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在问什么奇怪的问题？”苏令仪不解地问道，“他们在本质上就没有相似的地方啊。”

“我在想，苏慕辰明明和你生活了那么久，小时候对你好像也不错，可你貌似好像更讨厌他？”

“我一向对养鸟的没什么好印象。不喜欢也人之常情嘛。”苏令仪耸耸肩，解释道。

“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岳湛禾连忙追问。

苏令仪叹口气，有些伤感地撑着下巴：“我就是不明白，为什么慕容泽对他哥慕容御那么好？好到都能献祭自己的命？”

她说着，都没发现自己言语间不经意地流出一丝委屈。

但很快，苏令仪就猛踩油门，给岳湛禾甩了一车的尾气：“哎！你说，该不会是慕容泽有什么龙阳之好吧？所以才对慕容御那样？”

“你……”岳湛禾都不知道要怎么说苏令仪才好。

她竟然会想出这样的借口？

她哪里看出慕容泽对慕容御有……有那种意思了？

真是服了她。

等等……她那一肚子酸话又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又是传闻中竹马打不过天降的剧情？

岳湛禾上下看着苏令仪。

“喂！千岁爷，怎么这样盯着我看？”

“看看你正常不正常。”

“你是哪里来的胆子说我？你看看你，自己穿身白，还摔了一地的泥还往衣柜里头躲，我看你才不正常吧？”

“我……那是意外。”

“别意外不意外的，麻溜地换衣服，老娘想回去洗一洗。这都是什么衣服？亏得你找得出来？”苏令仪扯了扯衣摆，非常的嫌弃。

“哦。”

……

葳蕤躲在卖云吞的铺子旁，小心翼翼地看着云霄阁的大门。

小二刚送走一批客人，就拿着搭在肩膀上布子擦擦头上的汗，眯着眼冲着葳蕤喊道：“我说姑娘，你站在这儿都有小半个时辰了，到底在这儿看什么啊？”

葳蕤被他一惊，连忙往背后的柱子躲了躲。

“不干你事，银子我也付了，我只在你这儿站一站……”

“姑娘你看，这日头都那么大了，像你们这样的千金小姐我见多了，躲我摊子后的小姐们不在少数，不就是等心上人嘛？我劝小姐还是别继续站在这儿了。

多少姑娘站在我这儿哪个不是败兴而归？与其让这么大的太阳晒伤了身子，还不如趁早打道回府。”

葳蕤的鼻头一酸，这大年初十，大冷寒天？还能有多烈的太阳能晒伤肌肤？

不过就是小二想让自己离开的说辞罢了……

葳蕤摇摇头，依旧固执地站在这儿。

小二见她不听自己的劝解，也懒得理会。

继续忙着手头上的生意。

葳蕤一直盯着云霄阁的大门看，苏慕辰一出来，她那焦急等待的双眼顿时一亮。

看了看他身边并无其他的女人，葳蕤这才提着裙子小跑着奔向她。

“少主！”葳蕤满眼真挚地看着他。

“你来做什么？”苏慕辰横她一眼。冰冷疏离的语气立刻刺伤了葳蕤。

“属下只是担心少主……”

“我的事情，用不着你管！若是还敢跟，别怪我不客气！”苏慕辰甩开了葳蕤的手。冷笑一声，便往前走。

葳蕤跌坐在地，眼泪怎么也藏不住，顺着眼眶夺门而出。

耳畔是热闹的街坊叫卖声。

只有天上的那缕暖光在悄无声息地眷顾着她。

忽然，那抹刺眼的暖意被遮盖，她混沌的眼庞出现了一双银白如玉的手。

“擦擦吧。”声音的主人很是温柔。

葳蕤怯懦地抬起头，在看清女人的面容时，葳蕤彻底地呆愣住了。

“小丫头，家里长辈没说过吗？大年月可哭不得，要不然会伤心一整年的。女儿家多心疼心疼自己，别叫眼泪压下了欢意。”绝色美人留下了一块白色的帕子，便同她身旁的男人一道离开。

“不是我说你，令令，你是卖帕子的商贩吗？见到一个人就送一块出去。”

“也就你心肠硬，人家小姑娘哭得那么凶还能当看不见。”

“本座一向有本座的意图，哪儿能和你一样？”

“是，您话多，您有理！”

葳蕤望着女人和男人离开的背影。低下头，眼眶愈发地红了。

她见到了，这就是少主可望不可即的少夫人。

这样的美人儿，又怎么是她又怎么能比得过呢？

难怪，少主在少夫人早有所爱还是如此执着；换做是她……她也会喜欢少夫人这样的女人。

葳蕤就像是一具行尸走肉一般，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

似乎她存在的意义，也被无情地剥夺而去。

莫非……这就是她的命吗？

“姑娘，我说你就别哭了，我这儿有两个包子，你吃了就快些走吧，省得在这儿耽误我这平民老百姓做生意了。”小二看了岳湛禾一眼，拿着油纸包了两个包子塞到葳蕤的手上。

就着微咸的泪水，葳蕤咬了白胖的肉包子一口。

小二的包子味道极好，几乎是葳蕤这辈子第一回吃到这么好吃的包子。

小二很是自得：“姑娘，我这肉包子价格便宜量又足，全京城的老百姓都知道我崔家的招牌。这两个包子，当我小崔请姑娘，姑娘要是觉得喜欢，下回可要多光顾我家生意啊！”

葳蕤擦了擦眼泪，破涕为笑：“老板，我在你这儿站了没多久，可是看到你赚了不少铜板，应该不差我这么一个客人。”

“姑娘！话可不是这样说的，我没读过什么大书，但咱老百姓也都知道，那叫……哦，对了！叫积少成多，多一位老主顾是一位老主顾。我还等着攒够银子去娶媳妇呢！”

“像老板这样的好心人，会有的。谢谢老板。”葳蕤冲着小二行礼，款款离开。

在她落寞的背影，那看不到任何神态的影子中，仿佛多出了点什么。

“我好像在那小丫头身上闻到了一股灰尘的味道？”苏令仪站在酒楼上，喃喃自语。

“什么叫做灰尘一般的气味？那明明是像太阳一样的味道。”岳湛禾吊儿锒铛地靠坐在一旁，抛着花生米往嘴里丢。

“你让崔素给他送俩包子，意欲何为啊？”苏令仪似笑非笑地看着岳湛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