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学徒（三）

老人放下手中的活，慢慢转过身来，细细把罗命换上下左右打量一番，望着罗命换问道：“你就是吴官人推荐给老朽当学徒的罗命换？”

这时，罗命换才看清老人长相，快七十的年纪，笔直身板，长脸偏瘦，满脸皱纹，眼窝深陷却有光芒，身穿上等丝绸做成的黑色布褂，脚穿一双灰布靴，忙道：“小的正是吴官人推荐来百姓草药堂刘掌柜处当学徒的罗命换！”小心翼翼的道：“小的斗胆问一句，您老应该就是刘掌柜的吧？”

刘掌柜点点头，用带有光芒的双眼又把罗命换上下左右仔细打量一番，道：“还算机灵！”接着道：“当时吴官人对老朽说此人不错，老朽还有几分不信呢！以为吴官人为了情面不得已才说的，看来老朽误会吴官人了！”

罗命换一路走来，生怕刘掌柜瞧不上自己不肯收自己为徒。现听刘掌柜夸自己，担心消失，道：“那刘掌柜是肯收小的为徒了？”

“慢！”刘掌柜道。

罗命换心中“咯噔”一下，道：“刚才刘掌柜还夸小的机灵呢？”接着道：“现怎么却不肯收小的为徒了呢？”一脸疑惑失望。

“年轻人误会了！”刘掌柜笑道：“你来百姓草药堂当学徒可以。”接着道：“但，你要答应老朽几个条件才行呀？”

“请刘掌柜说来听听！”罗命换喜道。

刘掌柜道：“（1），第一年当学徒管吃管住。（2），第二当学徒年管吃管住，月例七钱银子。（3），第三年当完学徒出师，可选择出去单干。若想继续留在百姓草药堂干，月例一两银子。（4），当学徒必需手脚勤快，头脑伶俐，不可得罪客人，也不可顶撞师傅。”接着道：“这四条规矩你可依得吗？”

“依得…依得…”罗命换面带微笑，连连点头。

“既然依得，明天你可来百姓草药堂当学徒了。”刘掌柜道：“若怕来回走路辛苦可自带被子，百姓草药堂后院有两间专门供学徒们住的草舍，你可任意选一间住。不怕来回走路辛苦呢，可以晚上收工后回家里睡。但，第二天百姓草药堂开门接客时，一定准时来，万万不可迟到，一月迟到三次立马辞退。”

“娘几天前，已为小的准备好来百姓草药堂当学徒睡觉用的被子了！”罗命换道。

“好，你回去吧！”刘掌柜道：“明天早上七点半准时来百姓草药堂跑堂，第一天不准迟到！”

“是！”罗命换拜辞刘掌柜，出百姓草药堂，带着成功当上百姓草药堂学徒的喜悦心情向家中走来。

却说殷娇娘目送儿子去百姓草药堂当学徒后，想着儿子以后学成归来了，自己就有盼头了，心中高兴，也懒得去干活了，搬把木椅坐院中百年槐树下等儿子归来给自己报喜讯。

时至中午。

殷娇娘抬头望望天空，心中盘算儿子此时早该回家了，瞧瞧院外不见儿子回来的身影，又望望院门口依然不见儿子归来的踪迹，不由担心起来，生怕儿子未能入刘掌柜的法眼，没当上百姓草药堂学徒，一时伤心不愿归家。这样想时，焦急起来，从木椅上站起来，来回踱步，多时依然不见儿子归家，迈步欲去集市找罗命换。

“娘，我回来了！”院外传来一声。

殷娇娘抬头顺声望去，见罗命换满头大汗一脸兴奋向自己走来，凭自己多年经验判断儿子应该成功当上百姓草药堂学徒了，笑道：“你回来了！”

罗命换来到殷娇娘跟前，望着殷娇娘，高兴的道：“娘，刘掌柜答应我明早去百姓草药堂做学徒了！”

殷娇娘做个鬼脸，道：“娘早知道了！”

“您不是神仙，也没有能掐会算的本事，怎么会知道了呢？”罗命换一脸疑惑。

殷娇娘笑道：“小兔崽子，你的那点心事还能瞒得住娘吗！”接着道：“自你进院时，娘看你一脸笑容便知定是刘掌柜答应你做学徒了。不然，你也不会满脸笑容啊？”

罗命换挠挠头，讪讪一笑，道：“还是娘的法眼厉害！”

殷娇娘开心的笑了。

为庆祝罗命换当上百姓草药堂的学徒，中午殷娇娘杀了只鸡煮给罗命换吃，晚上又宰了只鹅蒸给罗命换吃。

夜间，母子二人说了许多高兴事，才上床睡觉休息。

次日，天未亮，殷娇娘便从床上爬起，洗漱完毕，先去厨房点火做饭，等饭菜好后，端上饭桌，再叫醒罗命换起床吃饭。最后，趁罗命换吃饭的功夫，去西屋打开木柜门拿出一床半旧棉布用麻绳捆好，又拿出两套罗命换平时穿的衣服放包袱内装好。

这一切刚刚做好。

堂屋内传来罗命换声音，“娘，我吃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