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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偷恋着你

作者:麦娜尔 | 分类:青春 | 字数:5.6万

第七章 第三封信

书名:偷偷恋着你 作者:麦娜尔 字数:8071 更新时间:2024-10-11 14:03:00

这是怎么了?

余麟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骑在回家路上,想着许白玲凶狠的目光,想着妈妈到学校的不同寻常,想着张小琪之前奇怪的话,余麟感到不安。

难道这件事与贾磊有关吗?假若妈妈到学校的理由果真如此那怎么办?

果然还是被程翼翔说中了,忽然对回家恐惧了起来,余麟放慢了速度。想想看妈妈到学校去的理由,在学习上当然没什么好挑剔的,所以一定不会是因为学习不佳,那么就是吴班最关心的早恋问题,不会吧!难道妈妈发现了那个!

余麟想到了一个月前藏在枕头下的信,不由后背凉飕飕的,额头直冒冷汗。虽然已入冬,寒风侵袭进校服里,陷入慌张的余麟却感到一阵燥热。

余麟胆战心惊的回到家。妈妈果然已经等候在客厅的沙发上了。

饭菜已经摆好在餐桌上,但妈妈没有一点号令开饭的迹象。余麟进门时,家里一盏灯也没开,空气里极其安静。面对这样的氛围,余麟料想一直以来藏在心底的秘密终于还是被发现了。

刚要放下书包,往里屋走时,妈妈的声音叫住了她。

“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余麟不安的放下书包,用微弱的声音答道:“往常都是这个点啊”。

“我跟你说过的话,你到底有没有听过?”妈妈说的很平静,好像她已经知道了一切。

余麟不确定她是否看过了枕头下的信,心里很慌张,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什,什么话?”

“你要是在学习上分了心,怎么考得上国内985?”

“妈妈我没分心。”余麟意外的撒了谎,可不知为什么她不觉得丢人。

余妈妈声音突然急促了起来:

“你别以为我们家很有钱,能把你弄到国外读书。”

余麟接不上话,枕头下的信有没有被发现的事让她十分焦虑,心虚的等着妈妈开始彻头彻尾的批评。不过不像余麟想的那样,看着余麟的样子,无论如何余妈妈也无法在这个关头伤害到她最爱的女儿,所以尽量保持了平日里温和的态度。而不懂事的余麟只是妄图从妈妈的话里寻找一丝一毫的线索。

“我今天去了你学校。”

“哦。”

“你知道我为什么去吗”

“不知道。”关键信息来了,余麟的心砰砰直跳。

“你老师告诉我,你班同学说你早恋了。”

“我没有。”余麟拒绝的很决绝。也许是因为知道了自己被人在背后告密,余麟十分生气,所以声音中充满了决绝。

“怎么反应这么强烈?”妈妈似乎也在试探她。

“没有的事。”

“可我感觉到了。”

“我没有早恋。”

说完,余麟提着包大步走进了卧室。不过,妈妈很快也跟了来。她倚在门边,双手互相插着,看着余麟不断从书包里拿出课本的样子,不无心疼的说:

“这件事,我暂且不告诉爸爸。但我希望你能跟我说实话。”

“妈妈,我真的没有,我有好好学习,我没有分心。你要我怎么说?”

“那么贾磊呢?”

意外的听到这个名字,余麟为之一惊,但她极力的排斥他,慌乱中,竟要发脾气。

“我不知道是谁说我喜欢他,但只有我对我最清楚。”

“这男孩在你班很优秀?”余妈妈试图缓和气氛。

“在年级上都很优秀,琴棋书画样样来,成绩又好,每天下课走廊里到处是要跟他偶遇的女生。”

“那么你呢?”还是免不了要问这个问题,余妈妈焦急的看着余麟。

“妈妈你这样问是希望听到什么答案?”被余麟反问,余妈妈竟像要哭了。

“麟麟,现在不可以。”

“妈妈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好吧。他是不是在给你写信?”余麟拖着书包往房间走,余妈妈跟在后面不断追问:“是什么内容?是情书吗?”

