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黑夜白烟】

自从葛仙首次现身击败了打砸的那一伙人后，古街这些日子来十分安宁，重新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一些暗中的宵小也不敢造次，毕竟古街守护者在沧洛县的地下世界中还是相当有震慑力的，只是如今的这个守护者年纪委实小了些。

又是一个周末之夜，葛仙早早便来到了古街，此时已经快要接近子时了，他还在修炼室内练功。

自从有了这间修炼室，再配合之前陈楚睿和刘瑛给他的那瓶凝灵丹，他的修炼效率有了大幅度的提升，如今他的修为已经触摸到了三层屏障。

子时来临，葛仙正熟练地慢慢撤功，打算休息一会。

吃了点东西，打开一扇窗户，发现今天正好是十五的月亮，月华正盛，古街此时却还是灯火通明，一派交易旺盛的画面。

“果然，夜晚才是古街的高峰。”葛仙看着眼前的闹市，心中有种幸福感，虽然他只是临时守护者，却能够为守护这样的美景而骄傲。

再次抬头时，葛仙顿时一愣，看到了在月华大盛之下，县城沧洛一中的方向，有一道奇异的白烟升起。

令他感到奇怪的是，除了他之外，似乎没有人发现这道白烟，难道说这白烟以凡人的肉眼看不见？

“这是？”葛仙顿时聚集起精神，功力凝聚在双目上看去。

白烟此刻在他的双目下，渐渐显现出真相，他——看到了灵气，那是无数大量灵气聚集起来形成的白烟，四面八方汇聚过去的灵气。

灵气本身就稀薄，而且是当下这个时代，而这股白烟正是由于灵气被大量聚集到一起，才形成了“烟”的形态，才会被葛仙发现。

“为什么在家里的时候我从未发现呢？”葛仙很是疑惑，忽然，他看了看古街的四周，又看了看修炼密室，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直接从窗户上翻阅出去，来到了屋顶上，随着不断移动位置，从各个方向查看自己学校的方向。

“果然如此，修炼密室所在的位置大概是因为有聚灵阵的关系，所以才能看得清那阵烟，一旦离开了聚灵阵的范围，就看不到了。”葛仙恍然大悟。

白烟缓缓消失，葛仙索性来到古街边缘地带，感受了下空气里的灵气，发现随着白烟的消失，灵气含量正在缓缓增加与白烟的出现和消失成反比关系。

“到底是谁在窃取这天地间的灵气？”葛仙原本以为这天地间的灵气会在子时左右突然消失是自然原因，但是眼下看来，却是人为，这让他大为好奇。

“难道是左道人？不对不对……”葛仙很快摇头否决了，毕竟在左道人出现之前，就已经出现了这种窃取灵气的现象，不会是左道人。

他又联想到几日前澹台琦和徐梦洁告诉他的那个情报，左道人竟然刻意去了后山的仙人洞，难道说那里真的有什么秘密不成？

原本他是不想去的，毕竟澹台琦怂恿他，肯定不会是好事，别看他现在那个怂样，但估计心里早就恨死他了。

不过眼下让他窥探到了子时沧洛县灵气消失的“真相”，让他对仙人洞顿时产生了一探究竟的冲动。

灵气逐渐恢复，葛仙继续坐下运功，原本一心一意地冲击境界，此时倒是一心二用起来。

灵力沿着经脉开始行走大周天，几乎没有遇到什么阻碍，第二层功法这一次似乎运转得十分流畅，等到这一层功法结束，葛仙还沉浸在去不去的纠结心情上，下意识地继续运转第三层功法，灵力迅速开辟一条全新的灵脉出来。

这些灵脉从喉部开始一直到头顶百会穴结束，葛仙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冲击境界的过程顺利得十分异常。

当灵脉被不断点亮，灵力汇入其中，令他整个人的思维和洞察力迅速提升，脑部的经脉更是开始逐步与躯干、四肢的经脉连接起来，这个过程有些漫长。

“还是应该去！”葛仙终于替自己做出了决定，这是他刚才福至心灵的一瞬间判断，他也无法解释刚才为什么自己的决心就变得如此强大起来。

葛仙认为这是一次属于自己的机会，当然这次不全然是机会，也有危险，比如左道人，但他隐隐觉得，最危险的人或许不是他。

此时，他终于反应过来，从思绪和推敲中走出，感受到自己脑部、躯干五脏六腑和四肢经脉已经基本完成联系，丹田内最终迸发出一股精纯的灵力，直冲五脏六腑，然后朝着四肢经脉和脑部经脉扩散出去，最后从百会穴化作一道烟雾散开。

“第……第三层？”葛仙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冲击了多次的境界屏障竟然在不知不觉中突破了，这让他喜出望外。

