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张局长的反馈，智慧咬着嘴唇，心里也在盘算，没有决定性的证据，这一切都是空谈。

方正的脸上多了一分希望：“要不要走访他们身边人呢？”

智慧的表情立马变得严肃：“方正，这个问题很复杂，我想了很多，如果查出了狄文乐和秦琴有私情，就算是在狄文乐的车上找到了秦琴的DNA，那么，也只能证明是婚内出轨，彭乐乐吃了快一年的药了，房间内，水杯中，都有可能出现药物残留，所以，这一条也是行不通的。”

“那怎么办？”

“彭父意外死亡，第一继承人配偶，子女，父母，彭父的父母早就去世，第一继承人就是配偶和子女，配偶去世后，彭乐乐就成了家产继承人，而狄文乐和彭乐乐是夫妻关系，继承的遗产属于夫妻共同财产。”

方正听得一脸疑惑，他用手划了划鼻子：“你想说什么？”

“如果前面的推断合理，彭多多的结局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死亡，父母死亡，加上没有兄弟姐妹，财产继承人只能是狄文乐。我想，现在把彭多多弄成精神病，很大的可能就是给自己留有足够的时间控制公司。”

“没有别的办法吗？”

“找不到证据，可以说这个案子做得滴水不漏，而所有的一切，都是咱俩凭空推断出来的，如果......”

智慧叹了口气，把想说的话咽了下去。

方正：“如果什么？”

“如果，我是说如果，咱们的想法是对的，在万般无奈之下，只能告诉彭多多真相，离婚，分割财产，有损失，但能保命。”

方正气地猛锤了一个左肩：“真他妈的操蛋。”

“哈哈哈哈，你们都得死。”

智慧心里咯噔一下，回头时，不知何时，彭多多已经醒了，她坐在床边，眼神十分怨毒，像极了一个杀人犯。

方正连跑带颠地冲了上去，他什么也没说，抱住了彭多多，彭多多连打带挠想要挣脱，方正紧紧抱着她，什么也没说。

折腾了好一会，彭多多渐渐平静下来，她开始对着空气傻笑，随后像是在和看不见的亡魂说话，有问有答，表情变化也十分丰富。

智慧倒吸了一口凉气，她意识到是自己错了，她和方正想多了，彭多多，确实患有人格分裂。

方正看着智慧：“没别的办法了，只能送回精神病院了，得用镇静药。”

智慧还在犹豫，对于彭多多这个模型，她很难分析，所有的逻辑在这一刻好像都失去了作用。

突然，方正抱起彭多多：“智慧，开门，去医院。”

方正开车很急，赶到医院时，狄文乐正焦急地在病房等候，一见到方正，狄文乐上去就是一拳头，方正擦了擦嘴角的血，他笑了，笑得有些无奈。

狄文乐紧紧地抱住彭多多，此时，彭多多依旧是情绪激动，狄文乐轻抚她的头发，嘴里小声说着没事了，没事了。

“麻烦你们都出去，不要再刺激病人了。”

秦琴推着医院的推车走了进来，熟练地捆上彭乐乐的手脚，又熟练地挂上了注射液。

医院门口。

智慧看着嘴角流血的方正有些心疼：“很疼吧，去急诊消个毒吧。”

方正一吸鼻子：“没事，难道真的是咱们分析错了吗？”

“我，我也不确定，就是很奇怪。”

突然，一辆白色豪车停在了二人身边，彭多多坐在副驾驶位，表情惊恐地看着周遭的一切。

狄文乐下车后，整理了一下西装，面露得意。

没想到平时桀骜不驯的方正此时却一点脾气也没有，他主动伸出手，狄文乐轻哼一声，并没有握手。

方正尴尬地收回手：“求你，对彭多多好一些。”

狄文乐不屑的一笑：“方正啊，方正，你才是真正的浑蛋。”

“求你对她好一点。”

“她是我媳妇，是生是死和你有关系吗？方大警官，有关系吗？你记住了，彭多多是你不要的垃圾，是你不要的。”

“拜托了，对她好一点。”

狄文乐看着方正哈哈大笑，表情也越来越狰狞：“没事的话，你可以多看看她，我要让你一步一步看着她变疯。”

“啪。”

智慧甩手一个耳光，打的狄文乐表情瞬间凝固了，沉默几秒，狄文乐顿笑几声：“哎呀，怎么急了？找不到线索愁的吗？”

智慧：“你可真是个浑蛋。”

“对呀，我就是浑蛋。”

智慧抬手又要打，没想到方正却拦住了她，反正表情突然变得阴冷：“狄文乐，你已经得到你想要的了，放彭多多一条活路。”

狄文乐表情更加嚣张：“你可真是个多情的浑蛋，怪不得彭多多说梦话都叫着你的名字，可惜啊，她现在是我的妻子，我想让她干什么，她就得干什么，不治疗了，回家等死了。”

方正向前走了一步，几乎和狄文乐的胸膛贴在了一起：“狄文乐，要是彭多多出什么事，我保证让你陪葬，我说道做到。”

狄文乐咽了一下口水，他松了松领带，把嘴巴凑到了方正耳边：“她一家人都是我杀的，你觉得还有我恐惧的东西吗？”

说完，狄文乐把手按在方正的胸膛上推了一把：“愚蠢的警察。”

......

方正愣在原地，像是丢了玩具的孩子，他表情痛苦中带着冷漠，冷漠中又夹杂着一丝心酸。

智慧的心里是又气又恨，狄文乐嚣张地承认了自己杀人，自负地有些发狂，但她知道，要是把狄文乐抓回去，他只要闭口不谈，用不了多久又得把他放出来。

没有证据，是硬伤。

回宾馆的车上，智慧拨打了钟语枫电话，钟语枫听了她的描述，也是不住的叹气，案子到了这个地步，在确凿的证据链面前，已经没有办法翻案了。

方正放弃了，他整个人变得颓废，他躺在床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

智慧看着方正活不起的样子有些无奈：“方正，你能不能像个爷们一样。”

方正把手臂搭在眼睛上：“这个案子，我一直关注呢，是我求着钟语枫追查的，我跟了很久，却什么也没发现，所以带你过来查一查，看看有没有收获。”

智慧咬着牙，问了她一直想问的问题：“你和彭多多，是什么关系。”

“你也知道，警察，一个月不到三千块钱，我高中的学费，都是彭父资助的。”

智慧正认真听的，方正却没了下文。

“方正，我希望你和我说实话。”

方正叹了口气，猛地坐起身：“她是我下界的学生，都是学生会的，她喜欢我，我不同意。”

“为什么？”

“家境悬殊，孤儿骨子里的自卑，你是不会懂的，我只把她当成妹妹一样。”

“为什么不早说。”

“我怕影响你的判断。”

智慧深吸了一口气，方正的回答，她早就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