余麟很难为情的从书包里取出一本练习册拨弄着。不过,看样子,余麟确定妈妈还没有发现那些信。余麟不是有意要骗她,她只是两边都放不下。

“他没给我写过信。”

“那么是你的班主任故意骗我咯?”

“吴班也有道听途说的时候,而且她又是个早恋神经质!”妈妈有点惊讶的看着余麟,余麟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才能消除妈妈眼里的猜忌。

“妈妈你可不可以不要这样,学习上我一直在努力,你为什么看不到呢。”

“你知道我和爸爸都希望你能考一个好大学,有一个好将来,从你读小学起,我们就给你找最好的学校,请最好的老师。我们不希望高考过后看到你难过。”余妈妈欲言又止。

片刻,余妈妈用力拥抱着女儿,余麟听到耳后余妈妈轻声的说:

“但愿你没有分心。”不知怎的,这句话让余麟感到非常惭愧,之后妈妈在餐厅里喊她出去吃饭时,余麟还对此念念不忘。

冷静过后,余麟把自己关进卧室。余麟靠在门上,忧郁的呼吸了一口从窗外吹来的空气。卧室床头的蓝色枕头豁然映入眼帘,也许是因为之前被妈妈怀疑的关系,余麟才会无意注意到这个。床上看起来还是早晨离开时的样子,枕头暴露在毯子上,危危险险的样子。

余麟掀起枕头,那些信原封不动的躺在那里,像摊开扑克牌一样,一共也就三封,如果不是因为小琪往贾磊桌洞里塞纸条问他是不是喜欢她,他也许还会写来第四封。可是,这第三封竟然是最后一封。

余麟一封一封的翻着信,舍不得打开。想到这三封信竟成了一段短暂且无声无息的初恋的纪念品,余麟有种说不出的感动。

珍贵。这是余麟坐在床沿上怀抱着这三封信时唯一想到的词。

也许是因为对贾磊有种奇怪的好感,就连对他写的信也珍惜了起来。这三封信若是继续放在枕头下,迟早有一天会被妈妈发现,一想到此,余麟急切的希望把它们安放在一个只有她自己知道的地方,可是,环视了一周,也没发现满意之处。

最终,余麟决定把它们放在书包里随身带着,像附身符一样,给自己带来好运。只要一看到它们,就仿佛能感受到他的鼓励。就这样想着,余麟拉开书包拉链,把它们送进最里层的夹缝里。

现在,只有一个问题她不明白,吴班是怎么知道她喜欢贾磊的,又是谁去告的密。余麟回忆着妈妈的话,话的背后一定藏着一个人,这个人不仅知道她喜欢贾磊,还知道贾磊给她写过信,但是同时符合这两点的只有一个人。

“不可能。”望着天花板,余麟竟然没忍住一口说了出来,好在声音不大,没有引起睡在隔壁的妈妈的注意。

余麟想到了张小琪,可她觉得不会是她,换句话说她不愿意相信在背后出卖的她的竟是最要好的朋友。可是如若不是她,那还会有谁呢?

这时,余麟忽然在天花板上看到一个少女锋芒毕露的眼睛很快瞥过了她,瞬间,记忆回到放学后的车棚,推车的女孩已经走远。

难道是白玲?仿佛梦中惊醒,余麟瞪大了眼睛想着白玲当时说着“活该”的样子,那时她不明白白玲为何莫名其妙,现在把所有的事情串联在一起余麟终于恍然大悟,从许白玲告诉她她喜欢贾磊甚至不让别人喜欢他的地步到程翼翔发现妈妈去办公室,从妈妈走出办公室时一脸忧虑的样子到许白玲凶狠的目光。没错!藏在妈妈话里的“同学”一定是许白玲。

可是有一个问题余麟还是不明白,许白玲怎么会知道贾磊给自己写过信?又怎么知道她也喜欢贾磊?