他认为，这或许便是提醒他更该去闯荡一番的暗示，这是冥冥中的祝福。

他曾在《逍遥诀》中看到过一段颇有启发的话，或者是口诀的主人留下的，他说：世上的机缘万万千千，并不缺少，但敢于去尝试、去挑战、去突破的人则是凤毛麟角，所以能够抓住机缘的人少之又少，但是只有抓住的人才成为了独一无二的强者，这些强者成为了传说。

每当读起这段话原文的时候，他都感到热血沸腾，觉得时不我待，更为自己之前的犹豫、惧怕和懦弱而自责，他已经超脱了很多凡人一生无法实现的梦想，面对危险和机遇，却踌躇不前，他的向道之心就如此渺小吗？

不！

葛仙一边将刚晋升境界后的体内多余灵力给散发出来，一边继续稳固自己的修为境界，很快一夜过去了。

次日早上八点左右，葛仙睁开双眼，顿时感受到自己的感官再次有了飞跃，如果说第一次的灵识觉醒带给他是惊讶，那么这一次的觉悟则是让他震撼。

原本他的眼中对周围世界的花草树木乃至动物和人，都能够感触到各种细节和细微，从而捕捉到其内在的变化。但是眼下，他发现自己眼中的世界再次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他仿佛看到了万物有灵，而这个灵则是生命之火。

不论是花草树木还是动物或人，都有一团生命之火，这股火散发出一丝灵气的气息，这天地间的灵气便是来自这些有生命的灵体，他自己也是其中之一。

这些灵气并不能被这些灵体轻易吸收，而是大部分都提供给了像他一样的修真者们。

“或许这些灵体在很早以前并不是如今的这副衰败样子，它们默默地为这世界提供着灵气，来自自身的献祭。”葛仙一时间百感交集，对灵气的宿主们充满着敬意。

周日的校园，人很少，而且葛仙是翻墙进来的，直接避开摄像头，同时他还戴着鸭舌帽和墨镜，就算被拍到也分不清身份。

整个沧洛一中的校区很大，堪比一个大学校园，尤其是后山，占据了校区的一半左右，有数百亩，一直都没有怎么开发，基本保持着原生态，具体原因葛仙也无从得知，或许跟仙人洞出名后有关。

他的目的地自然便是仙人洞，目标却不是左道人，而是那道神秘的白烟。

仙人洞位于后山深处，树林茂密，而且存在极少数的毒虫，猛兽倒是没有，早就被警方给处理了。

毒虫繁衍的过于隐秘，很难灭绝，而且灭绝了对周边生态也有影响，就此让它们得以在此繁衍，但受到限制，只能维持最基本的数量。

校方对后山包含有仙人洞的区域，这部分大概占据了后山的十分之一，设置了警戒区。尤其是仙人洞失去了其神奇疗效之后，只是作为一个知名的半开放景点，几乎是没有什么人会独自闯入的。

葛仙轻车熟路地越过警戒区内的各种设备，并没有触发警报，虽然不如左道人那样直接从地下穿行那么便利。

踏入厚厚落叶覆盖的林地，葛仙顿时感受到了此地灵气的不同，就好像是古街的聚灵阵一般，有一个覆盖范围。

“果然，每天子时吸收的灵气都是汇聚到了这里，虽然被消耗了很多，但还是能够凭借灵识感受到。”葛仙摘下了帽子和墨镜，将它们埋在一棵做好了标记的大树下。

闭着眼睛感受了下，顿时便体会到昨日夜里残留的灵气的气息，比起外界空气的稀薄灵气，这里明显要浓郁不少。

他的双眼再次被灵力覆盖，一路扫过去，顿时从各种生命之火中看到了轨迹，越是接近仙人洞，这些草木昆虫等的生命之火就越是壮大，或许是长期吸收了灵气的缘故。

终于，仙人洞就在眼前，此时正好是辰时左右，阳光逐渐增强，灵气开始在强烈的阳光下逐渐消失，令葛仙再次感受到惊奇。

“似乎灵气与阳光中有冲突呢，但是昨晚……”他记得昨夜可是月华大盛，而月光其实也是阳光，为什么反而没有净化灵气？

“难道说，阳光中有什么过于强大成分净化了灵气，而经过月球反射的阳光则去除了这种成分，反而对灵气有利，甚至对灵气的形成也有利？”想到这，葛仙觉得自己似乎在朝着灵气真相走近了一步。

不过眼下，他只能先做到最基本的，更多的这种背后真相，需要他一步步去探索，深呼吸了一口，葛仙戴上口罩，灵力流转周身，自然地护住自己的身体，踏入仙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