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眸凝望着青天苍穹，徒有一行飞雁而过。

“一别相思空似水。”冥月缓缓垂眸，眸底滑过丝丝苍凉。

后面的那句，她不忍念出，只怕自己会承受不住相思之情。

一路无言，步至厅前，只瞧淳于殇等人正欲往大门外走。

凤映眼尖，即刻出声唤住他，“主子——”

听到这一声，淳于殇回眸望去，掠过冥月，“何事？”

凤映踌躇地看着冥月，等待她开口。

冥月不急不慢地步到淳于殇身旁，浅浅一笑，温尔淡雅，“夫君这是去哪？何故不带上妾身？”话中之意，显而易见，他不会不懂。

“你，当真想去？”淳于殇顿了顿，竟会询问冥月的意见，这倒是让她心生疑惑。

“嗯。”冥月点了点头，望进他那双宛如深潭般的黑眸里，却找不到一丝情绪。

“如此甚好。”淳于殇黑眸微眯，不待她作出反应，牵起她的手往门外走去。

凤映未被传随，留在了府里。

出了府，淳于殇同她一起坐在马车里，车内的气氛诡异，让冥月暗生郁闷。

但见她发青的眼圈，淳于殇本想慰藉，犹豫不定地迟迟不肯出言。

他究竟在顾忌什么？暗暗蹙眉，不悦之色一闪即逝，让冥月铺捉不到一丝。

这便是她无法渗透他的缘故，太过神秘的男子，则太危险。

奈何她已和他有了肌肤之亲，行了夫妻之礼。

待在他身边虽极为不愿，但比待在圣珏恋身边好的太多。

圣珏恋对她每好一分，她就厌恶一分。

终究是天界之手足，此生亦是与她为敌。对他示好，简直是生不如死。

“有些事，或许早应该让你知道。”冥月未看他，淡淡地说着。

淳于殇微微一愣，不答，等待冥月下言。

“知道我为何愿意助你么？”她轻笑着，眸子满是讽刺之意，她是在嘲笑她自己，“天界一直享受着世人的膜拜，世人心中之神圣，那你可知他们的美名是如何来的么？打着斩妖除魔的旗号，将无辜的妖魔推入万劫不复之地，这便是他们美名所来。”

说到此，依旧记得那日百万天兵诛杀离殇之景，那样的无情残忍。

离殇有什么错？她有什么错？她那未出世的孩子又有什么错！？何故非要逼死他们不可。

泪水不禁悄然涌出，顺着脸颊静静掉落。

淳于殇徒然一惊，心仿佛颤动一下，“你……别哭……”

关键之际，不善言辞的他却不知如何安慰她，用笨拙话语无丝毫作用。

无奈之下，只得拥她入怀。

“他们可曾杀害过你什么人？”见她这般伤心，后面的事他已经猜到七七八八。

“夫君，孩子……”倚在他怀中，如实相告。

换取信任的方法，就是将心比心，以信换信。

淳于殇恍然失神，手指不知何时紧攥起，青筋暴显。

他知道她不是处子，不曾想，却有过孩子。

冥月道出惊人的话，她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若淳于殇对她有情，便会怜惜她，若无情，便是弃之。