余麟试图让记忆回到第三次月考后,那天许白玲告诉她贾磊坐过她的座位,她难道发现了贾磊坐在那里时写的东西?余麟琢磨着,可是从那之后一个月,她都没表现出什么异样呀,难道她只是为了稳住自己?余麟吃惊,料想着决不让他喜欢上别人也决不让别人喜欢他的许白玲怎么可能花一个月的时间做出这种无聊举动。

这么想来,许白玲知道余麟喜欢贾磊的事,一定就在最近,说不定就是这一两天的功夫。

可是具体是什么时候呢?又是为什么知道的呢?

忽然间,余麟害怕起来,一想到小琪近来一和她说到贾磊,就神情古怪,有意阻止她喜欢他而说出的话,不禁心虚起来。难道告密的事怎么都绕不开小琪吗?

余麟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把小琪想的那么坏,除了小琪告诉许白玲还有什么可能让许白玲知道她的秘密?

余麟不记得是什么时候陷入迷糊状态的,醒来时,枕边的闹钟娃娃播放着如雷贯耳的音乐。

吃过早餐,余麟闷闷不乐的骑上自行车。一个学期就快过去,余麟觉得在家和学校两点一线的生活越来越累,好像自己也快要失去斗志。

因为自己心里的秘密,许白玲毫无征兆就视自己为敌人,张小琪又有可能是出卖自己的那个人。漫无边际的猜忌,难道也算妈妈所谓的分心吗?余麟悲观的想着。忘了戴手套的手被冬天清晨的风吹得通红,疼得就快要感觉不到骨头。

好不容易挨到了学校,余麟摩挲着冻得快要没知觉的双手,一阵一阵的吸溜着鼻涕。

“昨天没被妈妈骂?”见到余麟在座位上放下书包,程翼翔冷不防的在她身后问。

“给我一张餐巾纸吧。”余麟没有转过来。

“哭啦?”程翼翔感到很意外。

“没有,擤鼻涕。”余麟一直面对着墙壁不敢转身,挺尴尬的。

程翼翔迅速从裤兜里掏出一包纸,撕开塑料包装袋封口发出“咔”的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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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麟一直候着,等他把摊开又折了两叠的餐巾纸摁进她手心,余麟肆无忌惮的擤了一把鼻涕,程翼翔不禁有点犯恶心。

似乎刚才的行为太有损形象了,余麟偷偷观察程翼翔,确定他没有在意才离开程翼翔腼腆的交去作业。余麟回来以后,一眼也不敢看程翼翔。

“你早上摸了冰块吗?”方才不经意触碰到了她的手,程翼翔故作镇定的转换了话题。

余麟微摇了摇头,不肯抬头。

“你的手怎么那么冰?没带手套吗?”

余麟点头,还是没有抬头。

“你干嘛不说话?干脆我借你好了。”说罢,程翼翔从抽屉里抓出自己的一双运动版手套仍在余麟桌上。余麟看也不看就又把它放回到他桌上,隔着一臂远的过道,程翼翔忽然捏住余麟的一根指头,顽皮的上摇下晃起来。

“快说话快说话。”

余麟一狠心,挣脱掉了他,程翼翔的手像火炉一样烫,刚才被捏住的地方被烧得暖暖的。余麟不禁用左手揉搓着那根麻木的手指,顺便盯着她也不知道翻到哪儿去了的书页看。

“你怎么不说话呢!连头都不抬一下!”程翼翔无聊的抱怨道,可是余麟仍然盯着书看,“肥鱼!说话!”程翼翔用弹簧笔戳她的手臂。

余麟忽然感到手臂上一点尖锐的疼痛,不假思索就向程翼翔砸去文具盒,没想到这回真把程翼翔砸痛了。

程翼翔捂着左脑顶蜷着趴在课桌上,紧咬着牙,半天说不出话来。看到这情形,余麟忽然意识到她闯祸了,连忙硬着手指轻轻戳他的手臂。

“喂,喂程翼翔,有没有事?”

程翼翔不吭声,余麟更加害怕起来,她又连着戳了他两下。

“喂,你到底有没有事啊?你说话呀!”

