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清脆的敲门声将迷迷糊糊的智慧拉回现实。

“智慧，醒醒。”

是方正的声音，智慧猛地起身，踉跄地打开房门，方正只看了一眼，立马转过身去：“你，你还是先换衣服吧。”

她看了看自己的睡裙，也没有什么过分露肉的地方：“等我十分钟，我洗漱，换衣服。”

“不不不，才五点，不是去上班，张局那边传来消息，在孟庆贺家中的冰箱发现了用过的计生用品，里面的体液是孟达的，同时还检测出了昌宜春姐妹二人的DNA。”

智慧愁得拍了一下脑门：“看来孟达说的是真的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我也是刚接到张局的电话，我心里好乱，想和你商量一下。”

“进来吧。”

方正站在门口有些犹豫：“你，你还是先换睡衣吧。”

智慧随手拿起挂在衣架上的外套，披在了身上：“进来吧，都是哥们。”

方正顿了顿：“确实可以当兄弟。”

智慧猛地反应过来，她一直隐藏的小秘密被方正发现了，她有些尴尬，急忙将双手插在胸前。

方正进屋后，骑坐在椅子上，故意看向窗外：“张局那边的意思是，让咱俩今天梳理一下昌宜春的准确死亡时间，确定一下谁才是凶手。”

智慧轻哼一声：“死亡时间的推断，有着很多的影响因素，我学艺不精，只能控制在小时内，尸检报告做得挺细致的，要不然找个专家指点一下？”

“专家都是傻叉，我更信你，张局的意思是让咱们仔细分析一下案情，尽可能确定谁才是凶手。”

“大哥，目前李桂兰和孟达的证词是互相矛盾的，他俩的证词能排除彼此的嫌疑，太费脑细胞了。”

方正抽了一下鼻子：“我有一个想法，你给我分析一下呗。”

智慧点了点头。

“咱们以先入为主的观念，首先，假设孟达是凶手，那么李桂兰的证词就有问题，第一，她见到了活着的昌宜春，第二，她进屋的时候，说过翻找过昌宜春的手机，如果那时，昌宜夏在家，又或是死亡，李桂兰肯定会发现，以正常的思维，她是不会作案的。”

“嗯，有道理，谁也不想多背上一个杀人嫌疑，而且李桂兰本质上也不想杀人。”

“那么，如果李桂兰是凶手，昌宜夏回家后，为什么没有发现倒地的昌宜春？为什么不报警？而且还要招揽生意？”

智慧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么分析，也是有道理的。

“智慧，你说有没有可能是昌宜夏发现了昌宜春死亡，产生了轻生的念头......”

智慧伸出张开的手掌，打断了方正的陈述：“你，你先别说话，我有点乱，让我自己捋一下。”

方正张了张嘴，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随后默默拿出一根烟。

“别他娘在我房间里抽烟。”

方正愣了一下，把刚叼在嘴里的香烟放进了烟盒。

智慧有一种被骗了感觉，她觉得自己陷入了思维误区，突然，智慧的表情变得严肃：“方正，我问你答。”

方正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回过头认真地看着智慧：“行。”

“昌宜夏为什么找孟达？”

方正张了张嘴：“这，这我不知道呀，兴许是就近原则？”

“昌宜春头上为什么套着黑色塑料袋？”

“这，这......”

“孟庆贺的前妻，给他戴绿帽子的事，学校里人尽皆知，他为什么能一直隐忍，今天他打孟达的时候，能明显看出来暴力倾向，告诉我，为什么？”

方正的表情凝固住了，他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智慧闭着眼睛，用勾起的食指敲打着额头，她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还有另外一个神秘人存在，是他先发现了死在地上的昌宜春，他将昌宜春的尸体抬到床上，脱光衣服，做出一副刚和她完成交易的样子，等昌宜夏回来，嫌疑人可以用性窒息来解释昌宜春头顶的塑料袋，有这种可能吗？不符合常理呀。

“方正，咱们回到最初的问题，有没有可能是有人故意陷害孟庆贺父子？”

方正一听这话，立马来了精神：“什么意思？”

“假如，我说的是假如，我还没有证据，有一个神秘人，发现昌宜春死了，假装和她在床上发生性关系，骗过了回家的昌宜夏，又收买了昌宜夏，让她去找孟达交易。”

方正有些听不明白：“如果那时昌宜春死了，昌宜夏应该有察觉的呀？”

“昌宜夏脖子上除了上吊的勒痕，就只有那一道环形伤痕，孟达说是昌宜夏主动要求他用丝巾勒脖子的，如果昌宜夏有这个癖好，脖子上应该会有陈旧性的伤痕，对吧。”

方正的脑子不自觉地摇晃：“我没太懂，这也解释不了昌宜春死亡而不被发现呀。”

智慧提高了声音：“如果是神秘人和昌宜夏说孟达喜欢性窒息呢？”

方正有些惊讶：“你都给我说糊涂了，这不对呀，性窒息也解释不了昌宜春一动不动而不引起昌宜夏的怀疑呀？”

“你知道冰恋吗？”

“你说的是奸尸？”

智慧点了点头，方正瞬间就明白了，如果推断合理，嫌疑人应该是和昌宜夏说让昌宜春装尸体，再让昌宜夏和孟达窒息互动，那么，这一切解释得通了。

这样一来，还是回到最初的排查范围，和孟家父子有矛盾的人。

方正：“孟达学习成绩很好，学校有保送名额，会不会.....”

他还没说完，智慧猛地打断：“学习好的孩子，有上进心，不会铤而走险，更像是针对孟庆贺的。”

方正还想说什么，智慧摆了摆手：“回去再睡一觉，上午先去学校。”

方正整个人都精神了：“行，你睡醒了叫我。”

上午九点，一高中孟庆贺办公室。

方正找到了原来的班主任林青，林青是一个胖胖的小老头，身材也是中年发福，眉宇间透露着老师这个职业特有的沉稳。

寒暄了好一会，方正才转入正题：“老师，孟庆贺老师在学校和谁有矛盾吗？”

林青叹了口气：“我就知道你小子想问这个，这让老师没法说呀。”

不料方正猛地站直了身板，对着林青敬了个礼：“林青同志，我是警察，请您配合调查。”

说完，方正还拿出了工作证。

智慧知道，方正这样做，就是减轻林青的心理压力。

林青顿了顿：“矛盾倒是没有，原来高三的年级主任升官了，原来的职位空缺，校长看中的人选只有两个，一个是物理老师孟庆贺，还有一个是体育老师陶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