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冥之中，她还是觉得那个老乡有些可疑，毕竟白天她来过。

她调出了那个老乡的资料，白洁，四十岁，已婚，无职业，丈夫和孩子不在影都。

“李明哲，有时间吗？我想去排查一下这个白洁。”

“行，走。”

钟语枫忙打断：“一会还要送过来一具尸体，李明哲留下做尸检。”

他俩互相看了一眼，李明哲缓缓开口：“方正，你带智慧去吧。”

“行，没问题。”

车上，方正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谢谢你啊，我看了检验报告，没有传染病。”

她有些尴尬：“还挺好，你也节哀。”

“唉，我这辈子和桃花无缘，好不容易有个姑娘愿意和我说话，结果还这样。”

“我看你进大学调查的时候挺会聊天的啊。”

“嗐，那不是一群小孩吗？我都快三十了，在我眼里，你们都是小孩。”

她有些不高兴：“也是，你要是寂寞了，你加几个卖茶叶的，一天二十四小时陪你聊天。”

方正笑了笑，没有回话，不过凭直觉，方正心里应该明白女同学的案子是怎么回事，只是对于嫌疑人，大家都默契地闭口不谈。

不一会，来到了白洁家，为了防止她有准备，方正故意没有沟通。

敲门之后，白洁确认了好一会才开门，她看起来很年轻，也就是三十岁出头的样子，身高超过一米七，面容姣好，皮肤白嫩，连身材都是前凸后翘，很难想象这是一个40岁的女人。

方正开门见山：“你老乡王建死了，你知道吗？”

白洁一脸惊恐：“啊？不知道。”

智慧心里起了疑心，正常人的第一反应应该问的是怎么死的？

“他被人谋杀了，我们查了监控和她的通讯记录，发现案发当天你去过他家。”

“是去过，不过我去的时候他还活着。”

方正问的每一个问题都带有陷阱，他没说案发是哪一天，而白洁就说去过，很显然，她是凶手。

方正笑了笑：“您也别紧张，你去那干什么了？”

白洁身子猛地一抖，自知说错了话：“不是不是，我是一号去的，我不知道案发时间，我去的时候，他还活着，我是上午去的，找他借钱，他不借，我就出来了，在他家待了一个多小时。”

“你们有没有其他关系？”

“没有，没有，就是老乡，打麻将认识的，就是偶尔打过电话。”

“8月1号你都去哪了？”

“我八点多起来的，吃过早饭给王建打电话借钱，他说是现金，让我过去取，我就九点多去的，大概十点左右到的，他让我陪他睡觉，我不同意，没借到钱，我就回来了，中午在小区门口吃的面，下午约了闺蜜去打牌，之后一起吃的火锅，后来下雨了，到家大概七点，之后就没出过门。”

智慧有些吃惊，白洁竟然能记得这么清楚，很明显是故意的。

离开后，他们核查了白洁的证词，一切都对得上，根据小区门口的监控，白洁确实是晚上七点多回来的，之后再也没出去过。

白洁有不在场证明，但种种表现又印证她就是凶手，可是没有证据。

方正嘿嘿一笑：“刚才趁着她倒水，我提取了她的指纹，回去后比对一下就行了。”

“单凭一个指纹也不能给她定罪，没办法说明是她下的安眠药。”

“作为男人来讲，我可以揣测一下王建的心思，他约白洁来家里，肯定想要干点什么，对吧，那么，安眠药会不会是王建准备的，想让白洁喝了之后，在干点别的呢？”

她脑海里瞬间闪过一丝电流，方正的分析确实很有道理，如果这样的话，既然王建动了犯罪的心思，那么又是什么让她没有犯罪呢。

生理期？

可这又不是证据。

“智慧，你和白洁身高差不多，二层楼，你顺着管道能爬上去吗？”

她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你这是怎么了，感觉这半天你都是心不在焉的。”

“啊？我没事呀？”

方正苦笑一下：“我真正的性格是重感情，有一些敏感，又爱冲动，有什么事情都喜欢追本溯源，我现在变了，变得灵活，理性，又圆滑，变成了我不喜欢的样子，我时常在想是什么让我改变了，唯一的原因可能就是体制，它教会我两件事，一是做事不要太认真，任何事都是，第二是要善于周旋，不能硬碰硬，硬来软接，又或者不接，一转身再送走。”

她听得莫名其妙，不知道方正为什么突然会说起这个。

“生活超出想象的那部分是荒诞，而荒诞却在我们这里不断地上演，知道钟语枫为什么非要把我调回来吗？因为我申请去片区派出所当治安民警了，我对人间充满了失望，畸形之下，一群畸形的公知煽动仇恨，带节奏，说了一些又好像没说的话，反而还让人们觉得有道理。”

她突然意识到，在精神上，她和方正是有共鸣的。

来到王建房子的后面，还没等她试着爬上去，赫然看到管道上挂着一小块纤维，看着像是衣服上刮下来的。

方正立马爬上管道取下了纤维。

她给孙小小打去电话，求她帮忙出一个白洁家的搜查令。

再次赶到白洁家的时候，白洁面如死灰，方正拿出了搜查令，白洁直接承认了是她杀害了王建。

回去的车上，白洁一边哭，一边交代了事情的经过。

8月1日，他因为借钱，去了王建家，王建给她倒了一杯水，她发现水中含有白色粉末，王健借口水质不好，但她还是没有喝，她想要逃，王建强行脱了她的裤子，发现她是生理期，才结束了兽行。

她逃出后，王建给她打电话，恳求她不要报警，说是愿意用五千块钱私了，让她晚上再来。

她意识到王建心怀不轨，但是为了五千块钱，她还是硬着头皮去了，她也防着王建，怕他诬赖诈骗，索性就绕过小区监控，又爬管道进的走廊。

进入房间后，王建拿出五千块钱，要求只有一个，让她用手。

她思考片刻，妥协了。

完事之后，王建反悔，要她过几天让再去一次，才借给他钱。

她精神恍惚出了房门，没等走到门口，他越想越吃亏，就返回王健家。

王建开门的时候，神志好像有些不清，开门了，他直接躺在床上睡了过去。

她，用胶带捆绑了王建的双手，刀影闪烁。

整个讲述过程，白洁不断地强调是王建想强奸她，她是自卫。

方正表情阴冷：“王建家中的菜刀没有血迹，如果是没预谋的犯罪，你带菜刀干什么？”

白洁泪水夺眶而出，说话也变得上气不接下气：“我，我，我就是为了防身啊。”

智慧一时间也不好判断白洁说的是真是假，她顿了顿：“案件，现场痕迹，我们如实写，检察院负责判刑。”

方正突然来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晚上出门，带菜刀防身可以理解，杀人也分为蓄意杀人和过激杀人，我这么说，你懂吧。”

后来，方正联系了她的丈夫，丈夫表示她嗜赌成性，亲戚都借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