程翼翔还是不吭声,紧紧捂住头。没办法,余麟只好缩回座位上,离他一臂远看着他。

片刻,余麟伸直手臂再戳他一次。

程翼翔终于把藏在手肘里的头偏向余麟,露着一只双眼皮的眼睛俏皮的说:

“被你打残了。”

接着他忍不住笑抽了背。

“你太无聊了!”看他没事,余麟解恨的骂道。

“你终于说话了。”

程翼翔立马得意起来,余麟终于发现自己被他“算计”了,她假装生气转身正对黑板,认真翻起了书。

张小琪进教室时,早自习刚开始。她走过余麟身边时,跟余麟轻松问早,但余麟只是“嗯”了一声,看起来一点也不热情,张小琪轻易的就捕捉到了余麟的奇怪之处。她又看了看余麟,回眸时碰撞到了程翼翔的眼神,两人的眼神分别都若在问“余麟是怎么回事”,但两人都参不透。

一整个上午,余麟都像个闷葫芦似的独来独往,张小琪和程翼翔为她反常的安静感到奇怪。中午放学的时候,余麟一个人走到空旷的操场,坐在看台上,她抬起头,迷茫的呼吸了一口冬日的空气,太阳藏在云雾里,像一块模模糊糊的金色圆盘。

忽然,一阵喊声从操场的入口传来,原来是程翼翔在叫她。

“肥鱼!肥鱼!”程翼翔想把自行车推上操场,怕训导主任看见,赶快向身后张望,确定她不在那里于是迅速推车跑到余麟坐的看台下。

“你干嘛一个人坐在这儿呢?”

余麟收回眺望天空的视线,低头看他,却不说话。

“你今天好奇怪,从早上就不说话,你是怎么了?”

“你管的着吗?”

余麟问。

被这样一问,程翼翔反而说不出话来,尽管他很想知道余麟到底遇上了什么解不开的事,但既然余麟已经这样说了,他只好离开。于是程翼翔推着车沿着跑道走远。

余麟并非疑心重的的人,出其不意被朋友在背后告了黑状,无论如何也难以接受。她很想清静一会儿。余麟把手肘枕着背靠着的一级台阶上,闭着眼睛享受着和煦的日光,不知过了多久,有人从背后拍她的肩。

回头一看,原来是小琪。张小琪给了余麟一个会意的微笑。

“你一定遇到什么事了吧。”

直觉告诉余麟,小琪这么说不是佯装的。

“还好啦。”

“你少骗我,都回避我们一早上了,你只有遇到事情的时候才这么沉默”,小琪轻推她的头,讽刺道,“你呀,现在一定好想好想找一个没有人烟的地方了却残生!”

小琪投入的学着电视剧里的样子,余麟惊讶的跳起来,就要抓住小琪,被她跑开了。

张小琪乐呵呵的回到余麟身边,她知道这么问下去也不会有结果,于是就陪她坐着,一边对着天空哼着《悲怆》。

片刻,余麟实在忍受不了这变了味的调子,叫张小琪不许哼了,小琪故作不理,余麟几步跳下了台阶。

“喂,你不冥想啦?”张小琪追问。

“你在那里哼得那么难听让我怎么想?我找一个安静的地方自己待着去。”

“嘿,小麟!你等等我。”张小琪追来,换了个话题“要不我们明天到体育馆打个羽毛球?劳逸结合嘛!”

余麟撅了撅嘴,简直服了张小琪。

第二天就是周末,中午吃过早饭,余麟就到省体育馆来找张小琪,张小琪背着球拍在大厅给她招手。

张小琪的球速快而猛,角度又很刁钻,余麟完全被她拽着鼻子走。几番下来,余麟已经累得喘气,张小琪站在她的地盘扛着球拍一手插在腰上等余麟捡球。

“喂,你可不可以打起精神来!这样打很没劲!”

“谁让你故意刁难我!”

“我哪有,别人程翼翔都比你打得好。”

“你和程翼翔打过?”余麟有点惊讶张小琪竟然会约程翼翔打球,而程翼翔竟然会接受。

“对呀,就上周。”

“你叫那个家伙都不叫我!”

