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见追着真人，不知不觉，又来到了前天的工厂里。

先前是有意放慢速度，现在，她直接用大轻功，飞到真人面前，“聊聊吧。”

真人惊疑不定地看着月见，不确定她说的是否是真话。

明明前天还打的你死我活，今天就愿意好好聊聊？

“真的。就当是给前天你没有直接对我下杀手的补偿。”

“是吗？我还以为我的真心，月见看不到呢。”

月见瞥了祂一眼，眸色冷冰冰的。

她并没有忘记真人骗她杀了人类的事情，但她明白，她目前是没法直接祓除真人的。

何况，真人背后还有大地、森林、海洋三个特级咒灵。

她要是杀了真人，只会逼得那三个跟缝合线合作更加密切。

还不如拉拢真人，不求让那三个颠倒立场来帮人类，但起码不跟缝合线合作还是可以的。

“当初，真人你为什么会背叛我，跟长谷川三郎合作。”

“我没有跟他合作。只是我收到了月见你遇险的消息，放心不下。然后看到一堆咒术师包围你，就赶紧出来救你走。”

这个借口真人早在十多年前就已经想好了，张口就来。

“不是。”月见毫不留情地戳穿祂的谎言，“你能看得到灵魂，你知道我当时一点也不紧张。

而且，他如何知道你会救我的？不是深入了解，谁会相信咒灵会跑来救人类？”

“还是瞒不过月见啊~”真人笑着，哪怕谎言被戳穿，祂也依旧一副老实无辜的模样。

“我不知道祂怎么找到我们的。但我不想月见你受伤。

我能看得到灵魂，所以我每次都能发现你受伤的情况。我不想那一天，你被其他咒灵杀死，而我连一点消息都收不到。”

虽然早就猜到了真人的想法，但月见还是觉得荒谬和可笑。

为了不让我受伤，所以背叛我，让我变成人人喊打，见不得光的诅咒师。

多么不可思议的理由。

但放在诅咒这种偏执扭曲的生灵身上，却是合理至极。

她轻笑一声，没有浪费时间去跟诅咒分辨这个理由该不该，对不对，而是冷静分析：

“真人这个理由，是建立在自己比我强大的观念上，觉得自己和那三个同伴能保护好我的基础之上，对吗？”

真人歪歪头，笑着应道：“没错。”

“但现在，我比真人，比你们都强大。

昨天我把蜘蛛子请来，真人也看到了吧？你现在看看，我灵魂有什么问题吗？”

真人仔细看了一下，摇头。

“因为我学会了术式反转。只要取的联系，他们愿意，就能过来。而且他们才是消耗力量的一方。

相当于，我把咒灵请上身，使用咒灵的术式，消耗的是我的咒力，但反转后，使用的是咒灵的咒力。”

她很有耐心地解释，认真的神情让真人觉得十分眼熟。

为什么眼熟呢？

……想起来了。

之前祂想要诱导吉野顺平按照自己的想法走的时候，也是这样平静的微笑着，看起来十分温和地解释着。

祂和月见真像，嘻嘻^v^

“真人跟我看过那么多小说动漫游戏，应该清楚，虚拟灵包含的各种能力，究竟有多么强大吧？”

“是。”

“所以，现在的我，比现在的你，更强大，是吗？”

“是。”

“所以，我现在也很担心，担心真人你继续杀害人类下去，会被咒术师杀死。所以我不想你杀无辜的人。

你觉得，我的想法对吗？”

她黑白分明的眼眸与祂对视着，像是漩涡一般，牢牢将祂的目光连带思绪吸引其中。

真人怔怔地看着月见，一如顺平曾经如此看着祂。

“对！”

她笑了，十分温柔地问：“那真人你会愿意吗？”

图穷，

匕见。

真人面前出现了一张闪着金色光辉的摊开的卷轴，上面写着真人看不懂的文字，但却能读懂其中意思。

主仆契约。

月见为主，祂为仆。

“你签了祂，我们就还是好朋友，还能像以前一样往来。你的实验还可以照做。

不过，做实验的对象是诅咒师和咒灵。

这是我能想到保护好你的唯一方法。”

“如果你不愿意，为了不让你死在其他咒术师手上，那我只能，亲手杀了你。”

“真人应该不想我伤心吧。”

她笑着，明明是乖巧的琴萝装扮，但是真人能看到她灵魂中的扭曲。

咒术师都是疯子。

月见只是隐藏的深罢了。

实验能照做，跟月见照样是朋友，似乎也没什么不好的。

祂又不像漏瑚那样，打算建立一个新世界。

只有一点——

“你会让我去杀我的家人吗？”

“我不会让你对漏瑚、花御、陀艮动手。”

随着月见话音落下，主仆契约上多了一项条款。

【主不可要求仆对漏瑚、花御、陀艮动手。】

“我答应。”

真人的名字出现在卷轴末尾，紧接着，卷轴无火自燃，化作一团金色的液体，钻进真人的眉心。

熟悉灵魂的真人能感受到，自己的灵魂上多了一种束缚，也多了，跟月见更为紧密的联系。

“好了，现在你可以同我说说，关于那个缝合线的诅咒师的事情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