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飞梭，很快的就到了春节。

“爸爸妈妈以前也是这样吗？”坐在餐桌前，看着一整桌的美食，看看桌边的椅子，却只有两个食客。然雅看着诗言，看着这冷清的饭厅，心里也就明白了他那么冷淡的原因。

“习惯了。”诗言盛了饭给然雅，语气淡淡地答。这种事情都能变成习惯，真不知道是该笑还是哭，或许学会了习惯寂寞，也就学会了成长吧，只是这样的成长来得太突兀，让人想逃避都逃避不了，毕竟这是亲情。

“以后不会了。”然雅接过诗言递过来的饭，顺手敲了他的头一下，扯出个大大的笑容，过年不能太压抑，况且诗言给人盛饭也是件很难得的事。

“还好。珍珠角鱼，味道不错。”诗言静静地将甲鱼壳翻开，用勺子给然雅舀了一勺放到她碗里。

“呵，喏，你喜欢的芙蓉蛋，正好在这边。”然雅也开心地将一勺芙蓉蛋给舀过去。虽然有个不完美的家，但是她还有一个很完美的弟弟。

就这样姐弟俩你给我夹菜我给你添饭的气氛里吃完了这顿年夜饭，像一般家庭一样，饭后坐到客厅看春晚。

“老姐，给你看样好东西。”临近十二点的时候，诗言突然拉起然雅往自己的房间跑。

“是过年红包？”然雅其实也有准备礼物，算是补给诗言上次的生日礼物。没想诗言也有准备，倒让他抢先了一步，便也笑着和他去看那好东西是什么。

“噔噔噔噔！”诗言掀开地上的一块白布，出现一个放置着柔软布条的篮子。

“哇，好漂亮的小狗。你从哪里弄来的？”然雅蹲下看着正在熟睡的小东西，伸出手去捋它的毛，很柔软，摸上去很舒服。

“半月前出去写生时捡回来的。在宠物医院呆了很久，今天刚出院。呵，小东西还很小，很贪睡。”诗言也蹲在一旁，看着小家伙心情略有放松地解释着。

“还好它遇见了你。”然雅悠悠地说了一句，看着白绒绒的小可爱，心生怜悯。想想，一只幼犬在宠物医院住了半月，当时的情况肯定不是很乐观。

“嗯。”两人又沉默起来。

“你来给他取个名字。”诗言坐在地板上，看着篮子里的小东西，笑弯了眼，伸手宠溺地捋着它的毛。

“它是公主还是王子？”然雅轻轻地把它抱进怀里，小家伙动了一下，嘴巴还驽了驽，像刚刚吃过奶的婴儿。

“王子。”

“就叫‘白雪公主’吧。”

“你还真会开玩笑，‘棉花糖’都比这好听。”

“棉花糖，你还真能睡啊。”然雅一听觉得很不错就直接这样叫了。

“前几天我就这么叫了，不算你取的，换一个。”

“有什么关系。就这么定了，以后你是棉花糖他哥，我是他姐。”然雅不容诗言说话，还硬是把它的亲属给定了下来。

“不要。”诗言一脸黑线。

“不要也得要。行了，有礼物给你。”然雅才不管，将小家伙放下，拽着诗言离开。

“爸妈有反对吗？”然雅走在前面，顺便问了一句，毕竟棉花糖没有户口直接去看病肯定花了不少钱，这件事老爸老妈不可能不知道。

“我用的是我的零花钱，他们不知道。”诗言早将小家伙的一切用品准备齐全，就等着它出院去拍照登记户口，连对它的素描都画了好几张，至于是否要征得父母的同意，他确实没考虑过。

“嗯，希望爸妈能够答应我们收养棉花糖。”然雅不希望棉花糖再次流浪。

“我一定不会让爸妈把棉花糖丢出去。”虽然诗言的声音很低，但口气里的坚定还是让然雅安心了很多。

“嗯，你猜猜我会送什么给你？”然雅挡住自己房间的门，突然笑着问诗言。

“画笔？水彩？画本？画架？衣服？鞋子？”

然雅有点脸黑，就敲了诗言两下，虽然身高上有点吃亏，但是她还是能够举手敲到他的头。

“算了，才不稀罕。”诗言故作伤心地要离开。

“不要算了，反正这珍藏版有很多人要，放到网上去，肯定能卖个好价钱。”然雅故作遗憾地走进房间。

“是什么？”诗言磨蹭磨蹭进了老姐的房间。

诗言还是第一次进然雅的房间，很简洁很干净很清爽。

“某人不是说不稀罕嘛？”然雅佯装生气地将一个包装好的盒子递过来。诗言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嘿嘿两声接过，感觉挺重。

“咝，然雅，谢谢你！”诗言打开盒子一看，礼物就是他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的《世界名画集》（卢浮宫篇），抱着书笑得合不拢嘴。

“小言，以后我会回来陪你过节。”然雅把手放在诗言的肩上，就像基督徒把手放在圣经上发誓一样郑重，认真地允诺。

“嘭！嘭！嘭！”城市上空的焰火灿烂，大厅里，钟摆正好敲响十二点。

姐弟俩忽然相视一笑，他们又长大了一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