不知何时,余麟、张小琪和程翼翔的距离已经如此近。余麟温柔抱怨道,心里却又几分开心。

余麟离开家以后,余妈妈就开始每周一次的家庭大扫除,一篮一篮的待洗衣物从房间里拿出来被塞进洗衣机,余妈妈拿着擦灰布从一间屋打扫到另一间。

扭开余麟的卧室门,余妈妈不禁长叹起来,乱糟糟的床铺一点也没有女孩子的样子,喝过的空牛奶盒还放在床头,最让余妈妈难为情的是,余麟不爱收拾书籍,窗边的书桌下乱七八糟的堆着各种图书,有的翻开着的有的倒扣着有的没有打开只是扔在那里,在那堆书里还夹杂着用过的中性笔,见这情形,余妈妈心想这角落一定要监督着余麟收拾干净。

余妈妈转身准备打扫别的角落时,碰巧碰倒了余麟打开着的书包,书包呈九十度倾倒,里面的书顺势滑了出来,就像上天有意安排,随着课本倾倒,夹层里的牛皮纸信也露出了三只角。

书包倒在余妈妈脚跟的时候,余妈妈发出“嗯”的一声,还以为是什么呢,回头一看原来是刚才靠在书桌柜门的包。余妈妈本想就让它倒那儿,等余麟回来正好让她把它连同桌边的一堆堆得像垃圾山一样的书全部收拾好。然而想了想,还是帮她把书包收拾了吧。

余妈妈蹲坐在地,把书包拖到膝盖前,张开拉链时,余妈妈一眼就看见了混在一堆试卷后的牛皮信纸的一角。或许是因为最近才被班主任告知早恋的事,余妈妈立即警觉起来。她抽出来信角,三封信像初生婴儿一样赤裸裸的暴露在余妈妈眼前。

余妈妈想都没想就把里面的东西抖了出来。这三封信狠狠的戳穿了余妈妈对女儿的信任,她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眼睛随着信里的笔迹移动,信很长,又几乎是数字,余妈妈快速往后翻阅,希望又很担心的寻找着不一样的东西,终于,在信的最后,余妈妈看到了一行字

真是笨的无药可救,同样的问题一错再错!

PS:别想摆脱我

最后那排字在余妈妈看来格外刺眼,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余妈妈慌张拆开另一封信,果断地跳到信的末尾。上面写着:

刚发现,你居然考了这么个名次,真是笨呢。

PS:别找我,你找不到的。

这个男孩简直太嚣张了!几秒钟的时间余妈妈已经在心里把贾磊骂了个彻头彻尾。

“太过分了!”余妈妈嘴里念念有词,她迫不及待的拆开第三封,结尾的地方出人意料的什么也没写。

余妈妈却更加生气了,以为这样就可以勾起我女儿的兴趣吗!真是太张狂了太自以为是了!余妈妈真想狠狠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男孩儿。

说做就做,余妈妈撇下碰倒的书包,只拿走了三封信就冲进了收纳间,从一排鞋盒子里取出一盒,来不及吹掉上面的灰尘,余妈妈打开盒盖,被灰呛了两口,从里面找到一个黑皮小本。

余妈妈迫不及待的翻开它,里面排满了一串一串的电话号码。

“这个贾磊是哪家里的小子?”

一边查找着家长电话联系册,一边漫无目的的搜索着姓贾的家长,可是一连串找到了几个,况且,余妈妈究竟不知道登在这个本上的家长是贾磊的父亲还是母亲。无奈之下,余妈妈只好又把小本子放回鞋盒里。

洗衣机“嘀嘀响过两声”停止了转动,余妈妈重新收拾了一下她的心绪,然后以最快的速度有条不紊的做着家务活。

那三封信被放在饭桌上一进门就能看见的位置。余妈妈一边继续打扫着家庭卫生,一边整理着头绪,她是要等余麟回来把它们当做女儿无论如何也抵赖不了的证据。

而此时,正在兴头上的余麟全然没有察觉到即将面对的现实。

这次轮到张小琪捡球,她不怀好意的冲余麟一笑。

“前两天不开心是不是因为贾磊的事?”

