜也能猜出，实验对象正是那日迟洛和顾弛一起制服的女活尸。难怪老头子得知此事之后显得如此焦急。

如果老头子做这个实验是为了救程昭越，那么在实验失败之后便应当改换其他方法，而不至于让程昭越落得跟那具女活尸一样的下场。但是根据何慕的描述来看，程昭越的症状却跟他那日见到的情况一模一样。

“程昭越的情况跟那个女人差不多。”顾弛忽然开口，语气有些犹疑，“那你知道在那天她像疯了一样闹到大街上之后，她怎么样了吗？”

迟洛点头。

“……你知道…那你一副如此淡然的表情是怎么回事啊？”顾弛有些震惊。

迟洛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老头子记下的实验记录长且详细，每天都把实验情况的每一个细节写得清清楚楚。

而最后一天的记录，则是最简洁的，短得在整本长长的每日记录里显得有些突兀。

只有“死亡”两个字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