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水里泡着，顾锦言一边帮我洗衣，一边问我：“大……咳咳，白凤胤你来自何方？我见你和我们中原人的样貌有着一丝不同。”

“西域。”我冷漠的回答他。

“怪不得，连你的武器都如此别致，在中原可是很少见过。”

我朝他瞅了一眼，在这月光的映射下，顷刻间，他与萧紫枫更像了。随后在我脑海里浮现出萧紫枫和禹苍阳相吻时的画面，我蹙紧眉头捂住胸口开始大口喘气，这种无法排解的疼痛，带来的后遗症，正在疯狂撕扯着我的心脏。

顾锦言看到我这一幕，放下衣物往我身边走来。他双手抓住我双臂担心的问道：“白凤胤，你刚刚是不是在打斗时，受伤了？”

我平息一口气回答：“我没事。”

他看到我这一身刀伤和左手臂刚恢复好的刀孔，眼睛慢慢又往我胸口处移来，盯着我胸口的火焰刺青傻傻发呆。我见他在发愣，开始往岸边移步，拿起他洗干净的衣物，撇头对他开口说道：“有劳你了。”然后往火堆处走去，将湿透的衣物架在火堆旁边，躺在草丛里睡去。

刚闭上眼，就听到顾锦言也来到我附近，随着周围野狼的嚎叫声，闭着眼睛的我，能感觉到他正轻手轻脚的往我身边躺下。

第二日，我被左手臂酥麻感给弄醒，睁开双眼侧头看向自己手臂，发现顾锦言正在把我手臂当枕头，死死压在我手臂上。我推了推身旁的顾锦言把他弄醒，他缓缓起身揉了揉自己眼睛，突然对我问道：“萧紫枫是谁啊？”

当我听到这个名字，瞬间瞪大双眼，惊讶的看着他说：“你怎么知道这个名字的？”

顾锦言伸了个懒腰说：“昨晚你睡着后，嘴里一直喊着这个名字。”

“我们上路吧。”我将已经干了的衣物穿上，不想跟他继续谈论这个话题。

顾锦言嗯了一声，起身拍了拍身上灰尘，和我来到马身边，带着他前往衡州。

禹苍阳经过与萧紫枫朝夕相处的日子，见自己和萧紫枫关系越来越亲密，来到萧紫枫房内，关上他房门。

熟睡中的萧紫枫被关门声惊醒，禹苍阳已经来到他床边坐着。

萧紫枫半睁着眼坐起身来询问：“师兄有事吗？”

禹苍阳一语不发，先是盯着萧紫枫嘴唇，随后往他胸膛瞅去，俯下身子将萧紫枫压在身下，在他脖颈处轻啄着，被压在身下的萧紫枫迷茫的盯着天花板。禹苍阳刚想拽下他白色长裤，萧紫枫立马死死抓住禹苍阳的手臂。

禹苍阳见他有反抗意思，起身整理一下自己状态开口道：“抱歉。”

萧紫枫神态尴尬的立即起身整理自己的衣物，禹苍阳发现萧紫枫难堪样子，叹息一声，拍拍他肩膀离开他房间。而萧紫枫刚要拿着三尺长剑跟随禹苍阳时，摸到自己长剑上的同心结。平时从不注意剑柄上的那根红绳，这次他第一次好奇的仔细端详着剑柄上的饰品。此时，萧紫枫脑海里突然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就这个吧，我挺喜欢的。”

萧紫枫瞬间紧闭眉目，双手捂住头颅半跪在地，他脑子里的声音开始持续起来：“以后不准再将它取下，可好？” “我答应你，不管发生什么，我也不会再将它还给你。”随即，他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也开始回响在耳边：“萧盟主？萧师兄？白夫人……”他被这声音折磨得额头冒出大量汗珠，顺着脸颊一滴滴掉落，眼前一黑昏倒在地上。

来到衡州，我带着顾锦言在衡州城外徘徊，找到一处僻静角落对他说道：“你进去寻找你远房亲戚吧，我在这等你的报酬。记住，别让我等太久。”

顾锦言疑惑的在我身后问道：“你不陪我一起去吗？”

“我身份特殊，不想被官兵引起注意。”

顾锦言以为我杀人过多，正被官府通缉中，所以不敢继续再问。他从我马背上下来后，仰着头对我说道：“那你等我不许走开，我拿完银子就给你送来。”说完，他快步走向衡州城内。

等他走后，自己也跳下马，无聊的蹲在地上拔草。在等待顾锦言的漫长时光中，眼前突然看到几名熟悉的身影，我立即起身躲在树后观察。看清楚他们服饰后，发现这几人居然是青城山庄的弟子……满脸困惑的在想他们怎么会在衡州。怪不得当时萧紫枫被慕容卓挑战盟主的时候，在总舵没有看到他们的影子。

看他们提着个篓子，应是去衡州城内采购些什么。正当我在偷瞄青城山庄弟子期间，城门口有官兵正在驱赶一名书生，将他逐出城门。顾锦言看到我还在附近等待，于是神色慌张的开口奔向我喊道：“白凤胤……有件事想要和你商量……”

此时，我倒吸一口凉气，惶恐的往青城山庄弟子那瞅去。他们听到有人叫着耳熟的名字，先是往顾锦言那看去，随后往他奔跑方向瞅来，发现我后，立刻拔出利剑朝我奔来。

我们的这些举动也引起了官兵的注意，城门口的几个官兵开始慢慢往我这方向靠近。

我见状立即跳上马，准备连白银都不要了就想逃离。但顾锦言在我身后哀求着要我等他，心烦意乱的扯住缰绳，拔出一把弯刀先抵挡正在靠近我的青城山庄弟子利剑，随即一把抓住顾锦言手臂扯上马，用力挥舞缰绳狂奔离开。

“我待那些人离开衡州城，再将你送回来。”我一边策马一边对身后的顾锦言开口道。

“不必了，你带我离开衡州吧。”顾锦言带着颤抖的声音说道。

我听到他这句话立即拉住缰绳侧身询问：“发生什么事了？”

此时，顾锦言开始奔溃，紧紧抱着我腰部，带着哭声说：“那个远房亲戚见我没权没势还身无分文，直接让我滚出衡州，说没空养闲人，也要与我断绝任何关系。”

感受到他在我身后低泣着，又带着绝望的语调，叹息一声：“这个世道就是如此，这也是人性。那些曾经与你有着亲属关系或者朋友的人，在你失意落魄之时，一些人眼里就会泛着蔑视的目光投向你。只有自身强大了，他们才会尊重你。每个人，其实都带着一副人皮面具而已。”

“我只是没想到，会如此决绝。”

“那你今后去哪？”

“我现在无家可归，我能不能跟着你一起？”

我轻哼一声恐吓他：“你又不会武功，跟着我只会更危险，我自己随时都有可能小命不保。”

“我不怕危险，求求你，让我跟随你一起……”

听着顾锦言这般哀求，无奈的只好问他一句：“要跟着我的话，那你会些什么？”

“我可以帮你洗衣、叠被、做饭，伺候好你……”

听到他说能帮我洗衣做饭和伺候时，觉得这样也挺不错，有点像土皇帝的待遇，于是答应了他的请求，继续漫无目地的前行着。

“白凤胤居然在衡州，我们飞鸽传信给新任盟主慕容卓吧，或许他到时能让我们重新回到总舵也说不定。”一名青城山庄弟子说道。

另一人听着觉得很有道理，他们几人商量好后，趁南岳分舵舵主休息时，偷偷在信鸽脚上放入纸条，将信鸽放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