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腐肉，智慧对他的评价永远都是正义的。

这个神秘人很奇怪，总是能提前嗅到犯罪现场，而且还能伸张正义。

智慧，从心里佩服他。

“腐肉还是要抓的。”

几个人同时看向钟语枫。

钟语枫面露疑惑：“我没说错呀，腐肉是要抓的，他在东北杀了五个人，警察才是法律的执行人，轮不到他动用私刑。”

智慧咽了一下口水：“要是法律迟迟不到，谁来主持正义呢？”

钟语枫给她夹了一块鸡肉：“孩子，听话，多吃点，别说一些虎狼之词。”

......

吃饭浪费的时间都被钟语枫在路程上找了回来，允许开80迈的地方，钟语枫绝不会开79。

清蒸过的鲈鱼似乎在几人的胃里复活了，上下翻滚。

审讯的工作交给了李明哲和方正。

在没看王守财之前，智慧觉得他是个高智商的罪犯，能想到主动报警，来打消警方的怀疑，还敢经常出入公安局跟进失踪案的进度，心理素质一定异于常人，应该是个人面兽心的人。

但见到王守财的那一刻，智慧有些怀疑自己。

王守财是一个矮胖男人，四方脸庞，可能是常年在工地劳作，风吹日晒，他的皮肤黝黑发亮，显得很粗糙。

他眼睛深陷，眼窝发黑，似乎是连续几天没休息好的样子，让人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大了许多。

李明哲一秒入戏，前一秒他还在强忍着腹内的翻江倒海，下一秒，他就变得严肃和庄重。

“姓名。”

“王，王守财。”

“职业。”

“工地上打工的。”

“那个工地？”

“南城区的那个快速路。”

站在单向玻璃处的智慧看向钟语枫：“工作地点在冯翠玲家附近。”

钟语枫指了指审讯室，示意她继续听。

李明哲：“我也不和你绕弯子了，孙香死了，你有重大嫌疑。”

王守财迟钝地抬起头：“不是我杀的。”

“孙香死了，你似乎一点都不悲伤。”

“要不是怕离婚她分走家产，我早就和她离婚了，父母包办的婚姻，没啥感情，她连个孩子都不愿意给我生。”

方正邪魅地笑了一下：“王守财，老实点，你说没感情，为什么经常去公安局打听孙香的消息？”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她娘家总找我要人，我只能去问警察呀。”

“说一下孙香失踪。”

王守财深吸了一口气，眼神变得空洞，像是在回忆。

李明哲和方正也没有催促，铁证如山的案子，嫌疑人认罪是早晚的事。

沉默了五六分钟，王守财缓缓开口：“六一儿童节，孙香说我没给她买东西，然后和我生气了，我也生气呀，都快三十的人了，过什么儿童节，我就几天没给她打电话。”

“后来，我寻思一直这样下去也不是回事，大概七八号吧，我给她打电话就没人接了，我就请假回家了，她给自己买了一套五百多的化妆品，我挣钱不容易，她天天在家待着还花钱，我俩又吵起来了。”

“吵完架，她就去闺蜜家了，我这几个月回家一次，也是想媳妇，我就去接她，那娘们，蹬鼻子上脸，还不回来了。”

“我一赌气，第二天我就回工地了，我俩谁也没搭理谁，过了三四天吧，邻居给我打电话，说我家房门大开，孙香又不知道哪去了，晚上都不关门，我回去了，找了好几圈，又报警了，还以为她跟人跑了呢。”

王守财讲述完，李明哲和方正互相看了一眼，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

方正：“年初的时候，你工地附近有个高中生被人在家勒死了，你知道吗？”

“听说过，情人节的事，工地上传说是那姑娘的对象进去杀人的。”

王守财说得很平静，一副看热闹的样子。

“情人节那天，你都干什么了？”

“白天干活，晚上出去嫖娼了。”

“记得这么清楚？”

“情人节嘛，没情人也得找个情人过节呀。”

“这你就不心疼钱了？”

王守财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李明哲拍了一下桌子：“王守财，孙香是不是你杀的？”

“不是啊，我杀她干什么，杀人偿命，我还没活够呢。”

方正和李明哲又互相看了一眼，随后同时走了出来。

智慧疑惑地看着二人：“怎么不审了？”

李明哲：“我觉得他不是凶手。”

方正也在一旁点头附和。

智慧更加疑惑：“DNA确认是他了，怎么还不是凶手？”

没等二人回话，钟语枫突然瞪了一眼智慧：“如果排查检验科的报告，你对嫌疑人的侧写是什么？”

智慧愣了一下，她似乎还没想过这个问题。

可钟语枫一直盯着她看，她只能仔细回想案情。

“如果没有检验报告，我对嫌疑人的侧写是男性，身材矮小健壮，有控制欲，反复勒被害人的颈部，可能是杀人比强奸更让他兴奋，心理变态，弑杀，心理素质好，能从容不迫地清理犯罪现场。”

说完，智慧突然反应过来了，王守财除了身材相似，其他的表现和侧写一点都不搭边。

可侧写也不是完全的准确，尤其是在和检验报告相比，侧写不值一提。

李明哲：“钟老，我在犹豫要不要亮出检验报告。”

钟语枫深吸了一口气：“其实，我也在犹豫，单凭检验报告，王守财一句话也不说，咱们也能直接定罪，但看他的表现，又不像是在伪装。”

方正：“我觉得不是他，他应该是被利用了。”

智慧：“你是说有人盗用孙守才的下体毛发和精液？”

方正点了点头：“几年前有个杀人案，被害人是一名年轻女性，现场有一个使用过的避孕套，当时警方根据DNA对比，确认了是被害人的前男友作案，这个案子很快就宣判了。”

“判错了？”

“何止判错了，当时人都崩了，后来破获一个贩毒案，嫌疑人知道自己死刑没跑了，把以前的杀人案都给抖出来了。”

“那现场的避孕套是怎么回事？”

“嫌疑人都是摸排后作案，了解到被害人前男友有嫖娼的习惯，然后找了同一个女子，盗取了用过的避孕套，后来，提取液体，故意留在案发现场。”

智慧淹了一下口水，她庆幸能和李明哲、方正这样正直的人在一个团队中。

钟语枫：“有前车之鉴，咱们不得不谨慎些，王守财暂时收押，继续审讯，明天重新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