“怎么,忽然问这个干嘛?”

“许白玲好像随时随地都和贾磊在一起。”

“她爱跟谁在一起就跟谁在一起呗,关我什么事?”

“小麟,这可不像你的作风。是不是这次月考贾磊没给你写信,而且他看起来跟许白玲也挺要好的,你很不开心?”

“没有。”

“又不开心的说出来就好了,干嘛要藏着?我又不是外人。”

张小琪手里握着球,准备发球。余麟忽然丧失了笑意朝她走了过来。也许是心中的事一直没有得到证实,话到这个份上,余麟干脆直截了当好了。

“小琪,你是不是把我喜欢贾磊和他给我写信的事都告诉许白玲了?”

“怎么可能!你怎么想我的呢。”张小琪戏谑的把话说完,这才意识到余麟的样子好像是认真的。

“真的没有吗?”

“真的。”

“没有过?”

“她跟你说了什么了?”

“真的没有过?”

“小麟,你怎么了,我怎么有点弄不懂你了?”

“我想听实话,你真的没告诉过许白玲吗?”

“真没有。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你觉得我像那种人吗?”

余麟凝视着小琪的眼睛,小琪不由的往后退了半步。

接着,余麟把那天母亲来学校的事,之后许白玲在停车棚那里愤恨的样子以及母亲知道贾磊给她写信的事都挨个告诉了张小琪。

“哇塞,这个许白玲够狠的。”

和余麟坐在场地边上的长凳子上,张小琪喝了一口水润了润喉,这样说道。

“你一定怀疑她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吧,所以怀疑到了我,对吗?”

“抱歉,我从没有告诉过别人。所以我想说不定是……”

“说不定是我说的”,张小琪苦笑了两声,把手搭在余麟肩上,望着球场另一头两对互相交换队友的羽毛球双打球员,说:

“就算我们站在不同的阵营里,我也不会出卖你。”

余麟忽然有一种愧疚的感动,她扭头看了看直视前方的伙伴,很快也直视起前方。自己和小琪也一定像对面的拍档那样的吧,余麟心里想着。两人看着对岸,彼此都沉默着。可是小琪的话里,有点奇怪的味道。“就算站在不同的阵营里”,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这么说?

张小琪有的时候就爱装作深沉,她说的话,余麟偶尔会听不懂,不过以前她都当作是朋友青春期追求成熟的表现,从没追究过,但是这次情况却有些不同。余麟想不到有什么情况可以让她们处在“不同的阵营”里,而且小琪说得那么严肃,话里有话,也不像从前说那种话的口吻。因此这次,她不打算让这话得过且过。

两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就在快到即将分手的岔路口时,余麟终于忍不住问道:

“不同的阵营……我想知道你指的是什么。”

张小琪并没急于做出回答。她看着前方错综的马路,转而说起了不相关的话。

“阿姨对你可真好,要是换成我妈,知道我早恋,一定非剁了我不成。”

“有那么恐怖么。”

小琪轻而易举就打消了余麟的好奇心,等余麟回过神来,她已经又开始说别的了。

“我真想不通,你们怎么都那么喜欢贾磊,他有什么好喜欢的?”

“这个问题你问过我,我不想回答了。快说,你为什么觉得我们会站在不同的阵营里?”

“嗯……其实我们已经在不同的阵营里了。”

“诶?”

“小麟,我不支持你喜欢贾磊。真的。”

“怎么会,我一直以为你很感兴趣的。”

“以前我每一次问你可不可以忘了他,看你的样子好像都不太可能。所以……”

“所以什么?”

张小琪不敢往下接着说,她不断徘徊着。

“算了,我刚才胡乱说的。灯亮了,我先走了。”

张小琪逃也似的蹬着车,几乎连她自己都觉得这么做很不妥当。张小琪转念回头,余麟已经不在那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