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哲：“根据目前掌握的线索，D是脾脏破裂，根据医生反应，全身没有外伤，皮肤颜色正常，C是脑出血，同样没有外伤。”

智慧：“关于敲门时间递增这个事，好像是某个小故事的桥段，有可能是有人利用了这一点。”

方正吸了吸手指：“我也看过，吓得我不敢睡觉，智慧，不会真有鬼吧。”

“要是真有鬼，被杀的人自己去决斗就好了，好用得着咱们破案？”

“他们的梦境都提到了红衣女子和那匹马，俺老家那边，有人去世了，都是扎一个纸马烧给亡灵。”

李明哲在一旁补充：“影都也有这个风俗。”

智慧唉了一声，她知道方正和李明哲都往灵异的方向上去想了，于是，她赶忙换个话题：“老师和小小去哪了？”

李明哲：“还在影都大学，估计是在询问证词。”

“A和B在哪呢？”

“做完笔录后，女警带他们去看心理医生了，你们知道的，咱们是无神论主义，这种事，只能往精神上去联想。”

智慧咬着食指关节，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定义这个案子，尸体不会说谎，两个人确实是因为疾病而亡，但仔细想想也不对劲，脾脏破裂，需要有外力的作用，那么D的身上会留下痕迹，而且内出血是个过程，D却没有呼救，也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再说脑出血，这是中老年的常见病，如果不是血管畸形或者其他病变，二十岁之前的发病率可以忽略不计，更别说在没有任何压力的大学生，而且发病时头痛欲裂，为什么没有求助呢？

有点诡异。

李明哲：“早晨我和B聊了一会，B说D死后，他们也申请换寝室，但学校以D在医院死亡的理由给拒绝了，后来也没发生过“鬼敲门”的事，昨天也没发现什么异常，今天B出去吃早饭，回来的时候才发现出事了，宿管阿姨趴A身上了。”

智慧：“寝室内部关系怎么样？”

李明哲：“A、B都说没矛盾，寝室内说不上好，但是也没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尤其是这次闹鬼之后，几个人更团结了。”

“C一直没求救？”

“B说没听见，A说她也不知道几点醒的，一直能听见声，但是看不见，感觉像是鬼压床，她听见了B出门的声音，还有宿管阿姨进来呼救的声音。”

智慧倒吸了一口凉气：“以前上吊案，咱们有资料吗？”

李明哲摇了摇头：“学校直接通知的家属，家属找车直接拉回去了，警方没有参与。”

几个人沉默着不再说话，智慧也觉得头昏脑涨，如果按照突发疾病，尸检完成就可以结案了，一个寝室内能接连两个年轻人病亡，这种概率比中彩票还低。

如果按照刑事案件来调查，那么调查方向就是疾病的诱因，可药物检测，毒物检测，都是阴性的，那么又用是什么办法能引发的疾病呢？

李明哲和方正也没别的办法，他们能做的只有查看监控和翻看笔录。

下午四点。

钟语枫带回了最新的证词，根据周围寝室反应，确实有人听见过405寝室突然响起敲门声，孙小小分别对几个人的亲近朋友做了调查，证实寝室内部没有矛盾。

因为早晨场面比较混乱，检验科没发现有价值的指纹和脚印，门锁没有外力开启的痕迹，阳台也没有闯入痕迹。

405寝室的防盗门夹层里没有开启的痕迹，监控显示，两起死亡事件发生时，寝室没有外人闯入。

钟语枫突然看向智慧：“你怎么看？”

智慧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

“李奇组长那边的事，我在想办法沟通，你别有什么心理压力。”

“老师，我最近有点情绪不稳定，这个案子，我也没有太多想法。”

“那就说说你现在的想法。”

智慧深吸了一口气：“我脑子有点乱，尸检和目前的证据指向的都是病亡，但直觉告诉我这是个阴谋。”

“他杀？”

“我不确定。”

钟语枫笑了一下，转头看向李明哲：“你觉得呢？”

“C的父母没有高血压疾病，也否认了C患有高血压，尸检也排除了高血压的可能，没有病变，没有外伤，我想不出来是什么原因导致的脑血管破裂。”

“方正呢，你怎么想的？”

“我觉得有些事情用科学是难以解释的，我在农村长大，有一种说法是发生凶杀案的地方，会有鬼魂聚集，会找阳人借命，用科学的角度来说，人会产生生物电，也会有磁场，我想说的意思，你们懂了吧。”

智慧为方正捏了一把汗，当着钟语枫的面谈怪力乱神，不得被骂死。

让她没想到的是，钟语枫只是点了点头，直接转头看向孙小小：“你说呢？”

孙小小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钟语枫：“大胆说，没事。”

“刚去现场时，我还不知道寝室发生的诡异事情，但我进入405寝室后，总是一种怪异的感觉，我形容不好这种感觉，就是很怪，我能明显地感觉出心跳加快和头晕。”

“你觉得是正常病故吗？”

“死因是疾病，但也排查一下诱因，还有旁边寝室的有一个同学说过，有一天半夜的，她也听到过405的敲门声，可以证实敲门声是真实存在的，没有人，那会是谁敲的门？”

孙小小说完，所有人都沉默了。

钟语枫双手抱拳顶在下巴上，眼睛炯炯有神地看向一边，像是在想着什么。

智慧也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她不断地在心里暗示自己还是个法医。

“梳理案情。”

“没有鬼。”

智慧在心中默念着。

李明哲：“一会我准备叫上技术部的同事在去一下现场，主要查一下放射源和次声波。”

说完，李明哲看向智慧：“你要不一起去？”

智慧心里一暖，虽然李明哲嘴上往灵异方向上说，但还是想用科学的方法调查。

李明哲又问了一遍：“你去吗？”

智慧故意把声音放得温柔：“查那个没用，次声波杀人，只适用于军事领域，这方面的武器，军队里都在研发中，民用音响的播放范围最小也是20hz以上，就算是用电脑写出次声波，也买不到可以播放的音响，而且，能达到杀人级别的，音响得需要洗衣机大小。”

李明哲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询问：“辐射，或者是放射源有可能吗？”

“不太可能，影都大学是一个偏文科的学校，学校里都可能没有放射性元素，而且他们的症状也不是放射源造成的，反过来想，常人能接触的放射性元素只有镅241。”

方正听不明白：“镅241？这是什么？”

智慧指了指屋顶的火警烟雾报警器：“镅241广泛存在烟雾报警器中，但辐射量很小，只要大量堆叠在一起才能对人体造成伤害。”

方正：“如果我们排除所有的诱发疾病的可能，那么就能排除刑事嫌疑了，那么只能用“巧合”来解释了？。”

钟语枫叹了口气：“我找学校的相关领导了解了当年的上吊案。”

几个人同时屏住呼气，等着钟语枫继续说。

“案发地就是这个405寝室。”

一道惊雷同时在几人脑内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